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巧遇衝突

雲霄宮。

大殿內。

「一個乞丐？一個車夫？！」

「都城中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多高人？！」

「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錢江與秦松都是八品之上的高手，怎麼可能有人輕易將他們殺了之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女帝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冷月和羅平，面露猶疑。

「此事的確蹊蹺，對方都沒有使用兵器，看不出來路，一個被掏了心，一個直接被馬鞭勒死，實在難以判斷對方的來歷！」

「還請陛下再給卑職一些時間，我等一定能夠追蹤到殺手的下落！」

冷月雙手抱拳，斬釘截鐵。

身旁的羅平不敢遲疑，急忙附和。

「你們可還記得，朕之前說過，限期三日殺了離無極！如今離無極沒有找到，反而被兩名神秘殺手襲擊！」

「是不是太平日子過久了，連你們手中的刀劍都鈍了！」

女帝冷冷的看著二人，滿臉威嚴。

聽到女帝提起三日之約，跪在地上的二人渾身一震，再一次忍不住開始顫抖。

「罷了！」

「朕可以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留下一根手指，略作懲戒！」

女帝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冷冷的補充了一句。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真的將面前的這二人殺了，他們死了，誰替自己繼續賣命。

「多謝陛下！」

冷月一聽，沒有片刻遲疑，隨著話音落下，腰間的劍已出鞘，直接斬掉了自己左手小拇指！

羅平見狀，忍痛效仿，拔出了刀，斬斷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

「退下吧！」

「儘快查清楚，都城是否潛入了第二伙人，還是說，那名乞丐和車夫都是離無極的人！」

看著二人都受到了懲戒，女帝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

二人答應了一聲，行了大禮，匆匆退下。

這一劫，算是僥倖躲了過去，不過心裡對於離無極的恨意，卻又增加了幾分。

隨著冷月和羅平離開，殿內的紅魚衛也在女帝的命令之下全數退了出去，大殿內只剩下了女帝一人。

「你怎麼看？」

短暫的遲疑之後，女帝冷冷的問了一句。

可是明明大殿之中除了她自己，再無旁人。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緩緩從不遠處的角落中走了出來，黑袍裹身，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在外面！

「對方似乎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身份，或許跟朝廷有些淵源。」

黑袍人頓了一下，緩緩答道，聲音沙啞而平靜，透著一絲徹骨的陰冷。

一名中年！

「會不會是離昌的舊部？！」

女帝眉頭微皺，沉聲問道。

「青玄門？」

「或許有可能，但當年東宮事變之後，青玄門中的各路高手基本都已被我剿滅，如今一下子出現兩名至少八品以上的高手，似乎不太可能。」

黑袍人猶豫了一下，緩緩回答。

「那這些年潛入宮中意圖刺殺朕的那些殺手呢？！他們的實力難道很弱嗎？！」

女帝轉頭看向了黑袍人，沉聲追問。

「偶有初入八品的人。」

黑袍愣了一下，緩緩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女帝的威嚴。

「那就查！你親自去查！」

「不管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務必一網打盡！十五年前的事，早就在十五年前就已經結束！」

「找出與當年那件事有關的人，斬草除根！絕不能再讓任何一人落在離無極的手上！」

女帝瞪著黑袍人，冷冷的說道。

「那會死很多人，如果事情傳開，恐怕會動搖其他朝臣。」

黑袍人猶豫著說道。

「事已至此，顧不了那麼多了！秘密，只能是秘密！」

女帝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殺機。

「是！」

黑袍人毫不遲疑的躬身答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言半句。

隨著話音落下，緩緩向後退去，轉眼消失在了角落之中。

...

九幽界。

離無極雙手插在袖子里，緩緩的向著凝香閣的方向走著，折騰了一晚上，身子已經明顯出現了一絲疲態，偶爾還會咳嗽兩聲。

十五年的關押，讓他的身子骨比常人要弱了許多，尤其是在天獄關押的那十年，如果不是他繼承了龐旬的衣缽，恐怕他早就死在了暗無天日的獄中。

狄龍默默地跟在後面，看起來比往日又恭敬了幾分。

雖然他剛才沒有親眼見到離無極出手，可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連殺兩名八品以上的高手，而且還是以不同的身份樣貌，換作常人，絕對辦不到。

他知道離無極擅長易容術，可是沒想到居然如此出神入化，可以隨時隨地變成自己想要成為的任何樣子。

「公子，好像出事了。」

正當二人即將回到凝香閣的時候，狄龍突然發現凝香閣門口聚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生面孔。

離無極隨意瞟了一眼，沒有搭話，若無其事的從人群中走過。

雖然九幽界不分晝夜，但以往的這個時候，凝香閣早就關了門，街上也看不到幾個人了。

大廳中，姬無雙正跪在地上，臉頰上印著一個巴掌印，頭髮也有些凌亂，一看就是剛剛被人給打了。

整個樓內一名客人都不見了，只有一群瑟瑟發抖的藝妓和孌童躲在不遠處的角落中，連頭都不敢抬。

一名身形健碩，目露兇相的中年人正坐在大廳正中間的一張桌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姬無雙，臉上滿是嘲諷的冷笑。

聽到腳步聲，所有人全都抬起了頭，看到了邁步而入的離無極。

尤其是跌坐在地上的姬無雙，就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滿眼期待的望向了離無極，露出了一絲哀求的神情。

可是離無極只是瞥了一眼，隨即便佯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徑直向樓上走去。

他不是菩薩，顧及不了那麼多人的生死，連他自己都是寸步難行，又何況生活在這樣世道下的陌生人。

對他來說，凝香閣只是他暫時落腳的地方，姬無雙也只是個過客，無非就是比旁人好看了那麼一點。

但，僅此而已。

看著離無極從自己身邊冷漠的走過，姬無雙動了動嘴唇，最終將到嘴的話全都咽了回去，無奈的露出了一絲苦笑。

「怎麼？想求救？」

「看他那病入膏肓的樣子，連自己都顧不了，如何救你？！」

中年人看了一眼離無極的背影，冷笑了一聲，有些得意的看著滿臉苦笑的姬無雙，滿臉的不屑。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將凝香閣交給你！」

原本無助的姬無雙猛地轉過了頭，瞪著面前的中年人，咬著牙狠狠地說道，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

「哈哈哈哈...」

「你錯了！我不只要凝香閣，我還要你！」

「想死是吧？可以！我可以慢慢兒玩死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嗎？！」

中年人狂笑出聲，一把抓住了姬無雙的頭髮，囂張的喊道，眼神中滿是瘋狂的貪婪。

「我是女人！你敢動我，朝廷不會放過你！」

姬無雙倔強的瞪著中年人，咬著牙說道。

「你是被嚇傻了吧？！」

「難道你忘了，五行司和都營衛管不到這裡來！九幽界有九幽界的規矩！外人不會插手！」

「我說了，誰都救不了你！」

「我現在很火大，要不要幫幫我？！」

中年人一邊放肆的笑著，一邊抓著姬無雙的頭髮向自己的腿邊拉扯著，就那麼大庭廣眾之下。

姬無雙死命掙扎著，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即便頭皮上已經逐漸滲出了鮮血，依舊不能服從。

二樓的走廊上，已經走到門口的離無極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今日的這條走廊要比往日不知道長了多少，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完。

離無極站在原地，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沖著一樓大廳使了個眼色。

緊接著，只見原本站在離無極身後的狄龍突然轉身，直接翻身掠下，閃電般沖向了那名正在狂笑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