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無道勝有道
「這便是寂滅之後的時代呵。」
「果然，時代的氣息同我們那個時代截然不同。」
「貧道本欲長眠萬古，你卻非要讓貧道長活萬古。」
「羅川小子，我答應你的事，我已做到。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忘記。「
環繞著天南域的時間長河中，緩緩飄出一道虛影。
他的身影並不凝實，可相貌卻很清晰，是一個圓臉胖乎乎的古道老人。
「嗯？」
天門之皇望向古道老者，臉色一變：「過去仙人？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只憑一眼，第一刻的感觀，任何人都無法作出太多的判斷。
可他是天門之皇，萬道加身，一道玄紋便是一方世界的九天道義大宗師，只一眼，只憑第一刻的感觀，他便知道，他之所以被困住，和這個胖乎乎的遠古仙人脫不了干係。
甚至於羅川擁有遠超境界的實力，讓他和絕天仙人都誤以為羅川已經「破道」，都和胖仙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雖不知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可天門之皇卻知道，只要殺死老仙人，眼前的困難便可迎刃而解。
他雖被困住，動彈不得，可身為天門之皇，他施展玄神道法又何需動手！
「新舊！往生！古滅！道逝！鬼神……」
天門之皇口吐道音，每一個音符，都會在瞬息一刻變成先天玄紋！繼而演化玄神道義！
頃刻間，九方道義演化生成，每一道都針對來自遠古的仙人而發，擁有鎮壓過去之能！
轟隆隆！
羅川和天門之皇所在空間搖搖欲墜，隨著這九方玄神道義誕生，離得最近的玉神域開始震顫，山搖地動，大地平沉，山河粉碎。又是一陣生靈塗炭！
玉天京上空，八荒戰團的到來，讓混亂的戰局變得沒有懸念。天南域和羅川一方大獲全勝，霍家除了跟隨羅川而來的霍秦瑾外。死的死，降的降，全軍覆沒。絕天宗和墨樓修士也潰敗退散。
天門之皇的暴起反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玉神域外的那片廝殺慘烈的空間中，九道玄紋奪盡天地日月之能。裹挾斷絕時間過去之力，完完全全呈現於眾人眼前。
「糟糕，之前他根本沒用全力。」瑤羽帝君皺起眉頭。
「哼，羅川沒用全力，他自然也不會用全力，他和羅川可是同一等級層次的人物，這個時代排名前十甚至前五的至強者。等等，那個老頭……不好，天門之皇已經看破，可惜！暴露得太早了！」黑龍犬牙齒齜起。連連搖頭。
所有人中，就屬黑龍尊主眼力最高，甚至比女帝羅剎還要高出一籌，他自然看出發生了什麼。
胖乎乎的老者雖不知什麼來路，也看不透修為境界，能夠從時間長河中走出，即便不是肉身實體，也算是一名不可小覷的強者。
然而，這老頭面對的卻是這個時代最最恐怖的至強者之一，已經使出真正實力的天門之皇。
就在這時。九道先天玄紋所化的玄神殺招已經掠過羅川，直向老者轟去！
羅川側身避開，也沒有出手救護之意。
「唔……好強的氣息波動。」
無道老人讚歎地望向轉瞬轟至的九道先天玄紋，紅潤發胖的臉龐上。浮現出興緻勃勃的笑容，讚歎道：「果然是進步了。貧道的時代還沒有這麼複雜深奧、玄而又玄的道法。」
天門之皇冷笑一聲，不再去管老者，注意力轉移到羅川和天蛇真君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老者必死無疑時，只見他呵呵一笑，一抖袍袖。
嘩！
虹光一閃。九道先天玄紋被無道老人收入袖底，消失不見。
「什麼！袖底乾坤！」
黑龍尊主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老者使用了一招最尋常不過的袖底乾坤，便將天門之皇的必殺絕招給破了。
「呵呵，貧道的時代雖然沒有這麼複雜繁瑣的道法，可萬法歸一，萬變不離其宗，再厲害的道法也只是道而已。」無道老人朝向天門之皇笑呵呵道。
「你是誰？」天門之皇面無表情，淡淡問道。
「無道。」老者胖乎乎的臉上露出憨厚。
「無道……呵呵，真是會說大話。」天門之皇冷笑一聲，眼中閃出一道扭曲遊走的黑色紋路，猛然破裂：「爆！」
被無道老人收入袖中已無氣息的九道先天玄紋再度現蹤，其勢大作，飛快膨脹擴大，九股毀道滅世的氣息從無道老人袖中蔓延而出，掃蕩天地，席捲九霄，淹沒向玉神域、天南域及其周邊域界！
這才是天門之皇這一招真正的殺手鐧！
九道先天玄紋疊加在一起，連十來方域界都能毀滅，何況一名古仙。
「哎。都說了，貧道無道。你用道義來對付我，可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無道老人笑了笑，他的左手無限伸長，抓住右邊鼓漲翻騰的袖口，雙指輕輕捏住袖角，就這樣折了起來。
他的右臂彷彿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截藏著九道先天玄紋的袖子。
他把袖子對摺，每折一道，袖中的先天玄紋便會消逝一道。
在包括天門之皇在內，幾乎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胖乎乎的老者彷彿變戲法一般，不斷地對摺袖子，擁有毀滅域界，甚至毀傷天地之力的九道先天玄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瓦解在他的袖子中。
「如此，便是無道。」
無道老人舒展右臂，一切恢復如常，他口中說著令人似懂非懂的話，手中做著簡簡單單的動作，談笑之間，破去了天門之皇高深莫測、玄而又玄的天門秘法。
「好強，好強啊！我不是他的對手！」黑龍尊主發自內心地嘆道。
一旁的女帝羅剎同樣一臉凝重。
「你到底是誰！」
天門之皇死死盯著無道老人，周身泛起千萬道密密麻麻的先天玄紋，聚成護體法罩，如雷霆碰撞，發出嘶嘶的響聲。
直到這一刻，這位化身賴掌柜，布局破道的絕代天門之皇，終於生出一絲不安。
羅川和他的身外化身，相當於兩名和他同等級的至強者，而今又多了一名看不透來路、摸不清手段的神秘老仙人，局面形勢越來越不利。
「他是我的老師。」羅川開口道。
「哈哈哈，你終於發自內心的喊我一聲老師了。」無道大笑。
「我從沒有正式拜過師，除了對你。我只請你助我一臂之力，你卻捨身化道……單憑此舉，我羅川便服你。」羅川認真說道。
「我捨身化道，為了的天南域子民和未來氣運。若沒有你，哪怕我有這個心，也做不成呵。」無道老人感嘆道。
嗡！
天門之皇腦袋轟隆一聲，他終於明白過來。
「你們……你們竟然這麼做！哈哈哈，羅川，你果然天才，居然想到了這一招！」
「難怪你能擁有接近破道的能力！難怪在這處域界空間，我和絕天的未來道義都被壓制！難怪我會被困住！「
『你和這個胖子聯手，在寂滅之前，過去的時代，種下你的秩序種子，道義法則。哪怕是天門寂滅的前一天，那都算是過去秩序……過去秩序，未來秩序，都是同一種秩序……只要來到這片域界一代，便陷入你的秩序之中！哪怕是才開篇的未來秩序，道義法則，可經歷了數十萬年的醞釀，也擁有了龐大雄渾的底蘊。」
「你的域界……不，這十來片域界，已經成為屬於你的秩序空間！你便是這裡的天道之主！」
聽著天門之皇的話，羅川和無道老人相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你說對了，可也說錯了……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你錯在哪裡。」
話音落下，羅川身形一閃，伸手抓向天門之皇的未來經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