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蕭小四的秘密
「行了,我回了,你們自己可得上點心。」
「好嘞,謝謝嫂子。」
見文艷離去,郭笑笑關上院門,四個孩子這才圍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著。
「後娘,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看著四人有些害怕的眼神,郭笑笑抬手挨個摸了摸他們的頭,低聲安慰著:「沒事兒,有後娘在呢,你們玩兒去吧。」
兄妹四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三個大的直接在院子的一個角落紮起了馬步。
蕭小四那個小丫頭偏著小腦袋看了看,眨巴了一下黑黑的大眼睛,走到姐姐蕭子晴身邊,有樣學樣的扎了起來。
而她眼裡閃過的那一絲和她年紀不符的冷漠,沒有被任何人瞧見。
無人知道這一個多月,蕭小四經歷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這隻有四歲的小丫頭,身體里卻是十五歲的靈魂。
是的。
蕭小四重生了。
重生在了發生災難之前。
她清楚的記得,上輩子她爹帶回來的女人不是溫柔的娘親,而是一個帶著男娃娃的潑辣婦人。
她爹離開后,婦人剛開始對他們還好,可就在土匪出現的那一晚,那個婦人為了讓土匪放了她兒子,把她姐姐送給了土匪。
她和大哥二哥跪著求他們,可是不僅沒有救回姐姐,還害的大哥斷了腿,二哥被打破了腦袋。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被帶走…
再後來,官兵征糧徵人,那惡毒的婦人收了二兩銀子,就把大哥二哥送走了,而她,則是因為太小又不愛說話,還能讓那婦人的兒子欺負,這才被留下。
直到十二歲那年,她怒火中燒,提起菜刀要剁了那婦人的兒子,最後被那惡毒的婦人喂葯給賣了。
在之後,她就一直生活在醉仙坊。
十五歲那年,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她,被一個猥、瑣的老男人看中,買了下來。
她知道,離開的時候到了,解脫的時候也來了。
於是乎,她沒有留戀的跟著老男人,在醉仙坊媽媽的笑臉之下離開了。
路上路過一條河,她趁著老男人打盹兒的功夫,撩開馬車帘子跳下馬車,投河自盡……
再醒來,她發現她回到了四歲。
回到了,那年被人推下水之後。
想著要再次經歷一次那無法言說的痛苦,她就不停的打著哆嗦。
可這一次,她爹爹帶回來的女人,竟然不是上一世的那個惡毒女人。
而是一個才十六歲的少女。
聽說還是隔壁林縣縣令的女兒。
這讓她有些發懵。
心裡的抗拒,在她見到這個後娘時,竟然消失了,而且還不由自主的想親近,本想喚她後娘,可開口竟然是娘親,這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剛開始的那些天,她閉上眼睛就是前世的種種,這讓她害怕黑夜的來臨。
而郭笑笑總是在她害怕時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說著:「不怕,丫頭不怕,娘親在呢…」
在郭笑笑溫柔的聲音中,小四心裡的恐懼也漸漸褪去。
感受到了那種久違的疼惜和愛護,也就愈發粘著這個娘親了。
以至於,沉溺於溫柔中的她,忘記了上一世的危險。
此刻,她心裡也狐疑起來。
這一世,發生的事情,好似和上一世有著許多的不同。
這一世,沒有惡毒女人和她兒子,有的是溫柔的漂亮娘親。
土匪雖然來了,可是被抓住了。
征糧的來了,可是沒有讓人服兵役。
……
這林林總總,都和上一世不同。
扎著馬步的蕭小四渾然不知,就在距離無名村五十里之外,一個三角眼的婦人帶著她兒子混在一群人裡面,朝著覃縣的方向而來。
「你們聽說了嗎?覃縣今年的收成不錯,那裡肯定有糧食。」
「大傢伙兒趕緊趕路,馬上就到覃縣的地界了。」
「大虎哥,進了覃縣的地界,咱們還跟著那些人嗎?」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出聲之人,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幾個人,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到時候再說。走慢點。」
「明白。大虎哥,你去哪兄弟們就去哪。那些人,總感覺不對勁。」
「是呢。聽大虎哥的。」
隨著幾人嘀咕聲的落下,人群里有幾個人趕路的動作慢了下來。
走走停停,喘著粗氣,不時用衣袖擦拭額頭上不多的汗珠。
那樣子讓人一看,還以為走不動了呢…
大半天的功夫,這群人全都停了下來。
「終於到覃縣地界了。」
「是啊,終於到了。」接話的人,喘著粗氣,用衣袖扇著風,眼裡卻泛著精光。
一年輕的男子走到一個漢子身側,低聲詢問:「大哥,這些人還要帶著嗎?」
漢子轉頭睨了一眼,低聲道:「不管他們。願意跟著的就跟著,不願意跟著的也別去阻攔。」
「是。」
歇了差不多一刻鐘,漢子起身再次前行。
周圍的人見狀,分分起身跟上。
「大哥,前方有個村子,咱們要不要?」
漢子瞥了一眼男子,「咱們的目標是覃縣,別耽誤了大事。」
「是是是。」
遠遠跟在人群里的大虎一行人,互相使了一個顏色,慢慢的落在了最後,然後走向一側坑坑窪窪的道路。
這個方向而去的村子不是他處,正是無名村。
而那位帶著男孩的三角眼婦人,也在其中。
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該死的緣分。
拐彎的時候,婦人母子二人被大虎發現了,劍眉微蹙之後,拉著一個兄弟耳語了幾句,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著點。」
「明白。」
應聲的男人疾步朝前而去,他們不能阻止人跟著他們,可他們能夠早做安排。
那母子二人他雖說不了解,可是這一路上他也見到過幾次。
那對母子就不是省油的燈。
這一路上不是搶了這人的吃食,就是為了一口吃的把那人揍一頓。
那樣子,好似大傢伙兒就該把自己的吃食,拿出來給她們。
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上前說了幾句。
可他這一開口,那婦人就說他欺負她們孤兒寡母,說著還扒拉起了她自己的衣服,說他對她圖謀不軌…
若不是周圍那麼多人看著,他就是跳進覃縣的石河都洗不清了。
被這樣難纏的人跟著,他們若不早做打算,指不定將來會惹出什麼禍端來…
不就是想安安穩穩的生活嗎?
怎麼就那麼難呢…
男人想到這裡,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大了,速度也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