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恕在下眼拙，我在江湖混跡十個年頭，卻未曾見過如此神形皆備的拳法。」白sè的扇面有幾分山水，長過胸，卻見面如白玉，身容整潔，倒是個美男子。

莫凡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背後傷人的，竟然是個美男子。」

清苑走到那男子身邊，在他身後站定。

「在下也想不到，能識別出我身邊易容大師的人，竟然是這麼秀氣的一個男孩子，這份眼力目光，在下服了。」那男子嘴角掛著一抹優雅的笑容，躬身施禮。

莫凡道：「真想不到閣下為了我這位籍籍無名之輩竟然親自出馬，好像這不是做夢吧，天榜第五的高手，武當二弟子，無極。」

那男子笑笑，道：「區區賤名，不足掛齒。」

莫凡搖搖頭，淡淡道：「你的賤名我是不想知道，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天下有數的高手會因為我一個小角sè，哦不，還有一位弱女子竟然如此看重。不惜用如此卑鄙的招數。」

無極挑了挑眉毛，道：「誰知道呢？」

莫凡道：「你不覺得在這裡和我廢話很勞神么，快點動手吧。」

無極嘴角露出笑容，道：「你難道這麼想去重生掉武功嗎？」

莫凡聳了聳肩膀，道：「或許是有恃無恐吧。」

「哦？閣下有什麼恃的呢？」無極頗為好奇的道。

莫凡「嗯」了一聲，便皺眉思考起來。

「比如說，你為什麼要親自對付我，比如說，你身後那位易容大師的武功。」莫凡一邊皺眉，一邊用對面兩人都聽得懂的聲音道。

無極嘴角微微翹起：「哦？如若閣下說對了，那在下真是佩服至極，不若打個賭如何？」

「請便。」

「爽快，那麼如果我贏了，你便要加入我們寒月門，如何？」

「那我贏了呢？」

「那便聽閣下的條件了。」無極笑著把問題推給莫凡。

「那好吧，如果我贏了，除了你要放了我之外，我還要帶走一個人。」莫凡的目光轉到無極身後的「清苑」臉上。

無極斜看了身後的「清苑」一眼，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莫凡道：「你對付我的原因，是我搶走了一樣東西。」

「哦？什麼東西呢？」

「清苑，清苑的心。」莫凡看著無極，露出得意的笑意。

無極眉頭一蹙，笑容也凝固在嘴邊。

「因為這幾天你現我和清苑行為曖昧，甚至通過老粗知道我們同住一間房間的時候，你心急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莫凡看著無極的臉sè，笑容愈濃烈，「而且，你十分了解清苑，清苑露出什麼表情，你就知道清苑心中所想，她的刁蠻，她的任xìng，以及對什麼人刁蠻，對什麼人任xìng，你都一清二楚，清苑的所有行為，都讓你感覺到自己心愛的人已經被搶走了，事實上，確實被搶走了。對不對？」

無極凝固的笑容再次綻放，道：「可是如若真的是這樣，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和你打賭。」

莫凡嘆息著搖頭，道：「真是個不坦率的人，因為你看中了我識破你手下數一數二的易容大師，這份眼力你看中了，而且你的家族內也缺乏這種一針見血的人物，所以想到了把我吸收入內的想法，但是這只是其一，其二，我在哪，清苑必定會跟我去哪，你了解她，深知她，而且你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有把她從我身邊搶走的信心，不是嗎？」

無極這次卻沒有笑出來，只是一臉凝重的道：「你是誰？」這回，連他身後一臉不變的「清苑」也變了臉sè、

莫凡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一個初入江湖的菜鳥而已。」

「那麼你說看穿我手下的武功，是何門何派？」

「應當是姑蘇慕容家的絕學了。」莫凡道：「打我的一掌，是全真派的武學，刺我的一劍，看上去卻是嵩山劍法，最最重要的是，避開我使的輕功，正是姑蘇慕容家的獨門輕功。我的師父見我初入江湖，可是花了很久讓我記了不少門派的功夫。」

林……還是不知道怎麼稱呼，反正那本玉女心經雖然沒有其他門派的招式，但是卻有許多描述，詳盡的各種門派的特點及招牌招式。莫凡默默的想到。

無極道：「我輸了。」

「那麼，我可是要帶走一個人的哦？」莫凡道。

「願賭服輸，閣下這般眼光，看來江湖十數年來的局面，將要改變了。」無極喟嘆道。

「那不是閣下想要的嗎？」莫梵谷深莫測的一笑，從無極身邊走過，拂起一片衣袖。

無極道：「閣下不是還有帶走的人嗎？」

「她已經在樓下等我了。」言罷，莫凡已經走到樓道口。

無極眼睛微張，一個箭步沖向窗口，卻看見客棧的門階前亭亭玉立的站著一位嬌俏女子，一個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人。

無極後退一步，眼神中透出深深的不可思議，道：「這……這怎麼可能？」言罷，一口鮮血便奪口而出。

他身後的「清苑」連忙將他扶住，「公子！」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口比清苑還要美妙的黃口俚語。

「這些都是他設計的，如果他沒有我們的情報，那這個人就太厲害了。」

聽著自己公子的喃喃自語，「清苑」不禁看向樓下走出門廳的莫凡。

清苑在門前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這麼久了，還沒有男子讓她等這麼久。

「哼！」清苑看著莫凡，重重的哼了一聲。

莫凡只是笑笑，道：「你期望的事情，我都幫你辦妥了。」

「哈？」

「我們裝成很要好的樣子，不就是為了氣氣你的舊情人么？」莫凡沒有停下腳步，當先走去，清苑連忙跟上。

「你在胡說什麼？」清苑道。

「從你一直不透露要殺的人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然後你帶我去換衣裝，故意和老闆鬥嘴，以及我喝醉酒，你要為我寬衣解帶為止，我就已經完全明白了。」莫凡一臉微笑的道，一改冷漠冰塊模樣。

「你醒著！」清苑頗有些生氣的道。

「嗯，要我解釋下么？」莫凡回頭笑道。

清苑愕然。

「在馬車上，你就看中我了，畢竟我這張臉面，擺出去也不是太欠。然後你下車主動搭話，一開始我甚是不在意，不過我有了想試試自己伎倆的心，所以與你拼起了內力，你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能逼我就範，也算是我的失誤吧。

車子上那三個人，估計就是你舊情人監視你的人吧，演技是挺好的，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有點太畏畏尾了，如果真的是看中你的話，車子上就該用流氓脾氣和你搭話了，但是他們只是看著你，卻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或用意。

搭上我，只是第一步，那三人被我們甩掉，肯定會報告你舊情人，然後你舊情人就會派更加親信的人來，也就是在客棧里偽裝你的那位美女了。

唔，一開始估計還不是偽裝美女，但也沒什麼差別了，總之我與你在服裝店買衣服，在老闆面前表現出的種種，這是第二步，這些事情肯定會被注意到的，從而傳入你舊情人的耳朵里。

第三步，是你最jīng妙的一個布局了，你帶我去那個客棧，是你舊情人眼線最少的一個客棧，但是不止是你舊情人的親信，那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這件事情，只要一個人認出你來，那麼這件事情就可能傳入江湖，畢竟你舊情人名頭可是響亮亮的，因為他所以作為前任女友的你也差不多江湖大部分人都知道吧。畢竟和名人在一起人，也是個名人了。在這裡你也把重頭戲放在這裡了，而且當時你表現的生氣，正好對準了這些閑著無聊的江湖人的胃口，你算準了我肯定會成為焦點，最後，肯定會有一個好事愛交朋友的老粗請我喝酒，而且在你認為我這樣的小白臉，一定是在偷笑自己能搭上你這樣子的美人，武功強又美貌，換誰都該樂呵了。

人開心了，許多平時不做的事情也都會做了，所以我喝了酒，而且喝醉了，然後你扶我回房，估計當時臉上還很溫柔還很關心我。

在房間內，嗯，這個時候偽裝美女應該出現了吧，比如說在窗口窺視著我們，好事的江湖人的消息傳得很快，你舊情人有了反應，很雷厲風行的派人來監視我們了，那個時候你應該是拉開我的領口了吧。

雖然最後沒生什麼事情，但是在偽裝美女眼中已經不同了，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寬衣解帶，那麼我想，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了吧。

然後，得到這個消息的你的舊情人終於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打算幹掉我這個奪走他前任的小白臉了。

一切展的都很順利，唔，當然我配合的也不錯。

而且最jīng妙的就是，無論第一步第二步出了什麼崩壞大局的疏漏，第三步都能圓滿的將你有了另外的男人的消息傳到你舊情人那裡，只是本來今天啟程去另一個地方宣傳你的新男友的我的你並沒有料到你舊情人度那麼快，已經派人暗殺了，只不過他太低估我了，就像你讓我表現的像個只會花花女人的小白臉，我逃過一劫，而且利用他微妙的大男人心思，不但把你奪走，而且氣的他吐血了。說實話，你舊情人還真的很單純，只是一套沒見過的拳法，就認為我是高手了。

不過，事情展的還算順利，只是來得早了點，好了，你要我辦到的事情我已經辦到了，可以走了不？」

莫凡頭也不回的道，「我不是怪物，你不用那麼看我。」

清苑收回看怪物的目光，隨著莫凡的描述，她的心就越來越震撼，這簡直就洞悉了自己全部的意向，而且連一些運氣的成分都分析的很透徹，如果這人一開始就不知情的話，在過程中逐步猜出自己的意圖並且了解下一步動向，而且在半信半疑中配合自己到如此天衣無縫，這簡直是非人類！

「你，到底是什麼人？」清苑很快冷靜下來，一臉凝重的道。

「是一個最厭惡三心二意的人的人。」莫凡愈走愈急，不一會兒兩人就拉開了很大距離。

清苑最終停下腳步，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莫凡。」等話語傳過來的時候，莫凡已經走出很遠了。

「我清苑欠你個情，必當報還。」清苑對著莫凡走遠的身影，默默的道。

隨後，她嫵媚的一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顛倒眾生的摸樣，背轉過身，緩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