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不歡而散
謝容昭沒有接話,懂得都懂,沒必要非得戳穿了。
現在許家人靠過來,無非就是覺得程景舟陞官了,而且眼瞅著前景一片大好,再加上以前不來,主要也是不認識程景舟,畢竟遠了一支的,這回要不是程夫人來了京城,他們可能也不敢貿然過來。
程景舟壓根兒就沒把許家人當回事,他母親願意跟那些人敘敘舊情,跟他可沒關係。
況且他也看出來了,是外祖母那邊的娘家人了,這情份明顯都遠了,自己更不可能去為了這種遠親去搭人情了。
謝容昭當年嫁過來的時候嫁妝就多,這幾年又經營得不錯,所以程家的日子自然是過得十分滋潤。
況且四季茶語以及綉庄的生意,一直都是記在她自己名下,當初直接帶過來,都不算在嫁妝裡頭的。
這幾年雖然都長大了,但是威遠侯府和定國公府這兩家的關係也沒有淡了,反而是越來越親近。
謝容昭每回備的節禮都十分豐厚,而且還是用了心思的,可不是見什麼貴就送什麼,而是總私下打聽一下人家稀罕什麼就送什麼。
謝容昭也明白,當初他們剛進京的時候,多虧了有趙越護著,要不然她父親也不會那麼快就引起上面的注意。
那會兒他們沒有家底兒,所以能做得有限。
如今自己家裡頭有積蓄了,自然就不會小家子氣。
有來有往,這人情才能維護得長久。
王宜諾的夫家去年出了一回事,她公爹和她夫君都被停職反省,還是謝修文從中周旋,這才讓聖上消了火。
為此,定國公府少不得又是往謝家送謝禮。
只是謝修文沒收,還說是聖上氣頭上,難免會說話重一些。
其實,大家都明白,謝修文是想著還定國公府的人情呢。
這裡面的一些彎彎繞,謝容昭有的懂,有的是後來聽程景舟跟她分析,她才懂。
哪怕是重活一世,謝容昭這腦子也沒有當官的好使。
許歷想要謀個官職,程景舟沒應,自己要上值,而且為了避開許家人,有時候還特意晚歸。
若是換了識進退的人,一看這樣也就應該知道程景舟的意思了。
可是許家人卻偏偏不。
許夫人一連幾天都沒能見著程景舟的面兒,心裡頭自然也有些急。
「好妹妹,我知道三郎的差事忙,我們這也是沒法子了。我家阿歷去年中舉,但是身子有些弱,所以我們一家子商量,這才讓他先不下場,看能否直接謀個一官半職的。他若是身子跟三郎似的,我們也不介意他遠一些,可這不成呀。」
許夫人說著,這眼眶便紅紅的,這是想使苦肉計?
「阿歷的身子沒事吧?可請了郎中來看?」
許夫人沒有直接接她的話茬,先關心一下許歷的身體。
許夫人的臉色微僵了一下:「倒也還好,就是太弱了,得好好養著。」
程夫人向來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道:「既然是需要好好休養,那又為何非要為他謀個差事?先讓他在家裡調養個一年半載的不好嗎?表嫂,不管怎麼說,還是身子最重要。這官職什麼的,不過是外物,總得先讓阿歷的身體康健起來,你們才能放心不是?」
許夫人都懵了。
這是什麼意思?
敢情是想著讓他們乾脆回老家養著?
這怎麼行!
「表妹,倒也沒有那麼嚴重。更何況阿歷如今是舉人出身了,總不好一直這麼閑著,到底也是念了十多年的書呢,不好這一身的本事都荒蕪了。」
程夫人沉默了片刻,搖頭道:「表嫂,說實話,我只是一介婦人,真沒有什麼本事能給阿歷去謀差事。就算是我家三郎,他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區區五品,能有多大的權利?你們這事,我們怕是無能為力。」
許夫人一聽就急了,「表妹何必妄自菲薄呢?誰不知道三郎娶的是謝相的親女?聽說那位謝大人對三郎媳婦可是疼到骨子裡的。」
程夫人面色一沉:「表嫂的意思是讓我家三郎去求他岳父?」
許夫人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並不覺得自己這話哪裡錯了。
「大家都是親戚,互相幫忙嘛,怎麼就非得說是讓三郎去求人了?那謝家也不算是外人呀。」
程夫人深吸一口氣,正要發火,許清和過來了。
「一派胡言!」
許清和進來后,便直接斥責自己的妻子,然後又對程夫人賠禮:「你表嫂不會說話,表妹莫要跟她一般見識。謝大人那樣的人物,跟咱們許家有什麼關係?你也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程夫人沒說話,總覺得他們夫妻倆在這兒跟她演呢。
許清和這幾天也沒閑著,頂著一個程三郎表舅的名頭,沒少在外面打聽消息。
「也是我們之前的口氣太大了。只要是能給阿歷在京城謀個差事就行,哪怕是九品小官,也是使得的。」
一旁的許夫人蹭一下子就站起來了:「老爺這是什麼話?我們阿歷可是舉人出身,而且還滿腹才華,怎麼只能做一個九品小官?」
許清和黑臉:「閉嘴!」
程夫人看著他們兩口子如此,只覺得心累。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你們還是先好好商量一下吧,要我說阿歷身子不好,那便該好好調養,你們還非得上趕著給他找差事,萬一再累得阿歷身子更虛了,你們哭都來不及。」
話落,程夫人便先離開了。
其實許歷的身子真有那麼弱嗎?
那必然沒有!
可問題是這話是許夫人自己說出來的,現在程夫人拿這個借口來堵她,也是一點毛病沒有!
許夫人一看人走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當初你還護過她呢,瞧瞧如今?人家起來了,眼裡頭可還有你這個表哥?」
許清和陰著臉:「不會說話就別說!」
夫妻二人又鬧個不歡而散。
許歷和妻子江氏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爭執,二人在院子里悠哉地品著茶,這樣的日子,誰不想過?
江氏一臉擔憂:「夫君,我看程三郎對咱們悠悠半點意思也沒有,這事情能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