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田地間的繁榮
其中一名粗狂大漢走到癱在地上的和尚面前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其他人一窩蜂蜂擁而上你一拳我一腳打著忘恩負義的小六子。
斐然見狀想要去阻攔,秦沐直接攔住他。
「斐大人,這不在你的職務之內,這種人活該被打死。」秦沐冷冰冰的說。
「這…鬧出人命不太好吧?」斐然有些擔憂。
秦沐走上前呵斥一聲,村民們急忙後退。
地上的小和尚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早已經不省人事。
秦沐蹲下來查看了一下鼻息發現還有氣隨後站起身看向眾人,「你們一個兩個都別跑,他死了,你們都是殺人兇手!」
村民們一窩蜂的轉身就往家裡跑,沒一會兒整個田地清凈了不少。
村正醒來后看著秦沐身邊的小六子一動不動還以為秦沐殺了他,他想跑可是腿麻了沒有勁只能瘋狂的蹬著泥土往家裡爬去。
「哼。」秦沐只覺得好笑。
他現在終於明白古代愚民政策的危害,這群人就沒個是非觀念,只會燒香拜佛企圖先祖保佑,在其他事上毫無底線,在維護祖先上甚至不惜觸犯律法。
你只有比他們狠他們才會怕,才會有所顧忌,這是動物骨子裡的原始基因。
斐然跑了過來,「他沒事吧?」
「沒事,暈了過去,殺了他也沒什麼用,他只是個狗腿子而已。」
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切斐然開始動搖將女兒嫁給他的打算,和這樣的一個雷厲風行不計後果的人在一起,自己早晚會受到牽連。
「秦沐啊,你剛剛太莽撞啦,我剛剛都快把村正說服了呀!」
「斐大人,你做官這麼多年是不是第一次下地呀?」秦沐看著斐然的衣服說。
斐然看著自己的衣服除了鞋子身上一塵不染,「有問題嗎?」
「有大問題,其實啊一個村子里的風氣大致都差不多,他們都有共同的脾氣,認為他們是同類,所以剛剛村正帶頭反對打井,所有人齊刷刷的反對,他們真的是為了祖墳嗎?」
「那是為了什麼?」
秦沐輕聲一笑,「那是為了獲取更多,甚至賠償,一旦開了口子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你覺得那田山村為什麼那麼順利?」
斐然想起之前秦沐說的拿地的事,「你把他們都打了一遍?」
「哈哈,我哪有那閑工夫,斐大人呀,還是多下鄉,這樣你才能在官場更近一步,民以食為天,你作為屯田郎權利可大可小,這些百姓雖然刁蠻可是他們啊是整個大唐的基礎。
沒人種地的國家哪還算是國家嗎?」
斐然點了點頭,「上次的獻策是不是因為百姓很容易被鼓舞,一旦武后落實政策,百姓們紛紛加入打土豪分田地的陣營,這麼說你的計策也不是不能進行。」
斐然有些後悔當初怎麼沒有用秦沐的對策,可是轉念一想這裡面有很大的漏洞。
要是士紳地主聯合起來反抗那如何鎮壓呢?
「我還是覺得我做的沒錯。」斐然補充了一句。
「你的計策更加適合現如今的情況,你要是直接用了我的計策,不瞞您說,那你真是個昏官啦。」
「哈哈哈,秦沐啊你這夸人的方法還真是夠特別的,對了,秦沐你為什麼不去參加科舉考取公明,反而在洛陽經商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秦沐,以他的才學入朝後定會有一番作為。
「從古至今都是家天下,入朝為官不就是皇室的奴僕?而且官員限制繁多我不喜歡被拘束的感覺,我覺得我行商也沒什麼不好的,通過行商賺來的錢來造福國家難道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要是有一天太后殺雞取卵,你怎麼應付的過來。」
斐然認為商就是商,永遠排在最後一位,就算有再多的錢,只要朝廷想整你,莫須有的罪名也不會有人替其鳴冤,歷史也不會記住一個商人的名字。
「別這麼悲觀,太後殿下現在要的是忠心,我雖無意做官,也無意效忠與誰,我只信我這樣做太后絕不會殺我。」秦沐自信的說。
他太了解武后的計劃,現如今武后只所以執著於朝廷鬥爭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登基做準備。
那些被治罪的官員他們都有明確的罪名,要麼意圖謀反、要麼太過貪腐,其實更多的是他們不接受被掌控甚至想推翻武后,自己盡心竭力的幫武后,她再傻也知道自己是支持武后執政的。
古代封建社會官僚體系既不能生成小團體更不能成為奴僕也不能由一人說了算,反之這個國家距離滅亡也不遠了。
宋朝如此,明朝亦是如此,還有咱們最具奴性的蟎清。
秦沐有時候想不通這些官員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在加速國家的滅亡,可是絲毫沒有悔過,反而破罐子破摔只求一時之快,殊不知撈錢撈的再多,每頓也只能吃那兩碗米飯。
現在秦沐明白了,這是人的貪慾更是人的劣根性,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在現代他無權無勢更無運氣,只能選擇躺平度日。
自從來到大唐后他蹲了幾個月的監牢才深刻認識到什麼叫現實生活,從一開始的只求活著,到後來出獄后獲得了巨量財富,就想著改造生活尋找那一絲熟悉的事物去見識耿廣闊的天空。
「斐大人,您的理想是什麼?」秦沐突然問道。
斐然聽到這句話有些意外,他從一開始想要做官做了官之後發現一切並不如想象中那麼美好反而令人厭惡。
可是不做官又沒有任何其他營生,該如何養活一家老小呢。
「我的理想啊,是想成為諸葛孔明般的智慧輔佐自己的結義兄弟,是李斯那樣的能臣通過變革締造天下一統的計策,是周公那樣,即使有經天緯地之才,也要禮讓謙遜、不驕不吝。」斐然說著說著神態失落的嘆了口氣。
「那就是為名,成為能臣賢相流芳百世。」
「不錯,秦沐你總結的很對,我就是這麼庸俗。」
「不庸俗,一點也不庸俗,只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斐然搖著頭笑了笑,自己的初心早就死在過去,「那你呢?」
「我啊,才最庸俗,我只想吃個西紅柿炒雞蛋。」秦沐一臉認真的說。
「什麼什麼…」
這時一名工匠突然跑過來,「董事長,我們挖到了奇怪的東西。」
「走,去看看。」
秦沐來到鑽井旁,看了眼挖出來的土塊。
土塊呈淺黃色,帶有淡紅色調像被染上了鮮血一般。表面常呈現出細膩的紋理和條紋,有一定的光澤。
「董事長,這不會是挖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吧?」
斐然拿起一塊看了看,「這個我認識,就是一般的礦石。」
「礦石?」
「嗯,這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我以前在陳大人家見過,他有收藏礦石的愛好。」
秦沐拿起礦石端詳了半天也認不出這是什麼,畢竟一般普通人很少接觸這些。
「把這些礦石都帶回去。」
斐然走到井口看了一眼,「那個誰,你過來看看,這都挖了多深了,一滴水都沒有,你是不是測量錯了啊?」
「這個…斐大人,這種情況也避免不了,畢竟我們只能從前人的經驗來推測,下面是什麼,我們也說不準。」
「行了行了,快去找下個點,別耽誤時間了。」
「諾!」
秦沐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幾張照片,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礦石,只要能發現的自然不想放過任何一個。
後續發展重工業任何礦石缺一不可。
無論什麼礦石帶回去煉一煉自然就知道。
打井的是一件長久之事,秦沐安排好其他人員后就帶著斐然前去洛河商量著如何引水灌溉。
兩人來到河邊看著洛水,夕陽下水面波光粼粼不時有魚跳出水面一睹夕陽的美麗。
「太後殿下禁止捕魚,所以啊這洛河裡的魚多的很呢。」斐然解釋道。
「魚再多不能吃有什麼用,你們這裡不是有水車嗎?怎麼河邊一什麼都沒有?」
秦沐看著鬱鬱蔥蔥的河岸沒有見到水車的影子。
「那玩意雖然有,不過常年失修估計要麼爛光了,要麼根本沒法用。」
「難道每年沒有維護的錢嗎?」
「維護?」斐然笑了一聲,「國庫的錢拿來修明堂都已經夠多了,這些小東西不值得修。」
「還能再抽調一些人手來維修水車嗎?」
「沒有,我就這麼多人。」
「記錄在冊的有多少水車?」
斐然想了一會說,「大概有一百多個,不是說修好水車就能灌溉,相對應的溝渠也要疏通,這樣最起碼幾百人一起才能做的過來。」
「那就讓各個縣縣令發放命令讓各村村民一起來疏通溝渠,再找些木匠來修繕水車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秦沐,這個誰想不到呢?其實啊這些個官員巴不得顆粒無收呢,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怪老天爺,政績也不會受影響。」斐然無奈的說出了事實。
「我看不止這些吧,一旦洛陽顆粒無收,那些賣米的商人會為此狂歡,他們可以終於可以合理漲價趁機發國難財。」
「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情況,各地在和商人談價格,沒談掉一文錢那都是政績,其實就是變相的貪腐,這種相比較而言隱蔽很多,查證也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