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也不想......

張誠深吸一口氣才平復下心情，爾後拍著裴覺肩膀道：「其實你還是有實力的。」

裴覺頓時來了精神，「那導演，我在哪裡有實力？」

「......」張誠想了想，「最起碼你很努力。」

「可努力不是應該的嗎？一個演員努力也是需要誇的？」裴覺有點兒不明白，「導演您是不知道，我之前有部戲那個小鮮肉天兒一熱就不拍，還對外宣傳說什麼敬業來著，手上破了點兒皮就哭天搶地一堆人護著去醫院的。

「還有發燒才三十七度就說頂著高燒堅持拍戲！我發燒三十七度二都沒說什麼呢！」

張誠：「......」

他媽的！沒超過三十七度三都是正常體溫好吧！

這種地方你也要驕傲的嗎？

「嘶——呼——」

再次做了個深呼吸，張誠按在他肩上的手開始緩緩用力，「你覺得自己不是流量小鮮肉？」

不錯，最起碼這小子還挺有逼數。

就你這模樣，也特么配叫小鮮肉？

雖然是貶義詞，但「小鮮肉」也是有門檻的好吧！

裴覺一挺胸脯十分不屑，「導演，你可以侮辱我的演技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是青年男演員！可不是什麼流量小鮮肉！」

張誠：「......」

好吧，他確實心裡沒點兒逼數。

「不扯那些沒用的，這角色你應該能演好。」

裴覺有些不自信，「我真能演得好嗎？」

「你只要演你自己就行。」

張誠忽然靈機一動，開口問道：「你認識洪世賢不？」

「洪哥啊，認識，他爸跟我爸是生意夥伴。」裴覺點頭。

「我給你一個任務，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保證這部戲就是你的翻身之作。」畫餅嘛，張誠上輩子經歷的多了。

「導演您說！」裴覺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

「你去找洪世賢，就住他那兒，寸步不離，然後一直觀察他。他平時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全都詳細記下來，之後回來演的時候你就按照他平時的樣子演就行。」

「寸步不離觀察他，記住他說的話，做事的方式，還有表情語氣動作眼神......」

裴覺在本子上認真記好張誠說的每一句話，爾後抬頭道：「那導演，我現在就去找他？」

「去吧，一個禮拜後記得回來。」

張誠擺了擺手。

裴覺起身鞠了個躬，爾後抱著本子就風風火火離開了會議室，甚至也離開了劇組，都沒跟其他人說一聲。

很快，八點半左右的時候劇組的人才陸陸續續趕到。

而許連海他們也自覺跟著張誠來了會議室。

張誠把劇本分給眾人，幾個人也沒說話就翻看起來。

過了半個鐘頭，許連海放下劇本樂呵呵道：「我感覺挺好的。」

反正他那部垃圾古偶劇拍完了，現在正是一邊混日子一邊想以後咋辦的問題。

被降格成副導演他也沒啥情緒，反正錢照拿，他也會配合張誠。

然後就是一個字兒——開擺！

「什麼你都會說好。」張青平瞪了他一眼，這才對張誠道：「張導，我覺得......這劇本不太行。」

張誠雙手十指交叉撐著下頜，「哦？說說看。」

「這不符合現在的電視劇風向。」張青平開始分析，「首先，現在的主流觀眾群體是年輕女性。而她們就是喜歡看帥哥，喜歡看甜甜的戀愛。恕我直言，張導你這劇本裡面是一樣都沒有。」

帥哥？

就裴覺那張臉可算了吧！

過去要不是靠著他爹的鈔能力，他能這麼多年一直當男主角？

讓張誠來當還差不多！

不過他倒是從唐平那兒聽到個消息，似乎裴覺家裡可能要出什麼變故。

不過無所謂，那都不重要。

其次再說甜甜的戀愛。

這劇本里有戀愛嗎？

洪世賢跟艾莉？

這是觀眾想看的？

一個渣男跟小三上位的三十多歲老女人爾虞我詐？

還是看另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回來複仇？

張誠正要開口，一直笑眯眯的許連海卻搶先一步開口，「我覺得這個劇本很好。」

見眾人都看過來，他才一邊翻著劇本一邊解釋道：「老張你剛才說的都沒錯，但你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觀眾群體。」

張青平眉頭緊鎖，「這話怎麼說？」

「是，你覺得現在年輕女性觀眾最重要，可實際上是因為她們在互聯網上的聲音大才顯得好像她們才是主流。實際上最主流的觀眾群體，是中年人，尤其是中年婦女。他們才是沉默的大多數。」

張青平皺眉道：「可是這錢是唐總出大頭——」

「嗐！那也是人家自願的！」許連海直接打斷張青平，「你一個月才多少錢？你玩什麼命啊！怎麼，你省下錢了唐總會感謝你還是怎麼著？」

看到他給自己使眼色，張青平驟然驚醒。

瞥了眼神色淡然一言不發的張誠，他額頭冷汗直冒。

是啊！這張導是唐總的小兄弟，唐總還特意說了錢要努力花！不夠還能找他要！

自己在這兒搞這麼嚴格，日後張導找唐總抱怨兩句......恐怕自己不僅落不到好，甚至還要挨批！

老許說的對！

反正是給張導拍著玩兒的！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不！

不能開擺！

自己甚至要發揮主觀能動性！

不就是花錢嘛！

花！

劇組盒飯全都訂最好的！

群演的服裝全都重新做！

保證給張導服侍的美美的！錢花的乾乾淨淨的！

張青平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張誠見他們已達成共識就直接拍板。

爾後他站起身說道：「那你們開始準備準備，咱們一個禮拜后開拍，我先去給孫秀徐寧講講戲。」

「張導，等一下！」

張青平趕忙起身攔住張誠。

他倒不是有什麼意見，而是剛得罪了張導，現在正是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張導，孫秀徐寧那兩位......可不好相處。要不給他們說戲的事情讓我跟老許來辦？」

那倆女的天天勾心鬥角的，心思完全就不在拍戲上。

張誠這麼年輕，恐怕要被倆輕熟女給拿捏的死死的。

他可不能讓張導吃癟！

「不用。」

張誠微微一笑，「我去去就來。」

許連海此時也勸道：「張導，沒必要這麼著急，要不先喝杯茶再說？」

他也覺得張誠太年輕不靠譜，想說服那倆女的好好研讀劇本認真拍戲肯定沒轍。

要知道就連他自己都搞不定的事情，張誠這小年輕怎麼可能做得到？

張誠擺擺手，「茶且放下，我去去便來。」

說罷他便不顧眾人挽留離開會議室去了孫秀的休息間，只留下屋內眾人面面相覷。

「唉......」張青平嘆了口氣，「這要是張導生氣的話，我該怎麼跟唐總交代......」

「沒辦法，年輕人就是氣盛。」許連海安慰他，「等碰了壁就會明白了，大不了一會兒張導被氣回來之後你安撫好他，我去找孫秀跟徐寧說戲。」

張青平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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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並不知曉那邊的事情，他到了孫秀休息室門口敲了敲門，接著孫秀助理便開門放他進去。

孫秀此刻正坐在化妝鏡前玩著手機，見張誠進來頭也不抬，「是導演啊，找我有什麼事兒？咱們這劇我是一番吧？要不是一番的話我可不演啊。」

一番的意思就是男主角或者女主角。

她這話雖是開玩笑似的隨意說出口的，但她是當真的。

很明顯，她雖然已經過氣，但也沒把張誠這小年輕放在眼裡。

雖然他長得很帥。

但帥又不能當飯吃。

戲她肯定會拍，不過就是按部就班拍完走人罷了。

張誠也沒惱，他只是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坐到孫秀旁邊，爾後輕飄飄說了一句話，「孫姐，你也不想在這部劇里的演技被徐寧壓過一頭吧？」

孫秀猛然抬頭，映入眼帘的卻只有張誠那掛著淡淡笑意的帥臉，「什麼意思？」

「這部劇是一部大女主戲。」張誠淡淡解釋著，「你演的林品如是全劇第一女主，這部劇講的就是林品如被丈夫背叛，然後改頭換面回來複仇的故事。」

孫秀眼眸亮了起來，「那徐寧呢？」

張誠聳聳肩，「她演小三。」

孫秀臉上笑容開始變得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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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徐寧休息室。

「喲，真是榮幸，張導這是先去給孫秀講戲了？」

面對著陰陽怪氣且不看過來的徐寧，張誠微微一笑，「徐姐，你也不想在這部劇里的演技被孫秀壓過一頭吧？」

徐寧愕然抬首，「張導這話什麼意思？」

「這部劇是一部大女主戲。」張誠淡淡解釋著，「你演的艾莉是全劇第一女主，這部劇講的就是艾莉被橫刀奪愛，然後五年後回來複仇的故事。」

徐寧眼眸亮了起來，「那孫秀呢？」

張誠聳聳肩，「她演那個橫刀奪愛的女人。」

徐寧臉上笑容開始變得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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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會議室里張青平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著點兒，別張導年輕氣盛最後鬧翻就不好了。」

「這才十分鐘呢。」許連海無奈，但見張青平眉頭緊鎖的模樣，他也只好嘆了口氣站起來，「行行行，我陪你去看看。」

倆人剛起身，就見會議室大門被推開，張誠從外面走了進來，「嗯？二位這是要去哪兒？」

許連海跟張青平對視一眼，這張誠臉上也沒看到生氣的樣子......

張青平不由問道：「張導，孫秀跟徐寧......」

「哦，她們倆也都來了。」

張誠走進屋內，他身後孫秀跟徐寧走了進來。

雖然倆人互相完全不對視一眼，但臉上確實都帶著笑容。

等人都坐下，孫秀才笑道：「張導，許導，各位老師，咱們開始講戲吧。」

徐寧也不甘示弱，「是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許連海跟張青平面面相覷，接著不約而同看向張誠。

只見張誠坐在會議室主位上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

而茶杯口還裊裊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