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白鴞梁挺要請小天師幫忙爽一下
聽到梁挺說自己想到一件很爽的事,除開無根生外,酒桌上的其他人都面露喜意。
這段時間,他們和無根生給梁挺找能讓他爽的事,一路走南闖北,可謂是各行各業,各種身份都當了個遍,但梁挺一直都覺得差點意思。
這讓其他人都覺得苦惱,畢竟梁挺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在坐的幾人里,除了無根生外,對梁挺都沒什麼好印象,別說幫梁挺的忙,若不是打不過,都想一刀把梁挺給殺了。
現在聽梁挺自己找到了,他們覺得自己終於要擺脫這個惡棍了,如何不高興?
只是梁挺之是全性最惡的人之一,他能想到的爽,只怕不是什麼好事情,掌門會答應嗎?
幾人看向無根生,想看他作何反應。
只見無根生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淡淡說道:
「想到爽的事了?這可是好事,來,說說你的想法,讓我看看有多大膽。」
梁挺一指酒樓里的其他人:「你看,他們對那小天師如此推崇,敬他如神,你們說,要是他們知道,名滿天下的小天師,被全性惡徒白鴞梁挺給殺了,他們會怎麼看我,又會有怎樣的表情?」
聞言,在座的幾人都是一愣,隨後表情各異。
無根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捧腹大笑起來。
夏柳青則是一陣輕鬆,一直討厭梁挺,因為梁挺曾經窺視過梅金鳳,但聽梁挺這麼一說,他心裡的憤懣突然就沒了。
作為全性里最會審時度勢的人之一,他深切的明白,這天底下最不能招惹的人裡面,就有這龍虎山的小天師。
當初在黃石鎮為師姐報仇的時候,他曾和小天師幾乎錯肩而過,當時他無感,事後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若當時一念之差,撞上了小天師,只怕萬事皆休,也就遇不到金鳳了。
梁挺的話,讓梅金鳳也很吃驚,心道面前這個惡貫滿盈的惡徒,怎麼突然就想死了?
梁挺見無根生大笑,眉頭一皺,就要問他笑什麼。
這時,一旁的谷畸亭,突然拍手叫好:
「要對小天師動手?梁兄弟絕對是咱們全性最有種的人,要是真把小天師拉下神壇,誰聽了不說一聲好樣的?!打敗這種強者,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很爽,很痛快吧!」
拱火大師谷畸亭淺嘗即止,他說的很隱晦,畢竟梁挺只是無惡不作,但並不蠢,有些話過猶不及。
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這個道理,江湖上的異人,極少部分是為了求道以外,其他人無外乎求名求利。
而張之維現在的名氣之大,只能用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來形容。
任何人打敗他,就能名滿天下,這如何不是一件很爽,很痛快的事?!
梁挺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小天師的名氣這麼大,若把他殺了,應該會很刺激,很痛快,就是……就是不知道,這種痛快,是不是我要的那種爽?!」
梁挺眼睛瞪的老大,繼續道:
「殺人雖然痛快,殺高手更痛快,但這個痛快只是一瞬間的,殺完之後,總感覺不夠爽,還差點什麼,這讓我感覺很空虛,很難受。」
「為了能夠痛痛快快的爽一次,我只能殺的更多,但殺的越多,我就越是空虛,越空虛我越殺,越殺我越空虛……」
梁挺眼睛越瞪越大,表情也逐漸癲狂,咧開的大嘴裡,涎水一點點的流下來,整個人猙獰可怖。
梅金鳳見狀,屁股一抬,微微朝無根生靠近。
夏柳青見梅金鳳動,也跟著挪了下屁股。
無根生倒是還在捧腹大笑著。
「嗯?」
這個笑聲或許刺耳,擾亂了梁挺的思緒,他一臉猙獰,沖著無根生低吼道:
「你在笑什麼?我剛才說的話,很好笑嗎?!」
「哈哈哈……」無根生略有收斂,但還是在笑著,邊笑邊道:「會不會爽先不論,但你這個想法,確實很大膽啊!」
他指著酒樓里的其他人:「梁兄,你仔細看看酒樓里這些人的眼神和神態,他們一個個對小天師憧憬無比,說是敬他為神也不為過,若他們知道小天師死於梁兄之手,會有什麼反應?」
「會有什麼反應……」梁挺愣了一下,瞪的老大的眼睛微微眯起:「那肯定很複雜,很精彩……」
「是的,會很複雜。」無根生接著道:「他們中的有的人,會氣的以頭搶地,對梁兄弟恨之入骨,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的那種,但同時,他們也會對你畏之如魔,不敢來招惹你。」
「到時候,不僅是區區這個酒樓的人,就連整個江湖的目光,都會聚焦到你身上,他們有些人會畏懼你,痛恨你,唾棄你。但同時也有人會拍手稱快,不過這些都是和小天師有恩或者有怨的人。」
「如果是和小天師沒有瓜葛的普羅大眾,在唾棄你的同時,更多的應該只是震驚吧,震驚堂堂小天師竟死於全性惡徒之手,然後就沒了。」
「震驚,你是說,他們會以震驚的目光看著我?」
梁挺的眼睛又一次睜大,心裡暗道,如果這些人,乃至整個江湖的人,都非常震驚的看著我,那一定……非常有趣。
而這種有趣,是我苦苦追尋的爽嗎?
是嗎?
嘶嘶……
梁挺猛的抖動了一下,原本猙獰的表情迅速緩和,甚至看上去有點輕鬆。
但他心裡卻是振奮不已。
哈哈哈哈……他媽的,不管是不是,只是想到那種場面,就已經讓我覺得有點感覺了。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甚至讓我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光想一想就這麼刺激,真做到了,又會爽成什麼樣子?
難道說,我一直所追求的爽,其實就是殺掉那些聲名遠揚的高手?
旋即,梁挺想到了自己的師父和師兄。
師父就是一個名震江湖的大宗師,自己砸碎他的腦袋的時候,感覺到了極致的爽。
大師兄也是一個聲名遠揚的高手,自己用柔骨刺進他的眼窩的時候,也感覺到了極致的爽。
他們都是高手,且名氣都不低。
最近我感受不到爽了,肯定是因為我殺的那些人,實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殺這些碌碌無名之輩,已經不能讓我再有什麼爽感了。
所以,自己得找些更強的對手。
而最近名滿江湖的小天師,就是最好的目標。
這一刻,梁挺似乎找到了能讓自己不停爽的辦法了,但他又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這些年,他殺的高手也不少,有的高手殺了,他覺得爽,有的又不爽。
他覺得自己所求的應該不止那麼簡單。但很快,他就把這個想法給壓了下去,不管對不對勁,先去殺那小天師吧,畢竟光是想一想就有點爽了,殺了他一定會更爽的!
一念至此,梁挺有了決斷。
他抓住無根樹的手,說道:「掌門,我找到一點該怎麼爽的頭緒了。」
無根生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看著他道:「你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嗎?」
梁挺說道:「隱約有些猜測,但不確定,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定,我光是想到自己殺掉小天師后的場景,就覺得有點爽了。」
「我想,如果真的把小天師殺掉,我一定會很爽,甚至比殺掉我的師父和師兄他們更爽。」
無根生低頭喝酒,看也不看梁挺一眼,淡淡說道:
「梁兄,你想去殺小天師,你覺得,有可能嗎?」
他知道答案,但他沒說太多,只是反問了一句,雖然他喜歡帶領全性門人找到自己的路,但他只作引導,絕不干涉對方的行為。
「別人畏懼那小天師,我可不畏懼!」
梁挺冷笑道,臉上雖有幾分忌憚,但卻沒有畏懼。
都說小天師一人挑翻整個天台宗神勇無雙,但那又如何?
這種事,他又不是沒幹過,他的門派就是被他一人挑翻的,而且整個過程中一個幫手也沒有。
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些年,來追殺他的人里,又有幾個不是久負盛名之輩?還不是被他如屠雞狗一般宰了。
小天師是天才無疑,但他又何嘗不是?
他就不信了,一個毛頭小子,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而且……
梁挺看著無根生,獰笑道:「若真能好好的爽一把,我就是死也值了!」
「你要去殺小天師,我不攔著,你要去就去吧!」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梁挺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無根生也不多說什麼。
「他在龍虎山的天師府里,我殺不到,」梁挺抓住無根生的手:「你是咱們全性的掌門,你得幫我,你說過要幫我的!」
「幫你?!」無根生笑了笑道:「梁兄弟,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嗎?我幫你再爽一次,但你得聽我安排。」
他看向梁挺,一字一頓道:「你答應的事,還奏效嗎?」
他要讓我放棄……梁挺看著無根生,臉色頓時一狠,眼神里卻有些糾結。
對於無根生這個代掌門,他談不上多尊敬,但是真的信服他,所以才願意跟著一道,並聽他的差遣。
可真要放棄嗎?明明光是想一下就有點爽了。
梁挺糾結了好一會兒,一咬牙道:
「我雖然作惡無數,不是什麼好人,但說話還是算話的,當初的承諾依舊有效,不過,你要是一直無法帶我爽一次呢?」
他直勾勾的看著無根生。
無根生笑了笑道:「既然你遵守承諾的話,那我這個做掌門的,自然遵守承諾。」
「掌門……」梅金鳳連忙一臉焦急的看向無根生,作為小迷妹,她可不想無根生做傻事,那小天師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谷畸亭倒是神色如常,絲毫不擔心無根生腦袋一熱做傻事。
「掌門要帶我闖龍虎山嗎?」
梁挺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
無根生手上一頓,沒好氣道:
「帶你闖上龍虎山,去殺掉小天師?這樣的人往前推五百年找不到,往後推五百年說不定也找不到,別說是你我倆,就算號召整個全性的人一起上只怕都不行。」
「那掌門你要如何幫我?」梁挺連忙道。
「我與小天師有些交情,此事不宜瞞著,待我書信一封,直接說明緣由,邀他幫你爽一爽便是!」無根生說道。
「直說?」梁挺一愣,「你直接說了,他會過來?」
無根生道:「你什麼德行自己不知道,還能不知道小天師的德性?他要是知道你找他,一定會來見你的,但見了你之後很會發生什麼,我就說不好了,也左右不了局勢,你也別想我幫你。」
「夠了,只需要他獨自一人赴約,那就足夠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梁挺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
…………
…………
另一邊。
龍虎山,天門山之巔。
張之維盤坐在歪脖樹下,吐納天地三才之炁,這已經成了他每日雷打不動的必修課之一。
每次吐納的時候,他都會來歪脖樹下進行。
這裡的天地元炁比較充足,而且在他修行的時候,歪脖樹會降下點點星屑,為他創造出一個絕對清靜的環境。
雖說他的靜功修為極高,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入定,甚至隨時隨地炁都能運轉,但修鍊嘛,總是越靜效果越好。
而在他修行的時候,歪脖樹也能跟著沾點光,得到許多的好處。
在持續一段時間的日月神華的灌注下,這棵樹越發的茁壯起來,樹根處曾經被雷劈的焦黑的部分,已經徹底看不見了,老樁和新枝徹底長到了一起。
它已經成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張之維盤坐在它的下面,幾乎不會被太陽曬到。
吐納結束,張之維緩緩睜開眼,自上次度過雷災之後,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
這期間,陸瑾找他請教了聖人盜之法,只不過不是他弄出來的那種,而是左門長創造出來的類似天罡炁的聖人盜。
此法只能吸收天地元炁補充消耗,卻無法化為己用,所以較為淺顯,但勝在無副作用,有張之維的提點,陸瑾很快就入了門。
呂慈依舊在鋤地,至於周聖,在龍虎山待了幾日,便化作一隻吊梢眼的老鷹飛走了。
「也不知道這傢伙聽沒聽進去我的提醒?」張之維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