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東宮密議(上)
第172章東宮密議(上)
「殿下,多謝了。」
從皇宮出來,柳青向寧安拱手。
這次東海王真的是幫了他的大忙。
不但他當寶貝一樣的戰馬有救了,他的出征事宜也沒耽誤。
雖說東海王也是奉命行事,但只要東海王不樂意。
還是能睜一眼閉一隻眼,僅僅走個過場的。
「謝就不必了,今後只要忠勇侯在本王面前多些好臉色就行了。」寧安笑道。
柳青神色尷尬,他對不喜歡的人一向不假顏色。
比如對待上官雲,他也常常一副臭臉,又何況是數月前還作惡多端的東海王。
「殿下從善如流,臣又怎會不識好歹呢。」柳青沒有正面回答。
寧安笑了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柳青這意思是,只要他像以前那樣作惡,他還是會不講情面。
不過,這才是忠勇侯柳青嘛。
又同行了一段距離,因為府邸位置不同,二人各自返回。
……
東宮。
左武衛的動靜已經傳到了這裡。
此時,楊為先,太子,魏陽王,四皇子俱都在東宮。
正殿里,太子位於主衛,楊為先坐在左下手,魏陽王,四皇子又次之。
對他們來說,這短短的數日里,發生了太多變故,需要一起商討。
比如金國大軍壓境,茗香失蹤,分封大典提前以及長安城內正在醞釀的一場險局。
「分封的事情,我已經和蕭統那個老狐狸商議好了,我們支持四殿下要益州,他們支持五皇子要寧州,到時候我們相互支持,幫對方拿到手。」喝了口茶,楊為先緩緩開口。
四皇子大喜,忙道,「多謝楊尚書。」
益州和寧州這兩個地方,門閥士族的勢力龐大。
不過相比之下,門閥士族在益州樹大根深,寧州則淺一點。
他去了益州,基本等於如魚得水,今後的榮華富貴不必犯愁了。
楊為先點了點頭,對四皇子道,「去了益州之後,四殿下可要記住,時刻以門閥士族的利益為重。」
「一定,一定。」四皇子連口答應。
太子繼承大統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這多年,門閥士族,關隴勛貴以及皇權的鬥爭中,門閥士族終於勝出。
他就是再沒有眼力見,也清楚接下來要幹什麼。
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容,他對太子道,「太子哥,我的封土就是你的封土,將來封土上的一切,你隨意取用。」
「這才是我的好四弟。」太子眼裡全是笑意。
四皇子的這番承諾意味著關鍵時刻,他不但可以在錢糧上支持他,甚至還可以出兵助他。
六皇子魏陽王有些羨慕。
不過想到太子因為器重他,才把他留在京師,他又微微得意起來。
斜了眼四皇子,他道,「四哥,你去益州封土,我便留在京師收拾東海王,爭取早日送上他上西天,掃除太子哥登基的障礙。」
「六弟這麼說,我倒是覺得有點可惜了。」四皇子一副惋惜的樣子。
六皇子不解,「可惜什麼?」
「可惜無法親眼見到東海王的死屍了,嘿嘿嘿……」四皇子忽然笑起來。
東海王佔了本該是他的太醫院院使,現在他還在恨。
不過此刻,他心理已經舒服許多了。
東海王即便差事辦的比他漂亮又如何?
他始終是那個令人瞧不起的廢太子。
有資格參與分封大典,他也沒資格獲得封土。
這一點,在朝堂上下人人皆知了。
「哈哈哈……」眾人讓四皇子逗的笑起來。
太子和六皇子笑的最開心。
楊為先一對虎目中也隱含笑意。
待三位皇子收住笑聲,他繼續道,「這三塊封土,一個是我們的,一個是蕭統,這是毫無疑問的,關鍵是第三塊封土的爭奪,八皇子蠢笨,機會很小,東海王又是湊數的,那麼這塊封土基本上是七皇子的了。」
三人緩緩點頭,贊同楊為先的說法。
太子道,「不過晉州這個地方貧瘠又危險,隨時可能落入金人之手,如同雞肋,誰去似乎都無所謂。」
「不。」楊為先皺了皺眉頭,「太子,你要記住,成敗在於一點一滴之間,聚水方可成河,聚沙方可成塔,即便是雞肋,有時候也可以變成一手妙棋子。」
太子面露愧色,忙道,「是。」
「受教了。」四皇子和六皇子也說道。
楊為先望向北方,繼續道,「說起來,晉州那幾家豪族,這些年給老夫送了不少禮,以尋求庇護,若是老夫給他們帶句話,前往就藩的皇子日子便會好過不少。」
六皇子聞言,頓時恍然,笑起來,「若是如此,我們立於不敗之地了,找個機會,我提醒下七弟,他不可能不識趣。」
太子和四皇子也回過味來,相視一笑。
正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尤其是北方與燕州十六州相接之處。
那些府州的豪強由於時刻面臨金國兵馬的侵擾,俱都背地裡招兵買馬,建立自己的私兵,對外則稱家丁護院。
朝廷對此一清二楚,但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這些豪強的私兵多多少少能在金兵侵擾北方的時候出些力。
但也因這個原因,朝廷官員想要在那些地方安穩當官,第一件事便是要與這些豪強打好關係。
官員如此,顯然去就藩的皇子也一樣。
七皇子這次想要在晉州舒舒服服的,那就別想當牆頭草,必須向他們靠攏。
若是如此,他們就勝三皇子半子了。
「魏陽王就是機靈。」楊為先投去讚賞的眼神。
接著,他端起茶杯,慢慢品著茶水,眼神閃爍。
其實關於晉州豪族以及晉州為什麼會成為三塊封土之一還有許多內情,涉及重大。
是他一步重要的抓手。
但他不能同三人說。
對他而言,大寧如棋盤,他之下,人人皆如棋子。
太子,六皇子,四皇子甚至將來的七皇子也不例外。
棋子只要按照他安排的路子走就行。
至於他為什麼下這步棋,就沒有必要說那麼清楚了。
說了分封的事情,他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因為接下來說的這件事令他很不愉快。
這麼多年,總是他在耍別人,還是頭一次,他可能讓別人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