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筆交易，不虧

修行者……

江無疾沒有做聲。

葉清寒抿了抿嘴，柔聲問道：「公子剛入感知，對吧？」

江無疾還是沒有做聲。

沉默半晌，葉清寒繼續說道。

「感知，分神，化意，此為修行三大境。」

「這世上修行者的數量少之又少，據我所知，整個鳳鳴縣就公子一個修行者。」

「現在我炁海受損，無法運轉炁元，想要短時間內治好內傷，需藉助一些修行丹藥……」

江無疾：「可我沒有那種丹藥。」

「我知道。」

葉清寒嘆道：「我估計全縣都找不出幾顆修行丹藥，所以我……我想請公子幫忙，幫我療傷……」

「……」

正摸小黃狗頭的嫂嫂看過來，眨巴眨巴大眼睛。

「療傷一事，我可以答應，但有件事我要先確認一下。」江無疾說道。

「知無不言。」葉清寒頷首。

「埋伏你的人是為了賬本吧？」

「是。」

「賬本呢？」

「被我藏起來了。」

「那他們必定會追殺你。」

「是。」

「……」

小院突然安靜下來。

有人追殺葉清寒，那她就是個禍端。

可偏偏又是老先生讓她過來找我的。

老先生也真是的，明明說好要保我了，為什麼又讓她來找我？

半晌之後。

江無疾開口說道：「傷好就走，在這之前，你就別出門了。」

「多謝公子。」葉清寒柔聲道謝，狹長的杏眼微微閃爍。

「對了，老先生說那晚忘記告訴公子那把劍的名字了。」

「什麼？」

「那把劍，叫浩然劍。」

……

夜幕降臨。

江無疾將火爐搬進房間。

從葉清寒口中得知，老先生雲墨書院的二先生。

雲墨書院在京城，可以說是所有讀書人夢寐以求想要進去的地方，更是修行者的聚集地。

老先生的真實身份，令人唏噓，不過這些對於江無疾來說還過於遙遠。

眼下，還是先煉製石泉丹吧。

將藥材一一擺放在小桌子上。

石鐘乳可溫潤肺氣，壯元陽。

紫石英鎮心，安神，降逆氣，暖字宮。

石硫磺可壯陽，殺蟲。

白石英養肺腎，利小恭。

赤石脂則是收濕斂瘡，收斂止血，澀腸，生肌。

按照藥方，先將石鐘乳、紫石英、石硫磺、白石英、赤石脂分別研磨成粉，並按比例配好。

接下來只要用文火烘乾，便是青樓勾欄除酒色外最暢銷的固元散。

但現在要煉的是石泉丹，一種比固元散更加猛的丹藥，男女通殺。

至於聚炁散，暫時往後推一推。

畢竟有句話說的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只要能把固元散的生意搶過來，以後就不用再過窮酸日子。

有了錢，嫂嫂可以不用賣豆腐。

有了錢，才能買更高級的藥材，提升葯道經驗。

「呼……」

江無疾長長吐出一口。

然後按照系統給出的煉製方法。

先將黑銀相間的蛇石鱗研磨成粉，然後加水，接著投入爐火。

最後調動炁元，屏氣凝神，讓炁元與爐火相融，去炙烤蛇石鱗粉末。

由於是第一次，光是用炁元控制火焰就耗費了足足一個時辰。

而注入炁元，也是修行丹藥與普通藥物最大的區別之一。

隨著時間推移，江無疾額頭布滿了細汗。

煉藥比想象中費力，不光耗費炁元，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極為巨大。

水分不斷被烤乾，然後又不斷重新加入，黑銀相間的蛇石鱗粉末已開始向乳白色轉變。

「快成了。」

驚喜之餘，爐火忽然變的旺盛。

轉眼功夫，乳白色的蛇石鱗粉末一片焦黑。

「……」

看著焦黑的蛇石鱗粉末，心中肉疼。

「這裡起碼二兩銀子，沒了……」

緩了口氣，重頭開始。

再又經歷了一次失敗之後，江無疾終於得到了一指甲蓋大小的乳白色粘稠物。

如視珍寶般將其與固元散混合在一起，手搓成丸，再丟進爐火里。

再火焰的蠶食下，這枚半成品石泉丹正貪婪的吸收著火焰里的炁元。

同時，內部結構也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固元散和蛇石鱗相互融合。

一炷香后。

江無疾來到葉清寒房間。

「今晚沒辦法幫你療傷了。」江無疾如實說道。

「公子看上去很虛。」葉清寒黛眉微蹙，補充道：「消耗了很多炁元？」

「嗯，為了這個。」江無疾拿出石泉丹。

「公子是煉藥師？！」

看著桌子上那枚不是很圓潤的藥丸，精緻的臉蛋浮現錯愕。

「算是吧……」

江無疾摸了摸鼻子。

「不過這是我第一次煉製丹藥，藥效如何我也不敢說。」

「……」

「……」

「所以，公子是想讓我幫你試藥？」葉清寒咬了咬銀牙，神色變幻。

她見過一些煉藥師，為了煉製出理想的丹藥，身邊會養幾個專門試藥的葯童。

而這些葯童的下場，往往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些喪盡天良的煉藥師，甚至還將葯童培育成「葯人」。

雖如今我寄人籬下，但想讓我試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江無疾也知道這有些不妥，於是說道：「放心，這不是毒藥，對人沒有壞處。」

「只要你願意幫我試藥，我可以幫你療傷。」

「公子先前不是已經答應給我療傷了么？」

「我現在反悔了。」

「……，無恥！」

「哪裡無恥，老先生只讓我來找我，沒讓我救你，更沒讓我幫你療傷啊。」

江無疾聳了聳肩，「如今我還冒險收留你，你說呢？葉姑娘。」

葉清寒深吸口氣，一時語塞。

因為張大富的案子，江無疾這個人她特地調查過。

出生貧寒，新晉秀才，與人為善，一身正氣。

據說連勾欄青樓都不曾去過一次，實打實的正人君子。

這樣的人，毒害她這種事應該做不出來。

他說的話雖然有些不講情面，但也在理。

救和療傷，是兩回事……

賬本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沒結束，所以她的抓緊時間回青州才行。

現在只要幫他試藥，他就可以幫忙療傷。

合情合理，這筆交易不虧。

「真沒毒？」

雖然已經有了決定，但葉清寒還是有些害怕。

「真沒毒。」

江無疾露出燦爛的笑容，看上去人畜無害。

「那好……」

葉清寒伸出玉蔥般的手指，將桌子上的丹藥拿起。

隱隱間，她能感應到這枚不怎麼美觀的藥丸里有炁元的波動。

「九品丹藥？」

「姑娘好眼力。」

「這葯叫什麼。」

「大力丸。」

「沒聽過……」

緊皺的黛眉緩緩舒展。

葉清寒不再多問，張開小嘴，將藥丸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