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再蹚渾水

「到底會不會救溺水，頭朝下，往右胸使勁錘，左邊是心，再給錘死嘍。」

「你會你來啊，都翻白眼了，說好憋五十息，這起碼過八十。」

「下水開始算，五十息准不差，是你們又排隊又抓不住，起開，錘右邊可以使勁。」

「嘭。」

「嘔噦。」

海生一拳下去響動不小，把葉臣聽的直眯眼，好在倒提的唐興應擊回魂連連嘔水，不然都要懷疑是趁機滅口，接著又是一拳，怒流噴出嘔水中斷，微弱告饒聲隨後入耳，充分證明施救得當。

「再看看他倆，你說緩緩就好，咋還沒醒。」

「那不在喘氣兒嘛，沒醒就睡會兒，反正用不著，你跟我來。」

「成事得懷忠契約，他總要跟去吧。」

「背上，走。」

「……。」

簡單明了，葉臣無話可說，放出青影和小霜守著，拉起沈懷忠扛上就走，通道濕滑難行還算寬敞，一路斜上漸漸乾燥，甚至呼吸到新鮮空氣，必然憋不住詢問：「上面聯通陸地？」

「嗯，有個天井。」

海生毫不隱瞞。

「我靠，那幹嘛走水路？」

「小猴子調皮，怕你們節外生枝，誰知道下水全那副德行。」

「嘿，有道理。」

除此，葉臣還能說什麼，恰好沈懷忠蘇醒，一送肩膀撂到地上，攤攤手示意繼續跟著，當新鮮空氣撲面，詢問聲嗡鳴傳來。

「請問是海老嘛？」

「你個花頭蛇，說了我討厭老字兒。」

「可直乎名諱我張不開嘴，您老多見諒，少爺別練了，海老來看你了。」

「白頂朵花，榆木腦袋。」

呵斥間，海生帶頭踏入寬敞石室，上方正是天井所在，高有二三十丈，一條平平無奇的大蛇於下方盤成盤，沐浴著陽光背對眾人，等扭過來臉，頭頂肉制蓮花冠格外醒目，輕微顫動還有花粉散出，花頭蛇名副其實。

「飄香雞冠蛇，難怪會睡著，肉蓮里滋生的粉塵有催眠功效，精神萎頓勢必中招。」

葉臣打眼點明身份，順便彰顯實力，而話音剛落，同樣頭頂花團的八尺長蛇爬進視野，高昂蛇頭肉翼舒張，王蛇風範昭然若揭，難忍激動取出口吐人言藥劑，塞給海生連連指嘴。

「小憨把這個吃了，他們要跟你談談，都挺厲害。」

海生把藥劑往出一丟，王蛇小憨加速接住仰頭咽下，卻把葉臣看的直皺眉，忍不住傳訊道：「八成把握，都挺厲害就完了？」

「哦對了，他們把蛇蝦兩族全禍害光了，也算幫你把仇報了。」

「是嘛，那以後除了花叔，我見蛇必殺。」

聽完海生補充，小憨立馬明志，可傳進葉臣耳中不亞於晴天霹靂，借著撓頭遮眼狠瞪身旁，繼續傳訊：「見蛇必殺幾個意思？」

「額，當初他親眼見證他爺被偷襲，打擊有點大。」

「玩吶，王蛇口口聲聲殺蛇，這叫有點？」

「慢慢疏導會變的，好話可給你們說了，沒得退換。」

「我……，我……，懷忠過去談談，多誇誇頭頂角冠，少提蛇字兒。」

「知道了少爺。」

沈懷忠目不斜視堅定上前，拉近距離故作仔細打量，尤其八根短角交錯成的頭冠，然後默默放出念恩豬皇和凌風。

「我這也有三隻王獸，你們或許聊得來。」

「嗯？這是，熊，豬，孔雀，屬實很強，可怎麼都兩腳直立，人里人氣的。」

「少爺說這叫升華，跟聖獸化人類似，你以後也該如此。」

「聽著好像有道理。」

「少爺說的肯定有道理，請問你幾歲？」

「從破殼鑽出蛇蛋，到三歲眼見爺爺被同族背刺，流落到此又度過五年，今已有八歲。」

「蝦蛇兩族俱不復存在，你們聊聊吧，哦對了，還有他。」

當然不能忘記屍魔妖冠，一亮相，三獸忙圍到其身邊，沈懷忠則功成身退靜靜旁觀，葉臣見狀暗暗鬆口氣，才有閑心關注其他。

「荒水王蛇，全面發展，強壯靈活迅敏柔韌，無論在地上或是水下，鱗甲細碎卻堅實，所發毒液內致殘外致盲，頭頂八角才最致命，特技怒流毒龍鑽全靠其精準操控，難怪是交錯成冠，還有暗流水甲，專搞偏移側滑，配合蛇身事半功倍，補上軍團空缺到足以，可作為刺客仍差點意思，終究沒只擅長飛行的魂獸。」

查看到最後暗自感慨，但一想除開特殊情況，會飛能代步的不要太多，也就釋然了。

「誒，那花頭蛇看上眼不？」

「啊？啥意思？」

海生突然來一句，問的葉臣一臉懵，隨即又聽聞：「懷忠這一手八九不離十，把他留這怪可憐的，況且還有點小事，就手便宜你了。」

「這趟蛇沒少收，得先聽聽事有多小。」

「傳話而已。」

「給誰？」

「蟹母。」

「說說。」

「借貴寶地養老，不用理我，絕不惹事。」

「這麼簡單？」

「簡單是於你來說，換個人能見到螯白螯青就不錯了。」

「也對，那這便宜白撿嘍。」

「行，我從上面走，你們原路回吧。」

說完，海生朝飄香雞冠蛇擺擺手，便踏空而去，前腳出了天井，小猴子的叫鬧聲後腳傳來，熙熙攘攘何止調皮，完全是來者不懼。

「少爺，小憨已有些動心，您再稍等會兒。」

「嗯，此處隱蔽時間充裕，慢慢來千萬別著急，我也去那邊看看，好讓他們放開了溝通，你要到半聖才能簽訂契約，趁此盡量加深信任沒壞處，耐心點。」

「讓少爺費心了。」

「你啊。」

無奈一笑，負手離開，魂感回饋，小憨明顯放鬆警惕，凡是見證過背叛很難再去信任，若非海生親自出面，更難上加難，等回到另一頭，薛謙和唐興正圍在一起烤肉乾，瞥見葉臣，紛紛蹭蹭屁股讓出一點地方，中間的流火也加大些許火力，因為兩隻蝦鉗跟著擺到旁邊，比較費火。

「王蛇沒差，基本能拿下，可那傢伙親眼見證爺爺遭同族背刺，誓要遇蛇就殺，有夠傷腦筋。」

葉臣邊翻轉蝦鉗邊講述，有擔心卻明顯不多，薛謙盡收眼底微微一笑，隨口接道：「欠練而已，回頭交給堂哥，一準兒老實。」

「希望吧，豬，熊，蛇，雀，能搞出什麼名堂？」

「豬熊不變，依舊負者突進破陣和構建鐵壁，孔雀遠攻兼輔助，至於蛇類種群將會最大，很可能超過前三者相加，而且任何位置都勝任，土蛇普遍防禦不俗，風蛇偷襲對空皆宜，火蛇遠攻能堪一用，水蛇的毒，甚至如蛇俏俏那般會治癒的，臂助更大。」

「嘶！那得麻煩老薛好好練練，如此重要不容有失。」

「回去的事回去再說，先研究當下，據點建立起來，你不會只當歇歇腳吧。」

「當然不會，難得跟蟹族拉上關係，不發展發展太浪費了，想留他們兩口子經營。」

「嗯，龐傲雪那我去說，有她在可以放心，並且，留下來能讓他們快速提升修為，兩全其美啊。」

「哦？此話怎講？」

「蟹族龐大，風蟹自然多，吸點血又不會死，弄些東西做個小買賣就足夠。」

「我去，還能這樣，牛了牛了。」

聽著驚喜誇讚，薛謙笑意漸濃，遞給一串烤好的肉乾繼續道：「還有兩處險地，趁域外回歸前，要不要走一遍？」

「想歸想，可屬實難啊，深海鴻溝基本夠嗆，一來要適應深水活動，二來沒水中強者護航，煉獄火脈清一色屬火，熱還是其次，連空氣都含有火毒，成量不但影響身體，精神也受牽連暴躁易怒，水屬性固然有效克制，卻因環境難以維持，甚至無法露頭，一旦準備不夠充分，將險之又險。」

葉臣何嘗不想走一遍，可已知的就非常複雜，不得知的又只多不少，一個無底深海，一個天然熔爐，在古也是諸多強者望而生畏。

「眼前小小水洞就差點淹死一個，深海確實夠嗆，至於火毒，蛇俏俏想必能化解，再多做準備，差不多吧？」

薛謙聽完自有取捨，眼神斜瞥似要看穿人心，葉臣哪架得住，忙尷尬一笑老實交代：「化解半聖以下火毒沒問題，只怕會有高於半聖的存在。」

「謹慎對待沒錯，可我要說的是，去就一起，要麼都別去。」

「那是一定的，嘿，這肉烤的真香。」

趁著咬肉岔開話題，邊嚼邊取酒奉上，見氣氛逐漸緩和，唐興才試著開口：「蠍蜈島上那小冰脈，挖多點准用得著。」

「嗯！」

聞言，葉臣和薛謙齊瞪眼，發出的驚疑聲更把唐興嚇一跳，手中酒壺酒杯立時脫落，說時遲那時快，一邊接住壺，一邊撈住杯，順手配合倒滿再物歸原主，另各加一串烤肉乾和一隻烤蝦鉗作為獎勵，幸福就這麼突如其來。

「看來還得去蹚渾水，不然沒法安心開採。」

薛謙難得拿回主意，言辭相當激進，葉臣舉杯相敬仰頭滿飲，低下頭模仿道：「那老棒槌也要來此赴約，咱們錯過去正好乾票大的，等懷忠辦妥就走。」

「干！」

唐興終於回過味兒。

傍晚，四道身影先後浮出水面，蛇爪現身代步直朝蠍蜈島進發，連夜趕到蜈蚣嶺，講明來意備受歡迎，通宵拍定個中細節，待天色微亮，蜈蚣傾巢而出，三大統領沖頭，石盾重傷未愈不得出戰，四位統領緊跟，另兩位一死一殘，剩餘族群不到三百，但個個視死如歸，等抵達蠍族領地，風犁親手插旗宣戰，玉霜寒刺裹著半張臉，憤然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