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告別，衝出森林

清晨，刺目的陽光如同利劍驅散了一晚的霧靄。死氣沉沉的森林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經過了一晚上的煎熬，血窪中的齊礪也漸漸回復的感知。隨著陽光照在齊礪的臉上，他緊閉的雙眼赫然睜開，眼中陣陣精光閃過，似是有萬千雷電在眼中閃爍。

齊礪感覺到自己現在體內充滿了力量，似是要爆炸一般。他站起身來，雙手捶胸，大聲呼喊：「啊~~~吼~~~」震撼的聲音另得周圍的樹葉都瑟瑟發抖。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下的血窪已經沒有了顏色，變得如同一灣清水一般，其中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動。水窪的倒影之下，他的雙手雙腳也變得格外粗壯，周身肌肉隆起，如同虯龍一般附著在身上，充滿了爆炸的力量。原本和野獸搏鬥留下的傷疤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古銅色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微泛起金屬的光澤。

檢查了一下自身的狀況，不僅昨天所受的重傷已經痊癒，就連大大小小的暗傷舊疾都小消失不見，齊礪只感覺自己體內如同有一座火山要噴發出來一般。

他縱身一躍，沒想到直接躍到了一旁三丈高的崖壁之上，滯留在空中的不適感讓齊礪手忙腳亂。

稍一緩神，齊礪一躍跳下山崖，來到虎姨的屍體旁邊。見到小虎緊緊依偎在虎姨的臂彎，睡夢中的小虎還在微微抽搐，眼角仍然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齊礪不禁悲從心來。

他輕輕抱起小虎，卻發現小虎早就醒了，想來是小虎不願睜眼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仍是強迫自己睡去，想要逃避虎姨已經死去的事情。齊礪抱緊小虎，輕輕撫摸小虎的後背，讓小虎心情平復一些。

就這樣，齊礪懷抱著小虎站在虎姨的屍體旁，從早上一直站到日上三竿。眼見小虎的心緒穩定些許，齊礪對小虎說：「節哀吧小虎！虎姨走了我也很傷心！但是師父經常給我說人死不能復生。虎姨如果還在的話，她更希望看到你堅強的生活下去，以後有我照顧你，放心，我會把你安全送到你父親身邊的！」

小虎抬頭看向齊礪，水汽縈繞的大眼睛眨呀眨，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安頓好虎姨，準備出發吧，我先返回宗門，然後帶你去找你的父親。東洲，我還不知道在哪兒，要先回去問一下師父才行！」齊礪詢問小虎道。小虎點頭表示同意。

經過了黑風蝕岩蟒內丹和虎血的洗禮，齊礪已經在一夜之間由原來十二三歲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樣子。他的力氣也成倍的增加，畢竟兩大頂級妖獸的內丹精血所蘊含的力量非同小可。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造化，一般人哪能有這個機會生吞蛇丹，虎血沐身。

齊礪將虎姨的屍體拖入了洞穴之中，在地上鋪滿了柔嫩的草葉，又搬來了成堆的山石，密實的砌滿了整個洞口，確保沒有其他野妖獸能順著洞口鑽進去破壞虎姨的屍體。想來，也沒有什麼妖獸趕過來造次，虎姨雖然已經身死，但是虎威尚存，這虎穴周圍輕易是不敢有其他妖獸過來的。

帶著小虎在密封嚴實的虎穴門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齊礪帶著小虎戀戀不捨的轉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小虎轉身跑回洞口，朝著洞內大聲吼叫：「吼~吼~吼~」三聲虎嘯，聲音稚嫩卻務必悲壯。這是小虎和虎姨最後的告別。

別了，我最愛的母親，您就在這綠草如茵的地方安歇吧。滿山的古樹會替我守護著你；

別了，我最愛的母親，從今天起我就要去新的地方生活，要獨自面對這無盡的風雨；

別了，我最愛的母親，以後我就是一個大人了，請不要為我擔心，清風會為您帶來我的消息！

三聲告別後，小虎毅然轉身，和齊礪一起向遠方走去。

虎姨的地盤位於萬獸山森林的中心區域，周圍還有很多其他強大妖獸的領地，憑藉齊礪和小虎，想從這些強大妖獸的領地穿過去，自然是危險重重，九死一生的局面。於是這一人一虎又從他們來時的洞穴中穿過，來到了萬獸山森林的外部區域。

到達外部區域正好是天黑之時，辨別方向後，齊礪和小虎向正北方繼續趕路。齊礪還是按照原計劃，晚上趕路，白天休息。

幾日下來，倒是遇到了幾頭凶獸，不過現在齊礪自身實力暴漲，解決幾頭凶獸自然不再像以前一般吃力。加之現在有小虎在身邊，雖然小虎尚且年幼，戰鬥力不足，但是百獸之王的氣勢是與與生俱來的，不少凶獸在嗅到小虎的氣味后就逃之夭夭了，齊礪倒是樂的在小虎身後狐假虎威一次。

又是經過近兩個月的趕路，一人一虎經歷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的戰鬥。

在一次次的戰鬥中，齊礪發現自己的皮膚現在變得和鋼鐵一樣堅硬，一些實力一般的凶獸，撕咬在自己身上都只會在自己身上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迹，根本傷不到自己。偶爾有敵人攻擊的時候，齊礪身上還會出現道道雷電，將近身的凶獸電的措手不及。只不過齊礪一直沒辦法控制雷電之力的出現。反而是小虎在多次戰鬥中，對於自身的雷電天賦掌握的越來越熟練。

又是一個涼爽的夜晚，月亮如同一個彎彎的鐮刀掛在遙遠的天邊。周圍的星星環繞著月亮，一眨一眨，隨著月亮一點點慢慢淡去。

東方，太陽冒出了山頭，灑下晨間的第一束光芒。

齊礪看向小虎：「虎子，咱們該找個地方休息了」虎子是齊礪給小虎起的名字，他們在一起經歷了兩個多月的冒險，彼此之間已經十分熟悉。

他抱起虎子順著樹榦攀登上去，到達樹冠之上，想要尋找一處可供藏身的地方。長時間的森林生活已經讓齊礪養成了極高的警覺性。

齊礪站在樹梢四下張望：「虎子，你發現沒有，咱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碰到厲害的凶獸了，現在都是一些弱小的野獸，都不敢攻擊咱們，整的現在想吃肉都要自己打獵，還真是麻煩」懷中的虎子嗚咽了兩聲，算是對齊礪的回應。

眼前的景象和前幾天不大一樣了，齊礪發現遠處的樹木變得更加低矮，枝葉也更加稀疏了。高大的山峰離自己原來越遠，向前望去，更多的是低矮的丘陵。結合最近遇到的野獸越來越弱，膽子也越來越小，齊礪終於回過味兒來了。

齊礪激動地舉起虎子：「虎子，咱們終於要走出森林啦，哈哈~」

種種信息表明，齊礪和虎子已經到達了萬獸山森林的邊緣。齊礪也顧不得等到晚上再趕路了，飛身躍下，赤裸雙腳向前方狂奔而去。

向前奔襲了近一個時辰，齊礪見前方出現了陣陣炊煙，空氣中也隨風飄散過來熬煮粥食的清甜味道。經過了近一年的野人似的生活，歷經了九死一生，齊礪終於走出了森林，重新回到了人類生活的聚集地。

這是一個規模很小村落，十幾座茅草屋零散分佈森林旁邊，周圍零星分佈著一些農田。齊礪帶著虎子走進村口的一個用石頭牆圍起來的院子，院中晾曬著一些苞谷和豆類，旁邊的木架上風乾著一些野兔、山雞，屋頂的煙囪炊煙裊裊，院中飄散著屋內傳出的飯香。。

望著眼前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講最為常見的一幕，齊礪感覺到一股久違的溫暖，站在院門口怔怔出神。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門中走出來一位年逾七旬的老漢。老漢見到門口站著一個批頭散發，上身赤裸，下身圍著一圈樹葉的野人，旁邊還有一頭小老虎，不禁被嚇了一跳。當即拿起門邊的鋼叉，大喝到：「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