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行商

這天下午，張衛東打算關門回院子，卻又有人上門了。

以為是病人，趙弓箭趕緊出門迎接，但很快就回來了，臉色難看。

「老爺，猛虎武館來收保護費了，就在外面！」

此刻，『永和堂』外有兩名健壯男子在等待，不過並未帶刀，卻著一身黑色勁裝，背心紋有一隻虎頭。二人來收保護費，卻一點都不急，還在打笑交談。

張衛東也不起身：「身份確定了么？要收多少？」

趙弓箭愣了下，說道：「似乎沒錯，是猛虎武館的人，收2銀幣，說是六月份的保護費！」

「拿給他們，留下憑證！」張衛東卻道，很乾脆的取出2銀幣放桌上。

「真給他們保護費？」趙弓箭吃驚道。

要知道，張衛東對待敵人一貫是霹靂手段，手上沾了近大幾十人的血了。區區猛虎武館，如何能讓張衛東屈服？趙弓箭都打算去後院叫人，將外面的人打一頓再趕走。

「2銀幣也不算多，既然是整條街的行規，永和堂開門做生意，也照交就是了。」張衛東淡淡的說道。

「可是我打聽過了，大多的商鋪的保護費才月交1銀幣——」

「沒事，2銀幣就2銀幣吧。」

趙弓箭納悶的取過錢，一會兒工夫就打發了猛虎武館的人，對方似乎也沒刁難，拿了錢，留下憑證就走人了。不過，憑證上不是什麼保護費，而是商家雇傭『猛虎武館』的服務費。

保護費都交了，而且張衛東如此決定，眾人都沒什麼意見，只是覺得不痛快。他們覺得，如果他們成為武者，猛虎武館不敢來收保護費的。於是，一個個晨練、午練、晚練，更加用心了。

......

隔天，任縣再次熱鬧了起來。

這是兩國行商們半月一通關的日子，經過任縣這小要道的行商也不少。

一大早，城南、城北兩大城門外，出現了一條長龍，延綿了十里多。那是一輛輛的馬車，滿載著貨物，在等候通關。就是胡騎營的軍士都多了幾倍，在維持秩序，輔助縣衙的人檢查貨物和收稅。

任縣上下許多人都上街了，無論富人，還是平頭百姓，集體出動。有些人在看熱鬧，更多人則想買點緊缺的物資，而且還有諸多的店鋪都打掃乾淨，開門迎客，還有一些遊手好閒的人也多了，偷偷摸摸。因此，鄭縣尉和一眾捕快們全部出動，混入了人群，維持治安。

張衛東也早等著這一天了。

一大早，吃過早飯後，趙弓箭、趙獵鷹父子就取了兩塊臨時製作的木牌子，趕到了城北、城南大門口，找了一處位置，高高在上舉著。木牌子上寫著一樣的內容：東街永和堂，高價收藥材。

一般而言，通關的行商們都會攜帶一些本地的特色珍貴藥材，進而販賣另一地，這都是為了利潤。藥材個頭小，容易攜帶。如果價錢合適的話，他們也會在任縣交易一些。七大葯堂的大部分藥材都是從行商手裡買來的。

可惜，七大葯堂雖然需要的藥材不少，但主要是普通藥材，真正珍貴的藥材用到的很少，交易量很小。

趙弓箭、趙獵鷹父子的舉牌，的確讓不少行商產生了興趣，進而上前詢問。他們是商人，如果半途能賣掉一些貨物，路上就輕鬆多了。但是很快，不少小行商遺憾的退出來了。

張衛東所需的珍貴藥材，主要用來煉藥的，比如，百年黃參、榆耳靈芝、紫羅珠草等這一等級的。就算是輔葯，也是許多葯堂敝帚自珍、收藏的珍貴藥材，普通藥材的話，『永和堂』儘管有需求，但很容易就能買到不少，夠用很久的了。

趙弓箭、趙獵鷹父子口乾舌燥，應付著一波又一波的人。但是他們發現，真正能交易的人少之又少。

好在許多行商在詢問之後，雖然打了退堂鼓，但更多的行商興趣不減。如此多的行商，怕是總有一些人有興趣出售。而不經意間，父子二人的舉牌還有了另一個好的效果，不少民眾『恍然』，難怪『永和堂』的藥劑很貴，人家買的藥材都很珍貴。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張衛東攜許清、趙蘭蘭一起步行上街，準備先去南門，感覺人比平時多了幾倍，越到城門口方向，人群越是洶湧。人們談論的都是行商和貨物，有些人還在比較、攀比著，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彷彿過節，就連小販都比平時多了很多。另外，街面的兩側多了不少空置的馬車，還有些富人及家眷們在逗留、招呼熟人。

許清、趙蘭蘭二女的興緻很高，看的眼花繚亂，有時有喜愛的小東西，也會出手買的。

張衛東面帶笑容，反倒成了她們的陪襯，跟在後面只管付錢、提東西。來到任縣后，他足不出戶，也沒興趣認識任縣的上層人物，所以碰到的穿著不凡的人，基本都眼生的很，這也免去了不少麻煩。

不想，還是有人認出他了，大聲招呼。

「張大夫？！」

三人聽到了，停下了腳步。張衛東一看招呼的人，卻是那位房事不舉的李員外，此刻紅光滿面的。他身邊還有一名少婦貴夫人，一身珠光寶氣，胭脂紅唇，眼兒帶媚，比李員外要小二十歲都不止。兩人身邊還有一些丫鬟、護衛跟隨。

「原來是李員外，幾天不見，氣色不錯！」張衛東寒暄了一句。

李員外一聽，頓時喜不自禁了：「托福、托福，這幾天我感覺很好！」

這是暗話。

張衛東聞言笑了。

本來打算寒暄幾句，然後抽身走人，但李員外實在熱情，一把拉過眼兒媚的小妾，介紹道：「這位是『永和堂』的東家，張大夫，醫術很高明，她是我的五夫人，燕兒，快來見過張大夫！」

五夫人，其實就是小妾一名，大家心照不宣了。

「見過張大夫！」

「夫人客氣了！」張衛東點了點頭，也將許清和趙蘭蘭介紹了下。眾人便閑聊了起來。

李員外對張衛東如此熱情是有原因的。

他服藥幾天，如今明顯感覺下面有反應了，這是用藥起效了。這讓李員外十分驚喜，對『永和堂』信心大增。他原本打算上門攜禮感謝的，但又想還是乾脆半月之期到了再去。沒想，今日遇到了張衛東。

李員外打算中午在風笑樓宴請張衛東幾人，卻被拒絕了。張衛東想買些藥材，實在沒時間去應酬。李員外一聽，便要主動幫忙。張衛東也才知道，李員外除了在任縣有幾個好鋪子，還做著與行商的大生意，茶葉和皮毛、鹽巴等生意，有進有出，算是中間商。

而和李員外一樣的富商在任縣還有一些。

「原來如此，難怪張大夫的藥劑有奇效，用藥成本要高很多。不過，張大夫，你這樣是找不到門路的，一般珍貴的藥材還好說，行商們多少能有點，只要價格合適也願意賣，但你想要買百年黃參這一檔次的靈藥，就必須找大行商才行了。」李員外指點道。

張衛東趕忙請教：「這是怎麼說？」

李員外笑道：「靈藥這種稀有資源，不論哪一國都是緊俏的，小行商的渠道很少，一般很難搞到，只有大行商的渠道夠多，靈藥一般也出自大行商。」

「而且張大夫你有所不知，任縣只是通關的小要道，關稅略低，小行商居多，大行商極少，沒人引薦根本不行。再者，這種靈藥不論放在哪裡，都不缺人買的。即使大行商有貨，也可能是有人預定的，更不好出手了，畢竟其中的風險也不小。」

一句話，『靈藥』稀少，不是關係戶的話，張衛東別想買到，因為人家壓根就不缺買家。

張衛東一聽，也覺得有理，看來事情有點不順了。

「不知李員外可認識大行商？」張衛東心中一動，順便問了句。

李員外沉吟了下，大方承認道：「這樣吧，我也的確認識一名大行商，常有生意往來，倒可以介紹給張大夫，看能否如願？實在不行，大行商之間也熟悉，總比外人辦法多——」

「多謝，多謝，我欠李員外一份人情！」張衛東連忙感謝。

「張大夫客氣了！」李員外一聽，便更加熱情了。說到底，他也願意結識一位醫術高超的大夫，所以幫忙很盡心。

「張大夫稍等，下人去前面了，那位大行商到了，會過來的。」

「也好，叨嘮了。」

張衛東和李員外氣氛友好的交談，婦人們卻待不住，很快聊到了一塊，去逛街了。

「李兄！」

「陳兄——」

「王老闆——」

「這位是『永和堂』的東家，張大夫！」

「張大夫醫術很高明——」

「張大夫！」

「永和堂？失敬失敬！」

「——」

才一會兒工夫，不少人過來招呼，和李員外熟識，而李員外卻也順便介紹了張衛東，十分推崇他的醫術。

儘管張衛東對結識這些人脈沒興趣，但不能拒絕李員外的好意，勉強打起精神來應付。眾人對張衛東一介大夫也不怎麼在意，客套之後，便只顧著和李員外寒暄，壓根就忘了旁邊還有張衛東，這也正合了張衛東的心意，落個清靜。

忽然的，左右人群一陣騷動，有人驚呼出聲，似乎很是狂熱。

「猛虎武館的江館主來了！」

「狂風武館的李館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