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叫一聲老公
來到一間vip病房前,穆希辰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進去。
她緊跟其後。
隔著半透的屏風,她看到病床上躺著一位面色蒼白,身材幹瘦,但氣質極佳的婦人。
她覺得那人有些眼熟,便往前走了兩步。
當她看清對方的面龐時,瞬間驚住了。
這!
這不是……這些年跟她一起被關在精神病院,上個月才因為身體不舒服被家屬接出去治療的雅姨嗎?
她愕然地看了看病床上的雅姨,又看了看身側的男人。
心中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在這一瞬間明朗了。
在精神病院這兩年,她跟雅姨都是被格外『關照』的對象,可以說是相依為命著過來的。
雅姨很多次被『關照』得差點死去時,也都是她把人救回來的。
這兩年來,雅姨不止一次地說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
上個月被家屬從精神病院接走時,更是拉著她的手讓她照顧好自己,很快就會有人來接她的。
當時她並未放在心上,只當老人家是精神狀態不好說著玩的。
沒想到……雅姨的兒子居然是最近奪權成功的穆家新任繼承人。
更沒想到,雅姨還真讓自己的兒子將她從精神病院接出來,並且娶了她為妻!
她一時有些動容,上前握住雅姨的手掌喚了聲:「雅姨!」
穆希辰俊眉一沉,上前將她從母親床前拉開:「母親她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別碰她。」
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她歉疚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只是太久沒見到雅姨,太感動雅姨為自己做的一切了。
穆希辰側眸看著她,眼底透著嘲諷:「沈小姐不是死活不承認認識我母親的么?怎麼這會不裝了?」
「……」
她哪裡不承認,她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穆夫人是雅姨罷了!
「我……」
她正準備解釋,原本還在睡夢中的何安雅突然醒過來了,看到她,臉上露出一抹歡喜的微笑。
「心心,你終於來了。」
沈心忙拉著她的手點頭:「雅姨,我是沈心,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那麼虛弱?」
「老毛病罷了,不礙事的。」何安雅說。
沈心打量著她,忍不住又問:「雅姨,您怎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您是穆夫人啊?」
何安雅笑了笑:「你不也沒有告訴我,你是沈家的女兒么?」
「呃……」
「說多了都是淚,不如不說不是么?」
「是的,可是雅姨……」
何安雅打斷她:「心心,你該改口叫媽了。」
改口叫媽?
這麼突然的轉換,沈心還真有些叫不出來。
遲疑間,一條有力的手臂環上她的腰肢,她被帶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伴隨而至的是穆希辰溫柔的聲音。
「心心,媽不相信咱倆的結婚證是真的,非要你親口告訴她。」
從將母親從精神病院接出來那天起,母親就一直吵著讓他娶一個女瘋子,最近更是發展到看不見結婚證就不吃藥不打針的地步。
要不是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他也不至於那麼著急跟一個女瘋子領證結婚。
好不容易將結婚證拿來了,母親又因為見不到女瘋子而懷疑結婚證是假的。
見沈心僵著,他俯在她耳邊低語:「給我說話。」
沈心這才回過神來。
「當然是真的。」她忙不迭地改口:「媽,我跟辰少的結婚證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到民政局去查一下。」
「那你怎麼還稱他辰少?」
「我……」她抬眸望向身側的男人,剛好接觸到他深邃中透著警醒的目光。
如是硬著頭皮朝他甜甜地喚了聲:「老公。」
穆希辰『嗯』了一聲。
何安雅看著小兩口比肩而站,目光纏綿的場景,終於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真不錯,真般配。」
說著又握緊沈心的小手:「心心,以後你就是阿辰的妻子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跟我說,我替你收拾他。」
「謝謝媽。」沈心尷尬地笑了笑。
「咦?結婚戒指呢?」何安雅突然抬起沈心的小手,看著她光潔的手指,隨即望向穆希辰。
穆希辰解釋:「媽,我跟心心剛領完結婚證,還沒來得及去買婚戒。」
「那你現在就帶心心去買吧。」
「好。」穆希辰順從地點頭,道:「媽,我答應您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您答應我的事情呢?」
「不就是打針吃藥,做手術么,我都聽你的。」何安雅目的達到,滿眼含笑道。
沈心原本想留在醫院照顧何安雅的,卻被何安雅趕出來買戒指了。
走在醫院走廊上。
她看著走在前面的穆希辰,回想著他剛剛在母親面前溫柔體貼的樣子。
被逼著娶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人,還要跟對方一起上演恩愛夫妻,換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鬱悶的吧?
正胡思亂想間,她一頭撞在前面的男人身上。
「……」
這傢伙幹嘛突然停下了?
她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正想討伐兩句,見他轉過身來,同時將一張黑色的卡往她懷裡一扔。
「這是副卡,你自己去挑一隻五百萬以上的戒指。」
「……」她一怔:「你讓我自己去?」
「不然呢?我陪你去?」
眼前的男人又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沈小姐,我很忙,以後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別勞煩我。」
原來挑婚戒是她自己的事情……
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她有些無語。
身為沈家的嫡出千金,沈心從小也是養尊處優著長大的。
可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將劉素母女接回家后,她和姐姐的生活便一點一點地從天堂走向地獄。
最終落得姐姐被送入監獄,她被關入精神病院的悲慘下場。
五百萬以上的大鑽戒她不是沒有見過,也不是不喜歡。
可她卻挑了一對款式簡單大方的情侶對戒。
她閉上雙眼,回顧穆希辰用手指捏起她下巴時的場景,大致衡量了一下他的指圍后選定大小。
從珠寶公司出來,外面已經天黑了。
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穆希辰沒有給她安排住處。
那傢伙今天才警告過她,沒事別打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