第90章狐假虎威
「怎麼回事?天剛擦黑,為何把院門關得這麼嚴實?」
「穎兒,穎兒,快給母親開門。」
是三夫人元氏的聲音,帶著人把門拍得那叫一個震天響。
辛怡沖著裴總管鄭重一揖:「祖母就拜託您老了,您儘管放心施針,就是天塌下來,我也給您撐夠兩刻鐘。」
說完,帶著人毅然決然地出了房間。
*
元氏被元瑤攙著進松山堂的院門時,辛怡正坐在院子中間的石桌旁,自斟自飲,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方哥媳婦怎麼在這?」元氏進來打量了一圈沒看到顧穎,滿臉疑惑地問道,「穎兒呢?」
辛怡輕啜一口茶笑著道:「三嬸這話說得,您自己的女兒去哪了,該問您這個親生母親才對呀,怎麼找到我這個侄媳兒頭上來了?」
辛怡說得沒事人一樣,元氏才不信,她的人一直盯著,女兒明明沒出過松山堂,眼下不在,難道還會飛了不成。
還有,老夫人那內室窗戶上,影影綽綽的倒影又是誰?
元氏正想著,就聽東廂房驀地傳來「撲通」一聲悶響。
元氏帶著人趕緊往東廂房沖:「穎兒,好孩子,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結果里裡外外搜了個遍,別說顧穎,連個鬼影都沒有。
竟然沒人,元氏氣勢洶洶回到院子里,剛站穩,「撲通」西廂房又傳來動靜。
元氏一掉頭,又帶著人往西廂房撲。
結果哪怕把老鼠洞都撬開了,又是一通白忙活,壓根沒有女兒的影子。
這麼一折騰,一刻鐘轉眼就過去了,元氏再出來時,眼睛都氣紅了。
「姓辛的,你把我女兒弄哪去了?」元氏瞪著辛怡歇斯底里地問道。
「三嬸別急呀,坐下喝杯茶,侄媳給您慢慢說。」辛怡淡笑著倒杯茶,往元氏手裡遞。
元氏哪有心情喝什麼茶,一把打過去:「我才不喝你的茶,誰知道你在裡邊下沒下毒?」
誰料那茶碗被她一打,不僅沒有摔落在地,反倒倏地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打到不遠處一棵大樹上。
元氏下意識轉頭看過去,這才大驚失色地發現,顧穎與幾個婆子竟然都被捆了手腳,堵了嘴,綁在那大樹榦上。
只是那樹偏僻,天又黑,她們一時間沒有注意罷了。
繩扣也不知怎麼打的,特別難解,等把人七手八腳救下來,又是半刻鐘過去了。
「母親~」
顧穎被解救后,撲到元氏懷裡就開始哭,邊哭邊告辛怡的狀,
「母親,姓辛的,她欺負我。她讓人捆我的手腳……」
「好孩子別怕,娘都看到了,都知道,你等著,娘這就給你出氣。」
看著女兒這副狼狽模樣,元氏安撫了兩句,轉手指著辛怡就罵了起來,
「姓辛的,你想幹什麼?竟然敢把穎兒捆到樹上,你是想翻了天不……」
「噓……」辛怡豎起食指沖元氏晃了晃,「三嬸你小點聲,祖母正在房間里給二叔禱告呢,我們別打擾了她。」
元氏才不信她的話,脫口道:「你胡說,老夫人現在根本不可能會禱告。」
辛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三嬸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祖母明明就在裡邊禱告,你怎麼就非不信呢?」
元氏被她說得一愣,張了張嘴,正不知如何回答,旁邊元瑤及時過來,趴在她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麼,元氏掉頭就往堂屋裡走。
「我懶得跟你說,我進去找老夫人去。」
「對,我們找祖母告狀,讓祖母管她。」
顧穎這會也緩了過來,跟著元氏就往房間沖,不料剛轉過身,一隻腳還沒邁出去,卻被挺身而出的素心和蓮心一眾人攔住了。
「姓辛的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下元氏徹底惱了,不管不顧地就往辛怡跟前撲。
辛怡一閃,輕鬆避開了元氏:「剛不是說了嘛,祖母在為二叔禱告,這會誰也不能進。」
「祖母,祖母,您快出來給孫女扶扶理呀。孫女都快被人欺負死了呀。」那邊顧穎撕扯不過去,坐在地上就開始嚎。
辛怡啪一聲扔了手中茶盞,厲聲喝止住顧穎:「閉嘴,我的話聽不懂嗎?祖母這會不讓人打擾。」
見正房這麼半天都沒什麼動靜,在元瑤再三提醒下,元氏貌似終於反應了過來,看著辛怡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姓辛的,你少在這狐假虎威。老夫人根本不可能醒著。告訴你,不要以為老夫人和二嫂都病了,這個家就輪到你一個晚輩做主了?」
辛怡淡笑著上前:「是嗎?看來三嬸定是想當然地以為,在玉觀音上下了毒,害死了祖母,又氣病了二嬸,你就能在國公府當家了,是吧?」
「你胡說,母親怎麼可能會毒害祖母?」辛怡話落,倒是一旁的顧穎先喊叫了起來。
「就是,你少血口噴人?老夫人這些年待我猶如親生父母,我敬重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毒害她?」元氏也及時從旁附和。
辛怡冷冷一笑:「哦,聽三嬸的意思,既然不是你在玉觀音上下的毒,難不成是什麼也不懂的坤哥兒了?」
那玉觀音是元氏買的不假,卻是奶乎乎的坤哥,當眾抱著送給的祖母。
老夫人這才稀罕得不行,當即令人擺到了卧房裡。
「玉觀音上下了毒,不可能,我怎麼不知道?」一旁的顧穎越聽越迷糊了,下意識脫口問道。
「就你這豬腦子,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能知道什麼?」
辛怡頭也不回地罵完顧穎,欺身上前,俯在那元氏耳邊唬她道,
「元氏,你怕不是忘了,我在南梁可待了不少年呢。實話告訴你,我這些年,沒幹別的,就學怎麼制毒用毒了,所以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在我面前,還真是不夠用。」
其實辛怡之前也不確實玉觀音身上有沒有毒,只是剛才觀察一圈,房間里比著平時,就只多了一座玉觀音,還有戚總管進屋,也是第一時間讓她把玉觀音搬到外屋。
不料,她這麼一詐,元氏真就臉色一變,張著嘴,半天沒接話。
「姑姑不用怕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自己行不端坐不正,有什麼臉面指責別人。」關鍵時刻,元瑤及時蹦了出來。
「終於忍不住了。」辛怡轉頭看向元瑤,「說吧,跟蹤我多久了,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