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師，送我一支歌好嗎？
「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看過好多挑戰夢境的現場，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吧？」
「對啊，上次《夏國新聲代》陳默破夢淚灑舞台，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形吧？」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陳默看起來，好像有種悲痛欲絕的感覺，明明他只是默默地流淚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裝睡？」
「樓上的，滾蛋，裝睡能這樣？」
此時此刻，直播間內的主持人，和一眾歌手們也都是一臉錯愕和震驚。
「咳咳，霧霾沒散，說明沒有破夢，或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再醒來所以落淚？」楊昆來了一撥強行解釋。
只是眾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彷彿在問：「你特么的是在逗我嗎？」
夢境又不是第一天出現了。
......
陳默在夢境之中，到了第八節課，此時學生們對他已經可以說非常崇拜了。
如果說之前陳默的那首《蝸牛與黃鸝鳥》雖然不錯，很有趣，但是畢竟只是一首兒歌，可是這一次卻是一首好聽又炫酷，正能量又勵志的《中國少年說》。
有本事的人，有才華的人，自然而然地會受到青睞，更何況是對於這幫學生們。
所以，他們學的也很認真，很快地，陳默就可以和學生們一起完整的演繹這首歌。
下課之後，陳默回到教師辦公室，卻不免也有些疑惑，不是說八節課就是這個夢境的最後的考驗期限了嗎？
可為什麼，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覺？
他試著讓自己閉上眼睛出夢，可是結果睜開眼睛，依然還是在這裡。
「老師好！」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
陳默回過神來，一看居然是班上的學生徐曉慧。
「曉慧啊！找老師有事兒嗎？」陳默微笑著問道。
徐曉慧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那個，老師，我......」徐曉慧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來，喝口水，慢慢說。」陳默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柔聲道。
「咕嚕嚕！」小姑娘接過杯子，倒是也沒有和陳默客氣，一口就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慢一點喝，小心嗆到！」陳默不由地道。
「老師，我，我能和你學唱歌嗎？」徐曉慧鼓起勇氣來說道，一雙靈動的眼睛裡面，充滿了希翼和忐忑。
陳默怔了一下，看著綁著雙馬尾的徐曉慧，他如何能忍心拒絕這樣的請求。
事實上，陳默之前也一直都在關注著學生們，徐曉慧雖然沒有系統地學過音樂，可是她的確對音樂彷彿有一種天生的痴迷，每每下課她總是第一個找他問問題。
而且每次學唱歌都格外的認真。
「好啊......」陳默剛答應，突然他就感覺到了這裡的時間陡然定格。
下一刻，周圍的環境都變了，他出現在了教師宿舍外面，身邊還跟著學生徐曉慧。
又一段記憶浮現。
他答應徐曉慧，每周周日為她單獨授課，授課的地點就在他的宿舍。
看著一臉開心和興奮的小姑娘，陳默也忍不住被她的情緒所感染。
或許她就是破夢的關鍵？陳默猜測著。
不過，他也沒多想，帶著徐曉慧來到住處，開始給她單獨授課。
從最基礎的五線譜開始教，這小姑娘的確很有天分，天賦讓陳默都有些驚訝，那些基礎的內容，她幾乎是一學就會，一點就通。
心裡不由的暗自苦笑，果然業餘的就是業餘的，之前他怎麼就沒有發現？
「好了，曉慧，今天就到這裡，老師送你出去，對了，媽媽會來接你嗎？」陳默問道。
「媽媽要上班呢，曉慧平時都是自己上下學，老師，你可別小看我，我都快十三歲了呢！」徐曉慧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道。
不過陳默還是把人送到學校外面的公交車站，看著她上了車才道：「路上小心著點，到家了給老師來個電話。」
之後的時間，如同此前上課一般，時間都是跳躍的，直接跳到了周日。
「篤篤篤，老師，開門，我是曉慧！」一到周日的下午兩點半，陳默都能聽到徐曉慧那甜美的聲音。
「來了，快進來！熱不熱？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老師，今天學什麼？」曉慧一邊喝著水一邊問道。
「樂器怎麼樣？老師這裡有吉他，要不要學？」陳默拿起一把吉他笑著問道。
「哇，太棒了，要學要學！」小姑娘雙眼放光雀躍地道。
偶爾陳默也會和她聊天，她也會提起自己過世的爸爸。
「我昨晚夢到爸爸了，爸爸知道我跟老師學音樂，還誇曉慧呢！」
那模樣，讓人心疼！
這天，曉慧突然天真地看著陳默說：「老師，送我一支歌好嗎？」
陳默愉快地答應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特別喜歡上這個聰明，可愛，認真，愛唱歌的小姑娘。
「唔，下周日好像就是曉慧的生日了吧？到時候老師送給你做禮物好不好？」陳默笑著問道。
「好，謝謝老師！」窗外午後的陽光溫柔地照射她甜甜的笑臉。
「回去吧，記得......」陳默還沒說完。
曉慧就笑：「回家給老師打電話！」
「嗯，去吧！路上小心！」陳默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看著她背著書包雀躍地一蹦一跳地離開的背影，陳默心裡有股子由衷的開心。
時間輾轉，又是周日的下午。
陳默抬起手來看了看腕錶，眉頭就不由地皺了起來。
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過往這個時間，曉慧都會準時到來，可是今天卻還沒有來。
陳默不由地也有些焦躁起來。
時不時地看時間，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外面沒有傳來熟悉的敲門聲，也沒有聽到曉慧甜美地喊：「老師，開門！」
陳默突然有些慌亂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會的！」陳默強作鎮定地告訴自己！
「啪啪！陳默，不要胡思亂想！」陳默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
可是沒來，她還是沒來！
陳默拿起手機來給曉慧的家裡打去電話，可是沒有人接。
他再也忍不住了，推開門走出去，他下樓朝著校門口走去。
正好聽到有人在談論著什麼車禍的事情，說是一個小姑娘出事了。
「欸，太可憐了，那孩子還那麼小！」
「誰說不是呢？聽說人當場就沒了......」
陳默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他努力地告訴自己，不會的，不可能！
可是下一刻，他卻是瘋狂地朝著曉慧平時走的路線跑去。
驀然，他停下了腳步，他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著，遠遠地，他看到了一群人圍在一個車禍現場。
他的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短短的路程，他卻如同跨越天涯海角。
終於，他推開了圍觀的人群，只見一個他熟悉的紅色的書包和一灘揪心的血跡……
他蹲下身來，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的蒼白。
顫抖著伸出手來，拿起那個熟悉的紅色的書包，抱在胸膛，耳畔彷彿又傳來那個甜甜的聲音：「老師，送我一支歌好嗎？」
曾經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腦海里回放著，可是他的心卻如刀割，那一幕幕，彷彿一把把刀在無情地割著他。
淚水早就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曉慧啊！
我們約好了，今天老師送一首歌給你當做你的十三歲的生日禮物的！
多想再聽你喊一聲：「老師！」
可她，這個天真的小姑娘，永遠地離開了！她今天才剛滿十三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