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零初的愚孝女(15)

珍珍和啟正努力的縮小存在感，烏溜溜的眼睛左轉轉右轉轉，看熱鬧看的起勁。

真開心，他們的外婆被氣到了。

「你，你……」蘇大娘太久不撒潑，已經忘記了怎麼撒潑。

做了二十多年文雅人，都罵不出什麼髒話。

「呦呦呦，親家生氣了，這就生氣了？來，外喝杯涼糖水，去去火，我去廚房燒菜，我可捨不得餓到我那優秀善良的兒媳婦。」周桂花說著，快步走回廚房燜飯。

「呸，真膩歪！」蘇大娘嘀咕，又將視線轉向盯著她看的倆孩子，氣道：「看什麼看，倆吃白飯的小崽子，養只豬都比你們知恩。」

說著，就要去蘇瑾房間，扭了扭門把手，發現開不了，更氣了。

昨天兒媳婦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說是娘家有空調和電冰箱，住的更舒服。

可憐她的家，沒有了青松青玉，冷冷清清的，今天怎麼也得讓女兒給她買空調和冰箱。

洗衣機可以不要，反正這麼多年也過來了，她都不要洗衣機了，蘇瑾能給她買空調和冰箱了吧。

還有彩電，她家最終還是有了，兒媳婦從娘家帶回來了，聽說她大哥從首都帶回來更大的，那個就被淘汰了，然後兒媳婦就帶回來用了。

也怪蘇瑾沒有本事，讓她只能用二手的。

蘇大娘對著門生了好大一會兒悶氣，扭頭朝著倆孩子問道：「喂，你們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人回答他。

「問你們呢，小崽子們。」蘇大娘提高了聲音。

「親家，我家孩子有名字，李珍珍，李啟正，這可不是在你家，叫狗崽子都有人應。」周桂花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蘇大娘：……

「我兒子去城外釣魚了，說是晚上才回來，小瑾去省圖書館了，十二點左右回來，你要不在坐著等等？」周桂花走了出來，帶著臘肉的香味。

蘇大娘被香味吸引，不由得吞咽著口水。

「聽說我兒子的工資還存在你那裡呢，我也想體驗一把管錢的感覺，親家什麼時候拿過來？還是我過去拿？」周桂花燜好飯，在爐子上燒了水，抬著酥肉走了出來。

將酥肉放在倆孩子面前，就靜靜的看著蘇大娘，蘇大娘被看的心慌。

「什，什麼你兒子的錢，那是我閨女孝敬我的。」蘇大娘有些結巴。

咱親家也知道她管錢，她這女兒怎麼那麼大嘴巴。

「你胡說，你明明和我媽說的是：大丫啊，你們年紀小，花錢沒有個輕重，一不小心花光了可不好了，媽可以幫你們管錢，媽受點累沒有關係，只要你們過得好。」李啟正有模有樣的模仿著蘇大娘的話。

蘇大娘一噎，抬手要打孩子，就對上了周桂花那要吃人的目光，頓了下，也不害怕的對了上去，理直氣壯的說道：「那也是我閨女給我的錢，是她交到我手上了。」

「呵，小瑾一個月工資加補貼頂多兩百，哪來的四百塊錢給你，多出來的那不是我兒子的錢。」周桂花比蘇大娘更大聲。

「當年你丈夫重病鎮上醫院不接，要不是我閨女，他能撿回一條命？看你們那個時候困難我們也沒有要太高的彩禮，怎麼，現在有條件了，一個月給我兩百都不行，一個月工資那麼高，少了兩百怎麼了？你們一家子的白眼狼，忘恩負義。」蘇大娘憋了很久的氣了，在家捨不得撒，現在可勁的說。

「你還好意思說，知道我家困難你還要三轉一響加八百塊錢彩禮？而且我知道找醫院是小瑾出的力，所以我感激她，至於你？」周桂花上上下下的掃了她一眼，眼裡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了，「你這個周扒皮，指望我感恩你還不如指望你家蠢兒子不再吃奶。」

「你個老癟三，嘴賤的潑婦，你居然罵我家金寶蠢……」蘇大娘說著就要動手。

周桂花也不怵她，揪著她頭髮就打：「我告訴你我忍你家很久了，一個月四百塊錢我也不說什麼了，好歹還給他們留了點錢，但時不時的朝小兩口要新衣服要飯菜錢是什麼意思？啊！小兩口但凡兜里有個鋼鏰都被你掏的乾乾淨淨的。

我家小瑾工作一天了還得去你家洗衣做飯，兩孫子養的白白胖胖的頓頓吃肉，我家孩子孫子頓頓清水粥，粗糧，吃的連豬都不如，衣服也是撿你孫子孫女不要的穿，怎麼，兒子是兒子，閨女就不是閨女了？」

周桂花一邊說一邊打，天知道自從倆孩子口中得知蘇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後，她多氣憤。

也虧的珍珍啟正命大，活到了現在。

「啊，我要殺了你，你居然打我。」蘇大娘剛被打的時候有些懵，她都多少年沒有這樣被人揪著頭髮打了，直接夢回為了和三弟妹搶雞腿給孩子吃干仗的時候。

反應過來后就是深深的羞恥和憤怒，她居然被人壓著打了。

她也使命的往周桂花身上招呼著，「在我家當然是我閨女，誰讓她嫁人了呢？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人，憑什麼我要對她孩子好，她孩子又不姓蘇？我巴不得沒有那倆小崽子，他們占的可都是老蘇家子孫的口糧，他們小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有把他們給掐死呢？讓你兒子直接絕種。」

「心黑手毒的老瘋子，要不是我心疼我兒媳我今天就把你砍了，你對老蘇家可真忠誠，不讓人叫你真名只能叫蘇大娘，你是老蘇家的看門狗嗎史珍香。」

「我打的就是就這個頭腦發昏虐待閨女的史珍香，史珍香史珍香，你是吃了多少年啊滿嘴噴糞還說史珍香。」

「你才叫史珍香，你全家都叫史珍香。」蘇大娘更氣了，心想，肯定是她那沒良心的閨女把真名告訴周桂花的。

她原名叫史雲菊，和幾個姐姐的梅蘭竹配對，後面識字后覺得菊花又臭又俗的，鬧著讓自己娘把名字改成史珍香，珍寶，香花，多好的字，家裡都叫她阿珍阿香的，她多喜歡聽，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被妯娌取外號。

後面她就不願意別人叫她名兒，只有叫蘇大媽，蘇大娘或者金寶娘她才願意應，時間太久，她都忘記史珍香是她自己的名了。

今天居然被周桂花這麼大聲的說出了，蘇大娘覺得自己要瘋了。

「你這個嘴巴生蛆的老貨，我自己的閨女想怎麼壓榨就怎麼壓榨，誰叫我教的好，就算我讓她去死，她也會眼不眨的抹脖子，你就是嫉妒我有錢，嫉妒我家金寶比你兒子有出息。」蘇大娘氣死了，她要把所有知道她真名的人的嘴巴給縫了，讓她們嘴賤。

「蘇瑾也是個沒良心的，她欠我欠她弟弟的一輩子都還不完，要是不能對我和金寶好，她還不如去死算了，反正在她八歲那年就該淹死在河裡了。」

兩人都力竭，倒在地上喘著氣，蘇大娘還惡毒的咒罵著。

「沒有她，我早就生兒子了，也不會被婆家看不起，當初就應該一碗葯把她打了，我婆婆賣她的時候我就不該吭聲，都是為別人家養閨女，我苦個什麼勁，都是白眼狼，沒有良心的狼崽子……」

周桂花聽不下去，一巴掌又讓她閉上了嘴。

那巴掌好響，響到整個家都彷彿回蕩著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