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大德不德
第205章大德不德
「多謝母后成全。」
蕭皇后鬆了口,寧安心中一喜,捏肩捏的更賣力了。
他清楚蕭皇后很不舍。
畢竟每個母親都希望子女在膝下承歡。
但是,為長遠考慮,外出就藩無論對他還是對蕭皇后,都是更好的選擇。
因為只要他能雄踞一方,自己便是蕭皇后最大的保護傘。
「你先別高興,我只能在皇上面前提這件事,皇上會不會答應,那可就難說了。」蕭皇後點了點寧安的腦袋,笑容里有寵溺,也有無奈。
沉吟了下,她喃喃道,「若是朝堂上再有幾個有分量的大臣支持你,希望會更大些。」
「母后和兒臣想到一起去了,兒臣正準備去拜訪幾個大臣。」寧安沒有向蕭皇后隱瞞自己的計劃。
儘管對於晉州這塊封土的爭奪只剩下八皇子和他,據說八皇子和他的母妃還死活不願意。
可是,分封大典乃是國事,由不得皇子任性。
最終選他還是選八皇子,自有皇帝寧淳以及大臣們公議。
這時候,誰在朝堂上的支持者多,分量重就至關重要了。
「是嗎?這倒是難得,母后還以為你把與大臣們的關係敗光了。」蕭皇后笑道。
口中如此說,她心裡卻沒在意,只覺得寧安在說大話。
自己則在盤算該找哪個大臣為自己這位嫡子在朝堂上進言。
母子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寧安出了皇宮。
這時,長安城內大雪飛揚,街道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回到王府,一輛馬車正從報社出來。
與他相交而過的時候,寧安看見裡面坐著三個人。
柳湘雲和上官嫣然在窗邊,杜如月在里側。
寒冬時節,三人俱都一襲冬裝,抱著手爐。
「你們去哪兒?」見到三人,寧安隨口問了句。
「要你管?」柳湘雲沖寧安吐了吐舌頭,又拽了拽上官嫣然和杜如月的衣角,「不要跟他說。」
上官嫣然和杜如月對視一眼,抿著嘴笑起來。
寧安翻了翻白眼,「本王懶得知道。」
半個月前,忠勇侯柳青統領左武衛大軍向通州開拔。
臨行前,他囑咐杜明錦照拂柳湘雲母女以及上官嫣然。
之後,這三個丫頭便常常膩在一起。
加之杜明錦又是個老好人性格,管不住柳湘雲。
在柳湘雲的帶領下,三人像三隻自由的黃鸝鳥。
「殿下,湘雲姐提議我們籌銀子,買棉服去北門發放,這幾天凍死了不少流民。」這時,杜如初騎著馬過來。
寧安瞭然。
朝廷對流民的賑濟只停留在施粥這個舉措上,保證他們不至於餓死,是不會再給他們添置禦寒的衣物的。
這是因為聚集在長安的流民眾多,供養他們將是一筆巨大的支出。
近年來,大寧又由於門閥和勛貴大量兼并土地,同時又規避繳納賦稅而收入銳減。
與此同時,內憂外患下支出卻要比往年更多,導致國庫空虛,自然更捨不得撥銀子給流民了。
「這是好事,你們去吧。」寧安回了一句,繼續往王府去了。
柳湘雲聞言,哼了聲,叫道,「東海王,虧你還給我講故事,說什麼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既然聽見了,難道不打算添點銀子嗎?」
上官嫣然和杜如月也望向寧安,似乎在希冀什麼。
「不添。」寧安搖了搖頭說道。
柳湘雲氣的差點要跳下來打寧安,她道,「我們走,不要理他。」
上官嫣然和杜如月眼裡的光也黯淡下來。
杜如初欲言又止,他有點怕東海王。
其實他想說,東海王府的金花茶,福祿酒以及剛剛推出的香水名滿長安,銀子水一樣流入王府,何不拿出些行善積德?
見馬車離去,他苦笑一聲,也追隨馬車而去。
寧安目送一行人走遠,面色古井無波。
他是真的不打算添一些銀子。
對他來說,這些是小善,改變不了流民們的處境。
柳湘雲他們的棉服就算髮到了流民手中,這些流民最終也會賣掉。
窮的當褲子,這可不僅僅是一句俗語。
他要干,就干票大的。
想到這裡,他回了王府,把余錢叫了過來,說了自己的想法。
「什麼?殿下要買人?」余錢驚的身子一抖。
「對,在長安附近遊盪的流民少說也有二十萬,你估算下府庫中的銀子,拿出一半來買人。」寧安正色說道。
他這麼做不是為了與柳湘雲賭氣。
而是她們提及流民,恰好提醒了他。
和展會一樣,買下流民編入王府麾下為奴,也是他就藩前的準備之一。
確定就藩的目的地是晉州之後,他對晉州的情況做了詳細的了解。
在金國沒有奪取燕雲十六州之前,晉州同樣是個繁華之地。
那時,大寧與金國的關係還不是太壞,雙方相互貿易,晉州是商賈們停留的中轉站。
也是那時,晉州誕生了八家豪商。
這八家豪商又經過多年積累,成為晉州當地實力雄厚的豪強。
可以說,現在晉州的人口,土地和商貿俱都掌握在他們手中。
不過面對如此強悍的地頭蛇,他依然敢去晉州,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其一,他的紫華堂堂主身份可以獲得燕雲乞活軍的支持。
其二,東海商會今後將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財力物力支持。
其三,便是他準備以買賣奴隸的形式,將流民帶去晉州,以稀釋受豪強掌控的人口。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人口才是統治的根本。
「哎呦,殿下,這人倒是容易買,買下來養活他們可是個大問題。」余錢急的撓頭抓耳。
他差點以為東海王瘋了。
東海王府的奴僕就夠用了,又要買這麼多奴隸幹什麼。
「讓你去就去,你馬上就會知道為什麼了。」寧安說道。
他還沒有對王府眾人說自己打算外出就藩的事。
分封大典之後,這件事成了,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如果不成,也就沒必要說了。
「是,殿下。」余錢心不甘,情不願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王府每日有銀子入賬,他睡覺都是笑醒的。
今晚,他恐怕要做噩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