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青雲再度蘇醒時
啟伢只是微微一笑,這笑容之中卻是深藏功與名。
只見他再次緩慢地撫摸了一下劍柄,像是在撫摸著心愛的寶物一般。
然而這樣的動作,卻是讓潘上人冷汗淋淋,好像再繼續下去,他就要遭遇不測一般。
他正是要想出來一番的言語羞辱一下啟伢,哪裡想啟伢已經用力,是直接將劍一轉,叫劍尖在潘上人的腿上進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相當於把潘上人的肌肉都攪動了一下。
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音襲來,而且。這個痛苦並非是一瞬的,而是持續性的,令潘上人冷汗淋淋。
他甚至有幾秒停滯的動作,又是再度回了頭,連聲音裡面都是數不清的顫抖之意。
「你,你有本事把我給殺了!」
這本是激將法,奈何啟伢根本不上當,而是往後退去了一步,看著潘上人像是在看手上的玩物一般。
他輕輕地笑了,擠眉弄眼著。
「死,未免也是太便宜了你一些,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是將劍抽出來,硬生生地挑斷了潘上人另外的一個腳筋。
潘上人感覺到整個身體都是發麻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是要說不利索。
啟伢便是已經到此為止,是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了那個未完成的儀式上面。
只見女孩是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一步一個腳印,彷彿身體已經沉重到能夠快要栽倒在土地裡面,她仍然堅持著,把那個氣團給皇甫青雲輸送了過去。
肉眼可見的,皇甫青雲的面色是越來越紅潤,然而女孩的手抖動得更加劇烈。
等到氣團被完全吸收了之後,那些陰陽族人才像是完成了什麼重大的使命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像是骨牌一樣,跌倒在了地上,已經不像個模樣。
他們宛如那一個個被吸了魂魄的殭屍,在大街之上晃蕩晃蕩地前行,然而,他們的步伐卻也是止步於此。
只見中間那個女孩,像是拼盡全力一般地抬起身體,面向的是啟伢的方向。
她的嘴唇上下磕碰著,似是在說什麼話語,然而卻是沒有什麼聲音發出來。
不過啟伢可是正經接受過這方面訓練的人,他輕而易舉地讀懂了女孩的唇語。
「謝謝你,和你的大人,給了我們最後的尊嚴。」
這句話的分量那麼輕,不過幾個字便是說完了,這句話的分量又是那樣的重,啟伢看了一圈的陰陽族人,看見他們的眼睛裡面無一例外的全是感謝的情緒。
他們沒有抱怨天地間給予他們的不公,更是沒有痛訴他們之間的苦楚,他們則是用他們的雙手,親自打造出來屬於他們的未來。
啟伢如何能不為這樣的民族大義而感動,他抬起手來抱拳行禮,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大的敬意方式。
他的不善言辭,得到的仍然是陰陽族人回饋的笑容。
在啟伢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陰陽族人的身體已經幾近成為透明的形狀。
這個時候,好似是天上的烏雲已經流轉而去,溫暖的陽光熱情的普照大地,感受著難得的溫暖。
陰陽族人突然之間,像是化成了泡沫一般,在原地消散而去,唯獨留下的,是一攤攤的血跡,告訴了所有人,這裡曾經發生過非常激烈的鬥爭。
下一秒,連陽光普照都不曾再見,烏雲是直接遮掩住了陽光,過不了多久開始電閃雷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雨水的味道。
潘上人只是發出了「咦」的一聲,在烏雲之中便是有閃電的降臨,噼里啪啦的像是要直衝潘上人的腦殼去了。
潘上人嚇得想要躲閃,那閃電又是消失不見,像是老天爺對潘上人開的玩笑一樣,讓潘上人罵罵咧咧,痛斥老天爺的頑皮。
不過電閃雷鳴之後。下起來的小雨卻是淅淅瀝瀝的,像是春天到來時,那一場的春雨,細絲如線一般相互的勾纏著,連落在身體上的雨點都是那麼的輕柔,生怕驚擾到了什麼。
啟伢又手拖住了那一縷縷的細絲雨,看了看天,似是能夠看見陰陽族的人笑著同他打招呼一般。
這肯定是陰陽族人帶來的甘霖。
啟伢還未進行細想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陣呻吟的聲音。
他扭頭,看見在細雨之中,已經晃晃悠悠地醒來的皇甫青雲。
啟伢剛是想要迎接上去,哪裡想到皇甫青雲竟然開始哭天喊地,是那樣的悲傷,像是世間最為坎坷的磨難,到了他這裡都已經化作了烏雲一般。
啟伢便是停下來腳步,任由皇甫青雲的動作。
哪裡想到下一秒,皇甫青雲是開啟低喘了起來,並且用手扶住了他的腦袋,在地上來回地滾動著,嘴巴中是咿咿呀呀的聲響。
啟伢的心裡還是擔憂,便是走上前去,看見皇甫青雲是徹底地回了神,眼睛裡面散發著的,是迷茫的光芒。
皇甫青雲的眼神眼神像是沒有神采一樣,先是看了看這一片的天地,才是僵硬地扭轉到了啟伢的身上。
「你,你在這裡。等等,我為什麼會看見你,是已經來到了黃泉之路上嗎?」
皇甫青雲撫摸著他的臉頰,突然大喊大叫起來,是叫啟伢也不得不扶住額頭,上前想要捉住皇甫青雲的手,叫他冷靜下來。
然而哪裡想到,皇甫青雲是直接頓在了原地,他的眼神裡面光芒正在流轉著,連眼睛都是瞪大了不少。
他張著嘴巴,眼角裡面有淚水情不自禁地流淌下來,只聽得他喃喃自語的聲音。
「我聽到了,我全部都聽到了。」
啟伢還皺著眉頭,想要詢問皇甫青雲聽到了什麼,然而卻見皇甫青雲的眼睛裡面有了神采。
原來,他的記憶裡面竟然潛藏了那些人的記憶,而皇甫青雲自然是知曉了剛才的那一戰鬥是有多麼的劇烈,而他的身上又是被寄予了多重要的責任。
過多的記憶湧入要他的情緒已經開始潰不成軍,悲傷無處言說時,便是叫他直接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