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你說剛剛過去的那個就是把我姐姐害得很慘的那個?」沁兒的臉已經被氣得扭曲了,「而且還和靜楠有關?這個臭靜楠,黑白不分,我和她不共戴天,看我回去以後不好好教訓她,哼!仗著是玉帝的女兒就了不起啊!」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她是個小火藥桶啊?」哪吒小聲問柔兒。
「我都快成火藥桶了!」柔兒有些氣悶的蹲下身子。
「對了,你不在魔界陪著姐姐,怎麼跑這裡來了?」沁兒這才想起來問。
「還說呢!我是被氣的!」柔兒想起橙冰的話,把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算了!」
「到底是什麼是啊?和姐姐有關么?你快告訴我啊!別讓我著急。」沁兒急不可待地說,「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把自己連根拔起,然後去問黛姐姐!」
「別,別…」柔兒一下子站起來,連連擺手,她相信這種事情沁兒做得出來:「好了好了,跟你說就是了。」柔兒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沁兒是越聽越生氣。
「喬子風!!!」沁兒已經咬牙切齒了。
「這種事情你也真敢和她說。」哪吒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她的性子,喬子風有苦頭吃了。」
「哼,那也是他活該,你們男人,沒一個好人!」沁兒把氣撒在哪吒頭上。
「我倒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誤會,這件事情被弄得滿城風雨,他喬子風只是個傻小子,哪會登上《魔界雜文》的頭條?」哪吒也知道這件事,他也聽說過烏鴉王國這方面很厲害,可他不相信會這麼厲害,「算了,不說了,我待會送你去三聖母那裡,你就暫時住在那邊,讓她照顧你。」哪吒轉頭對柔兒說。
「嗯!」柔兒點頭答應。
冥月宮:
已經入夜了,靈堂中間只有一個人,緊身的黑色開衫,暗紅色的盤扣,襯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線,袖子只到胳膊的一半,袖口是銀色的花紋,露出兩截如藕般的玉臂,右腕上的銀鈴閃著刺眼的寒光,纖細的腰像是一折就會斷,下身是黑色的絲質裙褲,留下一雙長腿,絲毫不會影響到她施展武功。臉上隱隱有一絲憂愁,還有憤恨,使她白皙的臉頰透出些紅色,粉紫色的眼影粉紫色的唇,在她臉上搭配的極為和諧,淡褐色的長發微微盤起,還有一部分散落下來,垂在腰間,額前有些碎發,深紫色的耳環在發中若隱若現。這個女子長相美麗,不,應該說是驚艷。簡單卻不是個性的穿著,除了月牙還會有誰呢。
「師傅,我很想去為你報仇,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讓您白死。」
「師傅,咱們很久沒有聊天了,月牙想您,真的很想您,您聽得到么?」
「他那天滿身酒氣的闖進來,然後便抱著我,在床上只是躺著,躺了一夜,我當時就知道他這舉動的目的,他還是為她,那夜他明明是裝醉,我卻不忍心戳破。」
「我不怪他讓我莫名其妙的被人議論,可我只是傷心啊…」月牙的淚靜悄悄地隨著她的語言留下來,沒有聲音。
「是因為我是妖女么?我知道不是,就算我是天山聖女,他喜歡的還是沈黛竹,不會是夢月牙。」
「縱使我有再多的優點,我再怎麼好,卻還是有一個缺點,我不是沈黛竹,我不是她啊…」突然感覺到門外有動靜,月牙忙收斂情緒,拳頭暗暗握緊了些。
身後掠過很多個黑影,分辨不出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手中的絲帶出其不意地打在後方的房樑上,那人影馬上一個漂亮的翻身,躲過去,隨後便不見蹤影。緊跟著便是接連不斷的細如牛毛的小針,月牙輕輕一笑,手中的絲帶已將銀針打入旁邊的柱子上。右邊穿出一個人影,手中持一把打得極薄的精鋼軟劍,月牙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劍尖,用力一彈,把那個人影真的後退了幾步。
「既然來了,就都出來吧!」月牙好像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頓時五個黑衣人一起出現,一道寒光閃過,一直鏢朝月牙飛過來,月牙一縱身,把鏢踢了回去,踢在其中一個人的胸口上,卻沒有傷到那人,只是用鏢身打了一下,力道分毫不差,被打中的那個人不再上前:「都住手吧!」
「你們今天來不會是要殺我的吧?」月牙冷笑了一聲,「怎麼?這蒙面巾還不捨得摘下來?」
那五人紛紛摘下面巾,露出五張清秀的女子臉龐,這就是夢月宮中頂尖的殺手,月影、月痕,月盈,月圓,月缺。
「夢月宮頂尖的五大殺手聯手,經還打不過你夢月牙一人,真是諷刺!」月影自嘲道,「今天,我才知道你的真功夫,排在我們六人之首,當之無愧!」
「師傅當真是幽冥使殺的?」月痕問道。
「是!」
「我們來找你,是希望可以替師父報仇。」月盈開門見山,「然後我們打算退隱,這打打殺殺的日子過得太久了。」
「隨你們吧!」月牙沒有過多的言語,她們雖然是同門,但是沒什麼來往,平時都是各做各的,沒有交集。
清月宮
蝶影略顯疲憊地走進去,坐在椅子上。
「對不起!」旁邊的黛竹若是不出聲,根本不會意識到她的存在,「這次的事情,麻煩你了。」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為了她們娘的名聲而已,這是我欠她們的。」蝶影手托著腦袋,淡淡地說。
「恐怕不止是恩情這麼簡單吧!其實說到底。這是我和月牙惹出來的,連累到你,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難道這件事是真的?」蝶影不相信的抬起頭。
黛竹強忍住心中的痛,點點頭,原來情絲會讓人產生煩惱,還有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你不生氣么?你沒有去招惹過他,他卻來招惹你,可為什麼既然招惹上了,卻要半途而廢?」蝶影無法理解,不僅是她,可能所有的人都無法理解,實際上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可卻讓他被千夫所指。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黛竹站起身離開。
第二天清早☆走廊:
子風從黛竹的房門前經過,黛竹剛好打開門要出去:「早!」
「早!你有事?」
「嗯!」黛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今天是雪楓的葬禮,我和她雖然道不同,但也該去看看的。」
「那你去吧!」子風說完抬腿便走。
「我…你不去看看月牙么?」黛竹問。
「我不想搞砸雪楓的葬禮。」子風顯然很清楚外面的這些傳言。
「沒關係,你可以不公開出現,私下看看她也是好的,她現在一定很難過。」黛竹只希望能最後和他獨處一次,什麼都不用說,一次就好,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她自己都奇怪為什麼會萌生這樣的想法。
「我想這時候我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吧!」子風嘲諷似的笑了。
「我想月牙是想見到你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月牙是為了他才離開夢月宮的,即使她不是沈黛兒的女兒。
「我喬子風何德何能,無福消受美人恩。」子風冷冷地說,「我想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無論如何,他,月牙,黛竹之間是該有個了斷了。
「你,要走?」黛竹有些慌亂,她下定決心求來的結果,既然他已經離開自己,不就和她再沒關係了么?
「我本無意於神魔兩界的是是非非,當初之所以願意跟著來,只是為你。」事到如今,子風也不怕把話挑明了說,「那個在七星別莊,清麗脫俗的身影,讓我自不量力的卷進這個漩渦之中,不知還能不能全身而退。」子風的語氣多了絲滄桑感,彷彿說著上世紀的事。
「你不該對我抱有這麼大的希望,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回天山的,那裡才是真正屬於我的地方。」黛竹淡淡說,「我只該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過客?說得好,真好。」子風彷彿在嘲笑自己的年少輕狂,第一次闖情關,就慘遭拒絕。
黛竹的心隱隱有些絞痛,不再說話。
冥月宮☆雪楓葬禮:
「這幾位是…」蝶影不知怎麼一晚之間就多出這麼多人。
「她們是我的同門,只是來送師傅最後一程的,絕不會鬧場。」月牙保證。
「都誰來了?」紅纓問旁邊的雨燕。
「現在時間還早,只有烏鴉堡堡主到了,說想見見掌門。」雨燕回話。
「他怎麼來了?要不是他也不會雞飛狗跳的。」綠灣對這個人沒什麼好印象。
「你們在這邊看著,我去看看。」蝶影轉頭對眾人說,然後步進休息室。
「沒想到堡主也會來。」蝶影見到黑烏鴉正悠閑地喝著茶,其實黑烏鴉長相也是陰柔俊美,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不過由於魔界雜文,所以聲名狼藉。
「雪楓也是一宮宮主,我和她雖無深交,但也算齊名,今天他葬禮,我怎麼能不到?」黑烏鴉道。
「不知堡主叫我來有什麼事么?」蝶影看了看他,「若沒什麼事,蝶影就先告退了。」
「難道這就是清月宮主的待客之道么?」黑烏鴉一挑眉。
「本座不認為怠慢了堡主。」今天是雪楓的葬禮,蝶影可沒心思賠笑,本來若不是因為月牙的事,她是絕不會和黑烏鴉有任何交集的。
「上次你來找我時可不是這種態度,難道本王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宮主就連正眼也不會看本王一眼么?」上次雖然他說這種女人娶不得,可對於蝶影他還是充滿好奇的。
「蝶影若有怠慢之處還請贖罪,他日登門謝罪,但今天請堡主原諒。」蝶影說完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