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
抵達利達半個月之後,葉斐成功的接收到了來自沈清梨的信號。
以郅淮的能力,能夠在消息過來的五秒鐘之內迅速追蹤到信號來源。
盯著電腦上出現的坐標圖,葉斐輕笑出聲。
「距離楚浠挺近的。」
這地方靠近厲川的基地,屬於軍事管控區,整個利達沒人敢輕易靠近。
「人被藏在這裡,也難怪他們找不到。」
郅淮說著敲擊鍵盤將整個地圖放大。
地圖上顯示這附近都是從崇山峻岭,都在山裡,原本尋找的難度就挺大的。
「安排雲禹過去吧,先不要打草驚蛇。」葉斐開口道。
郅淮聽著她的話點頭,剛剛起身人就虛晃了一下險些倒在地上。
葉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盯著人看了半天。
「沒事吧。」
郅淮搖了搖頭,剛剛忽然上頭的眩暈感徹底消失。
「我讓醫生過來看看。」葉斐說著就要拿手機。
郅淮笑著揉揉她的腦袋,滿是安撫,「沒事,你老公可沒那麼弱。」
郅淮的身體素質是最強的,他之前在擂台上大殺四方的時候不會這麼孱弱。
下一秒人剛走到門口便扶著門框吐了口血出來。
「郅淮!」
「先生!」
整個別墅內一片混亂。
從來連小病小痛都沒有的人,就這麼吐血倒地。
就連跟了郅淮多年的敘白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郅淮失去意識。
那可是身中里兩槍都還能鎮定自若的先生,如果不是嚴重的情況,怎麼可能沒有任何交代就這麼暈過去了。
整個別墅戒備森嚴,上上下下都進行了細緻的排查。
雲禹檢查之後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葉斐。
「先生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現在這樣,是中毒了。」
「中毒?」敘白詫異出聲。
整個別墅內凡是入口的東西都有專門的人檢查,況且這年頭中毒,帶去洗個胃也就差不多了。
從口而入的病毒不足為懼。
能夠讓先生變成這樣,只怕不會是普通的中毒。
「具體的病毒還需要做進一步的調查,這裡的條件有限,我會立刻將相關的設備調過來。」
雲禹看著葉斐,他想要安慰葉斐,可是實際情況的惡劣程度讓他說不出口。
「夫人。」敘白叫了聲。
葉斐坐在床邊,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
「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雲禹上前一步,面色凝重,「不確定,我並非病毒方面的專家,詳細的情況還需要進行解析之後才知道,但先生的心跳不是很正常。」
波及到心臟,足以可見這種病毒多麼厲害了。
「雲巔的醫療團隊里你是最厲害的,如果連你都沒有頭緒的話,我們就要考慮是否請外援了。」敘白冷靜道。
如今先生昏迷,要對外封鎖消息。
先生昏迷,難保雲巔不會大亂。
但要封鎖消息,就意味著在找專家的時候不能夠大張旗鼓。
「我會聯繫南洄,所有的醫療器械設備會在今天之內到達這裡。」葉斐緊握郅淮的手,話語冷靜。
雲禹看了眼葉斐,他知道夫人和南洄有關係,畢竟溫嶠他們也是都見過的了。
先不說南洄是最早牽線成立病毒研究中心的組織,他們掌握的技術設備是整個洲際最先進的。
更何況夫人自己都是NT計劃的倖存者,當年能夠被選入NT計劃的人。
哪個是省油的燈。
只要有夫人在,先生中的到底是什麼病毒,很快就能查出來。
床上的人閉著眼睛,忽然咳嗽了兩聲,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往外嘔血。
葉斐驚慌失措的上前,雲禹和敘白將人扶起來防止被咳出的血嗆到。
站在窗邊的葉斐腦袋有些發昏,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的。
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觸碰他,卻發現自己的手早就抖得不成樣子了。
她從來都不會害怕的,無論經歷過再痛苦的事情。
指尖纏繞上一股暖意,她的手掌忽然被攥得死緊。
回過神來,葉斐低頭,看到了睜開眼睛嘴角帶血的男人。
他唇角上揚,明明額上都是冷汗,卻依舊開口安撫她。
「沒事的……不怕……」
床上的人話音未落,整個人側匐,一口血噴在了地上。
葉斐腳上的毛絨拖鞋被染紅,宛若雪天盛放的紅梅一樣星星點點。
「夫人!!」敘白的喊聲叫醒了還在神遊之中的葉斐。
她回過神來,蹲在地上手忙腳亂的給他擦拭。
荊楚站在房間的門口,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葉斐,他微微詫異。
老大這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現在卻被嚇成了這樣,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臉色可比郅先生要好不了多少。
「我要不要聯繫溫老大啊。」
荊楚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葉斐將他嘴邊的血擦乾淨了,扶著已經失去意識的男人躺回了床上。
她眼前視線有些模糊,伸手揉了揉眼睛。
「夫人,您要撐住啊,當務之急是先查出來先生身上的毒素到底屬於哪一種,您現在可不能倒下去。」敘白開口勸道。
如今葉斐是他們的希望,也是先生的希望。
葉斐坐在窗邊,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指甲陷入皮肉之中,尖銳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
「荊楚。」
聽到她的叫聲,守在門口的荊楚立刻推門而入。
「老大。」
葉斐視線沒有離開床上的人。
「你把我從江城帶來的那個白色的箱子取來,速度要快。」
荊楚馬不停蹄的跑下了樓。
「敘白,整棟別墅里裡外外所有的人都排查一遍,包括他用過的所有東西。」
敘白點頭,隨即吩咐下面的人加緊速度。
「對外封鎖消息,如果元首府那邊再安排人過來請,就說我病了,阿淮陪護我,這一個星期我們都不見客。」
如果貿貿然將郅淮直接帶離利達,反而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保險起見,只能將人留在原地。
「從昨天開始查起,阿淮接觸過那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敘白贊同的點頭,葉斐的安排是如今最正確的安排。
「但是調查總是要有正規理由的,這麼大張旗鼓的調查,很多事情都瞞不住。」
葉斐說著看向敘白,他能夠在郅淮身邊這麼多年,沒點手段和能力,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
「我明白,您放心吧。」
南洄那邊給的回應速度很快,不過兩個小時,器械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整個別墅經過了一次徹底的大換血,所有的人都經過盤查,就連家庭成員都徹底查了一遍。
這些人都是雲巔的人,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問題就是出在郅淮出門之後,但是這兩天除了元首府的晚宴之外,他們再沒出去過。
問題如果是出在元首府的話,那麼對他下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上次的同一批人。
雲禹和李勛站在床尾,看著從銀色箱子內取出注射器和透明試劑的葉斐。
「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麼?」
李勛看著葉斐的動作問道。
他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夫人還會治病救人的啊,這床上躺著的可是先生。
要是出了任何問題都是地動山搖。
可開不得玩笑。
他看向雲禹,後者的面色和他一樣凝重。
「護住他的心臟,無論是什麼病毒,只要靠近不了心臟,就還有一線生機。」
葉斐一邊說著,一邊用針管將瓶子內的液體抽取出來。
「這東西是?」雲禹有些擔心。
他自己就是醫生,一看就知道葉斐手上那根比尋常注射器還要長的針頭是做什麼用的。
可距離心臟越近,也就意味危險性越大。
他是相信夫人的本事的,可是床上躺著的人畢竟是他們先生啊。
「在還沒有查清楚病毒來源的時候,這是最保險的辦法。」
葉斐說著已經上前。
李勛還想說什麼,就被雲禹拉回來阻止。
雖然和夫人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們都能看得出來眼前人到底是個什麼性子。
這是他們雲巔的當家主母,是先生親自選定的人。
哪怕先生不在,也必須聽從夫人的話。
況且,夫人是最希望先生平安無事的人。
等到她注射完畢,雲禹上前檢查郅淮的情況,同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您給先生注射的藥物,應該不在市面上的任何一個種類之中。」
葉斐點頭,「NT自主研發,還沒上市,但是已經過了試驗階段。」
這也是她從NT帶出來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
「夫人,您先去休息一會兒吧,這兒有我們看著。」李勛開口道。
這夫人的臉色看上去比先生好不了多少。
「不用,注射過後的二十四小時我親自盯。」
她這樣的態度,兩人也不好說什麼。
雲禹招呼房間內的其他人退出去,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將儀器的調度確定好。
室內寂靜無聲,只有床上閉眼昏迷郅淮,和床邊目不轉睛盯著的葉斐。
葉斐坐在床前,盯著床上的人陷入沉思。
郅淮如果出事,會引來整個雲巔瘋狂的報復。
K國境內如今已經是政局不穩,霍謄為了主持大局已經在尋求雲巔的幫助。
他不可能這麼傻,作繭自縛得罪雲巔。
那麼就只有可能是另外的人。
「目的呢……」葉斐呢喃出聲。
她腦海中復盤了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也將一切的可能性聯想出來。
最終所有的關鍵辭彙,都匯總到了她的身上。
「我,NT,還是……」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荊楚站在門口小聲道。
「老大,溫老大來了。」
從南洄調度儀器的事情原本不算什麼大事。
畢竟南洄的研究室能夠進入的人也只有葉斐,裡面的東西只有她有資格調動。
可一次性直接從南洲調到北洲,跨越了這麼長的距離。
南洄那邊的人迅速將事情報告到了溫嶠這裡,溫嶠當然會過來看看。
「讓雲禹進來看著。」
荊楚聽話的過去喊人。
溫嶠坐在客廳內,他身後站了一排的保鏢。
對面便是敘白和別墅內的保鏢,兩方呈對峙之勢,讓原本就安靜的室內多了幾分緊張感。
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人,溫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他身後的祁桑率先出聲。
「斐小姐!」
敘白起身,將人迎到自己這邊坐下,隨即站在了葉斐身後。
「你好好的,那麼出事的是郅淮。」溫嶠開口道。
如今整個元首府都知道郅太太突發疾病,郅先生衣不解帶地在床邊照顧。
聽說是遭人暗算,為了找到下手的人,雲巔的人快要將利達翻個底朝天了。
就連霍謄都安排了人手過來幫忙。
甚至將元首府宴會那天所有的工作人員的信息都給了敘白,足以可見霍謄在這件事情上的問心無愧。
「斐小姐,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祁桑開口道。
聞言,敘白身後的人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
「你呆在這裡很危險,其實你自己也猜到了,對方是沖著你來的。」溫嶠隨即勸說道。
他不信葉斐會連這點事情都想不通。
「我丈夫病了,你讓我棄他而去?」葉斐看著溫嶠反問。
對面的人不以為然。
「你是東國人,你們不是有句話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分開是很正常的事情。
哪怕在南洲的文化里,也沒有誰會陪著誰一輩子的說法。
「斐小姐,您跟我們回去吧,上次在江城就說了您現在很危險,敵在暗您在明,您也要為了自己考慮。」
雲城站在一旁,手往腰間別著的槍上摸去。
「況且他現在不確定還能不能活……」
咻。
桌上的水果刀飛了出去,直接扎在了祁桑的腳背上。
他低頭,看了眼刀柄,再看看收回手的葉斐。
雲城和李勛對視一眼,眼中帶了幾分笑意。
當著夫人的面詛咒他們先生,可真是敢啊。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刺破你的喉嚨。」
看著葉斐渾身冷意,溫嶠開口勸了句。
「他說的也是實話,你已經被盯上了。」
葉斐打斷他的話,看向溫嶠的眼中多了質疑和森冷。
「如果真的是敵在暗我在明,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有些話,不用說明,彼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