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帝震怒

街角處。

被幾名都營衛圍在中間的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接受問詢，只不過男人一直卑躬屈膝，低著頭不敢說話，話都是由那個婦人在講。

「我當時一見他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他還打了我！把我牙都打掉了！」

「後來突然出現了好多身穿囚服的人，肯定就是你們在找的人！」

「接著那個小子就逼著我丈夫說出了都城之中什麼地方防守最嚴密，我丈夫膽小，就直接告訴他了！」

「對不起啊，沒想到惹出了那麼大亂子！還請女帝饒命，我當時被他打暈了，什麼都不知道，否則我絕不會讓我丈夫多嘴！」

「都怪你！」

婦人一邊告著狀，一邊轉頭瞪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一臉責備。

聽完婦人的回答，幾名都營衛神情冰冷的看了一眼點頭哈腰的男人，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殺氣。

這對夫婦，正是離無極從皇宮殺出來之後見到的那二人！

與此同時，婦人滿是狡黠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從旁邊徑直走過的離無極，露出了一絲疑惑。

她看到了離無極的半張臉！

「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嘍！」

一處小攤就在街邊，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剛剛出鍋，看到離無極走過，笑著大聲吆喝著。

離無極笑著停下腳步，佯裝挑選的樣子，捏起了一顆栗子，屈指一彈，那顆栗子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向那名婦人飛了過去！

一聲慘叫傳來，只見那名正在望向離無極的婦人瞬間向後栽倒，眉心處多了一個正在向外竄血的窟窿！

「小心！」

幾名都營衛大吃一驚，急忙拔出了兵器，四下眺望，神色緊張。

然而此時的離無極，已經若無其事的向街道的另一頭走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知道，剛才婦人的那番言論，不但是想報自己被打的仇，而且還想借都營衛之手殺了自己的丈夫！

如果不是她的丈夫，今日的都營衛等三處衙門，可能就不會遭此一劫。

但她並沒有說出她的丈夫還提到過長公主府，否則可能連她都活不成了！

聰明又歹毒的女人，看來她的確是想再娶一個了！

趁著夜色，離無極帶著狄龍緩緩消失在街道盡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從他活著從天獄中殺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他要摧毀這世間所有令他厭惡的人或事！

...

雲霄宮。

大殿之中，霄雲女帝面無表情的站在高階之上，眼神中滿是憤怒！

都營衛指揮使，燕羽衛大統領藍湛，五行司鎮撫使冷月，齊刷刷的跪在大殿正中，全都低著頭，不敢直視女帝的威嚴。

「區區一個離無極！就讓你們三處衙門全都損失慘重！而今你們居然連他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女帝瞪著三人，壓著嗓子，聲音中充滿殺意。

「回稟女帝，我與離無極交過手，他應該是得到了龐旬的真傳，武功深不可測，即便我親自出手，還是沒能拿下他...」

「住口！輸了便是輸了，找什麼借口！最令朕失望的就是你！沒想到連你們五行司都沒有抓到他，反而讓土行司使死在了他的劍下！」

「一群廢物！」

五行司鎮撫使冷月剛想解釋，直接被女帝怒聲打斷。

登基稱帝十五載，她還從未像今日這般顏面盡失！

從沒有人敢公然反抗她！

可是沒想到第一次就被自己關了十五年的那個孽障殺了個措手不及！

這事如果傳出去，天下人恐怕全都會嘲笑於她！

「卑職該死！還望女帝再給卑職一次機會！」

「卑職保證，務必抓到離無極，將他抓來見女帝！」

冷月握緊雙拳，拱手一禮，心驚膽戰的請示。

「不必抓來見我，直接就地正法！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

「記住，絕不能讓他活著逃出都城！」

女帝揮了揮手，聲音冰冷。

正在這時，紅魚衛統領夜寒面色凝重的從殿外走了進來。

「啟稟女帝，剛剛收到消息，離無極帶人劫了長公主府，搶走十萬兩銀票...」

夜寒躬身一禮，神色緊張。

「可有傷亡？！」

女帝一聽，眉頭再次皺緊，厲聲喝問。

「只死了一名下人。」

夜寒急忙回答。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限期三日，如果殺不了離無極，朕拿你們是問！」

女帝臉色憋成了通紅，大手一揮，逐漸歇斯底里。

冷月等人急忙答應了一聲，匆匆領命離開，幾乎每個人都已被冷汗浸濕了後背。

...

城東民巷。

一間廢棄的民宅內，離無極坐在桌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一旁的狄龍看著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的離無極，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就在剛才，離無極當著狄龍的面為自己易容換貌，變回了自己重生之前的樣子。

這張臉，即便放眼天下，恐怕絕不會再找出第二張相同的。

不過雖然如此，他瘦弱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像是個體弱多病，病入膏肓的人。

畢竟被關在天獄中十年之久，受盡疾苦，如果還能像一個健康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跟在老頭子身邊十年，他學會的第一項技能就是高超的武學，第二項便是冠絕天下的易容術。

現在回想起來，老頭子似乎就像是一個寶藏，世間萬技，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

「現在屬下明白主人為何會選擇留下不走了，如今你的樣貌，即便是我們自己人，也絕對認不出了。」

狄龍拱了拱手，由衷的說了一句。

「別叫我主人了，既然已經改頭換面，從今往後，稱我為公子就好。」

離無極一邊說著，一邊將銅鏡扣在了桌子上，將所有易容工具全都銷毀，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是，公子。」

「不知公子接下來如何打算？我們總該找一處能落腳的地方，朝廷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放棄對我們的追殺。」

狄龍點了點頭，一臉關切。

天獄十八層內的所有死囚，在這十年間，無一沒有受過離無極的恩惠，早就被他收服，決定誓死追隨。

他們這些人，有的是前朝就被關進天獄的人，有的是因為得罪了女帝，有出身綠林的，也有出身於軍中的。

但他們如今只有一個身份，那便是離無極的死士，為了離無極，他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老頭子說過，如果有朝一日能活著走出天獄，九幽界可作為暫時的藏身之地，那裡的人都是賤籍在身，三教九流都有，魚龍混雜，朝廷的管束也相對鬆懈。」

「算是個三不管的地方吧，跟我去探探底再說。」

離無極一邊起身，一邊徑直向外走去。

狄龍答應了一聲，緩緩跟上。

出了民巷，離無極便帶著狄龍向九幽界而去。

九幽界，俗稱鬼市，都城之中人盡皆知，隨便找一個人就能問出來。那裡充斥著都城中最不見天日的骯髒，生活著一群最卑劣的人。

一入九幽界，再無出人頭地日。

...

夜幕下。

五行司鎮撫使冷月帶著一行人出現在了街頭，旁邊就是糖炒栗子的攤位。

看著躺在擔架上的那名婦人的屍體，臉上面無表情。

婦人的丈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臉色蒼白。

「是你告訴那人五行司是都城中防守最嚴密的地方？」

冷月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聲音冰冷。

「...是...」

男人顫抖著回答，牙齒都在打顫。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居然惹來了這麼大的禍端。

然而就在他顫抖著回答的同時，冷月的長劍已經緩緩出鞘。

一絲細微的金鐵摩擦聲，就像是在吹響著死亡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