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一條船上的
沒出正月,聽說福王殿下就派人到鄭府去下聘了。
按說只是納一房妾侍,福王沒必要擺出這副樣子來的,但是奈何福王會來事呀,而且鄭顯還是鄭閣老的親侄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聽聞福王殿下還親自去了一趟鄭府,至於他們都談了什麼,無人知曉。
而宮中,景文帝看著眼前的這些奏摺,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響。
「這個老二,還真是不安分!」
大總管可不敢接茬,只是扶著皇帝慢慢往一旁的榻上走。
「看來朕真地是老了,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將朕放在眼裡了。」
大總管撲通一跪,「聖上息怒,您正值盛年,您忘了前陣子還親手射獵來著。」
景文帝沒說話,只是輕輕搖頭:「起來吧,朕又不曾怪罪你,跪什麼!」
「是。」
景文帝一直在考慮著太子人選問題。
大總管幾乎是寸步不離地服侍他,自然也知道聖上屬意的人選是誰,只不過是不能說罷了。
「安王也是個沒出息的,讓人挑撥幾句就動了手,也不想想,在宮裡頭動手,那能一樣嗎?」
「您說的是,安王殿下就是性子耿直了些,不會拐彎。」
安王的武力值還是可以的,景文帝思來想去,還是想把這個傻子給調出去。
「宣謝修文、王勤山來覲見!」
謝修文和王勤山都在議政堂辦差呢,這會兒聽到公公傳口諭過來,自然是連忙起身整理一番儀容,然後快步往太極殿去。
二人前腳出門,鄭閣老便一使眼色,後腳有個小吏便出了側門,快步去打探消息了。
鄭閣老近來也頗為不順,聖上對他雖然仍有恭敬,但是明顯信重不足。
他想要坐穩這首輔的位置,顯然就差些火候。
如今在內閣論資歷,看似是他占上峰,可是實際上,一些個要緊的差事,都是謝修文和王勤山在辦。
以前他和王勤山也算是同甘共苦,後來謝懷義那邊倒了之後,他這裡就明顯底氣上不足。
偏偏王勤山此人是個一根筋的,當年謝修文做的事情雖然得罪了他們鄭、王兩家,但是王勤山並沒有記太久的仇,很快二人便和解了。
興許是因為這中間還有一個徐遠卿的緣故。
總之,現在鄭閣老總覺得自己在內閣是單打獨鬥,頗為吃力。
雖然也有周閣老跟他站在一起,但比起王勤山,這周閣老的身份顯然是差了些。
如今聖上時常召見他們二人,卻鮮少主動召見他,這讓鄭閣老越發覺得自己位置不保,更想著能儘快翻盤。
謝修文和王勤山到后沒多久,景文帝又宣召了鎮國大將軍來覲見。
一番商議之後,大將軍也同意將安王派往北地,不過因為他親王的身份,所以景文帝又給當地主將下了一道密旨,必要時,可節制安王。
主要是擔心這小子再惹事。
安王被打發出京,怎麼看,好像都是福王這裡又勝出了。
畢竟,安王被派去的北地,那裡條件艱苦,而且他又不是主將,軍權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他手裡,而且還遠離了大治的權利中心,時日久了,誰還記得他?
福王心中高興,再一次慶幸自己當時在宮裡激怒安王是對的。
眾目睽睽之下,他可是以安王動手打了他兩下之後,他才反擊的。
所以,現在人人都在稱讚福王有做兄長的氣度,從而襯得安王更像是個混不吝的。
安王被打發走了,景文帝又開始琢磨著把小五往軍營里塞了。
理由也很好找,現成的。
李恆剛陪著父皇用完膳,聽說要讓自己入軍營歷練時,人都要嚇傻了。
「不是,父皇,您為何一定要兒臣入軍營呢?兒臣雖然自幼也習武,但是比起那些天天操練六七個時辰的漢子們來說可還是弱雞一個呀!您,您這不是想著讓兒臣去軍營里討打嗎?」
「胡說!」
景文帝喜歡這個兒子,現在聽他自貶,自然是不樂意的。
「你呀,看看你這小身板,朕可是聽說了,你先前還曾與程景舟一起比試射箭?好像還輸了?」
李恆不說話,他能說那是故意的嗎?
老師說了,不能讓他太冒頭,所以那場比試,也是他和程景舟兩人都計劃好的,而且總數只輸一環,也算不得多丟人。
可問題是景文帝不這麼看呀。
他覺得還是對這個兒子太仁慈了,得讓他多經歷一些風吹雨打才行。
當然,更重要的是,想要掌控軍權,就得實打實的做出些功績來。
「行了,你先到軍營里跟著操練三個月,之後再來跟朕說其它的。」
先把人脈都混熟了再說吧。
李恆一臉不高興地退出來,之後去請教老師,謝修文則是突兀一笑,一臉同情地看著這位五皇子,聖上這分明就是要把他當成文武雙全的帝王來培養呢。
如此也好。
反正聖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那張椅子,正是李恆可以多鍛煉幾年的機會。
謝容昭自打那次宮宴之後,就專心在家帶兒子,可不敢再隨便參加什麼宴會了。
鄭婷婷在二月底被抬入了福王府,雖說不能有側妃的名頭,但是據說福王給鄭婷婷的一應待遇,都是等同於側妃的。
這下子,也算是給足了鄭家臉面。
有福王使勁,再加上有鄭閣老相助,三月初,鄭顯升任國子司業,從四品。
雖然不及以前的禮部侍郎官職高,但也只差了一級,很快就能追上了。
而且鄭顯是被聖上下旨給貶到了國子監的,所以福王和鄭閣老再怎麼使勁,也暫時不敢讓他離開國子監。
已經是國子司業了,再上一步,便是從三品的國子監。
不要以為離開六部,其它地方就沒有實權了。
國子監掌控的可是天下學子的一個大動向,而且國子司業掌國子監及各學的教法、政令,這個權利可是相當大的。
手上有了權利,自然就有了襄助福王的籌碼,如今他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了,辦事自然就會更盡心。
福王高興之餘,便想著眼下最缺的,就是兵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