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光榮之家
「誰呀？」
「嫂子，是我。小銘的戰友來探望你們了。」
方覺走上前，扶住那位婦女，也就是楊銘的母親。
「嬸子！您好！我是楊銘的戰友方覺，很抱歉！這才來看望你們。」
「是小銘的戰友呀？快進來坐，宏義，幫我招待一下。」楊母露出慈祥的笑容，失去兒子的悲傷已經散去，現在兒子的戰友上門探望，她很高興。
然後，她拉著方覺問長問短，無非就是問點兒子在部隊的事。
只要不是保密的那種，方覺都一一說出來。
當然，方覺也有點誇大，但無傷大雅。
在一位母親面前，誇大點她兒子的優秀，並無過錯。
果然，得知兒子在部隊那麼優秀，楊母很高興，還滿面的思念、回憶。就連一旁幫忙招待的楊宏義都與有榮焉。
屋內有點家徒四壁的感覺，一眼望去，最值錢的就是一台電視機。
牆上還掛著「光榮之家」的牌匾，應該是政府送過來的。
像楊銘那樣犧牲的，起碼都是一個一等功。功勛界有句話叫：一等功幾乎都是躺著拿的。
聊了一會，小蓮跑了回來，後面跟著一個鬍子拉嘎的男人，正是楊銘的父親楊宏業。
「五哥，他是……」楊宏義立即介紹。
得知是兒子的戰友，楊宏業熱情起來。
楊母見當家的回來，她準備去捉一隻雞殺了。
「嫂子，你就別弄了，我讓阿珍和我家臭小子過來幫忙。」正好，把家裡的兩瓶好酒也拿過來，五哥家可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人家呀！
楊母沒有拒絕楊宏義的好意：「那就麻煩了。」
「楊叔，我打算帶小蓮和嬸子到省城去治病……」方覺看到楊家的情況后，心裡就有這打算。
此話一出，屋內的人除了小蓮，三個大人都臉色微變。
他們第一反應是，得花多少錢呀？
「小方呀！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小蓮的情況很複雜，我們帶去看過，醫生都說很難。」楊宏業開口道。
至於自己老婆的情況，恐怕也不好治，就算有治療方案，醫療費用也會是天文數字，不是他們這種家庭能承受的。
方覺知道他們擔心什麼。
「楊叔，我能活著，有楊哥的一份功勞。他的妹子，也是我的妹子，小蓮這病既然不是天生的，我認為就能治。至於花多少錢，你們不用擔心，我小有資產。
嬸子也一樣，她的情況，我猜只要做手術就能恢復光明，為什麼不治療呢？」方覺真誠地說道。
楊宏業不說話了。
他比誰都希望女兒和老婆能治好。
可這要麻煩兒子的戰友，要花的錢可能是他無法想象的。
因此，他現在思想很矛盾。
「五哥，小方說得沒錯！」楊宏義連忙附和方覺。
這是好事呀！
雖然可能要花掉方覺很多錢，但他作為楊宏業的堂弟，當然是先考慮自己親人的。
「小方，你有心了。我這眼睛不礙事，嬸子也習慣了，你要是有能力，帶小蓮去治療就好。」楊母則說道。
方覺搖頭：「嬸子，你們聽我安排吧！明天跟我出去，楊叔你也跟過去照顧。」
說著，他轉向楊宏義：「七叔，你有空嗎？有空的話，也一起唄！」
楊宏義點頭：「行呀！現在沒什麼事做。」
他答應得乾脆利落。
不過就是付出點時間，出點力而已，只要小蓮和嫂子能好起來，他陪跑一年半載都沒關係。
楊宏業非常感激。
大兒子白眼狼，傷透了他們兩口子的心，二兒子走了，現在就剩下個女兒。他們真的無法拒絕方覺的幫助。
只能等治好后，讓小蓮永遠記住方覺的恩情。
很快，楊宏義的老婆帶著兒子過來幫忙，殺雞宰鴨，要給方覺做一頓好的。
「七叔，阿正不讀書了呀？」
看著忙前忙后的小夥子，方覺問道。
「他呀？不是讀書那塊料，不難為他了。」楊宏義嘆氣道。
雖然家裡不富裕，但只要孩子想讀書，能讀書，他咬牙也送他去讀。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多讀書，人生的選擇確實要多一些。
奈何，那小子真不是讀書的料子，英語能考二三十分的主，還能說啥？
年年都是班裡倒數，他作為家長都沒有脾氣了。
既然如此，乾脆讓他明年就出去打工吧！
在老家肯定是沒前途的。
楊銘的母親維護道：「阿正老實本分，讀不了書也沒什麼。」
這孩子，可沒少來幫他們。
「老實本分是老實本分，到外面估計得吃虧。」
都說吃虧是福，但那是自欺欺人而已。
越是老實本分，到社會就越容易遭到毒打。
「七叔，你要是放心，讓他跟我做事吧！吃不了虧。」
啊？
楊宏義夫婦聽后，頓時大喜。
楊正的母親立即拉著兒子給方覺道謝。他們看得出，方覺的身份不一般，起碼是有錢人，畢竟人家面不改色地出錢給小蓮和嫂子治病。
不僅如此，人品也好，兒子跟著方覺混，肯定是好事。
「那就麻煩了，他要不聽話，你使勁教訓。」楊宏義說道。
「多謝方哥。」楊正憨厚地笑道。
方覺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客氣什麼？」
「楊叔，要我說，你們乾脆搬出去住？等小蓮治好，我會在外面給她請私人教師，正常送去學校讀書肯定是不行了。」
先不說學校收不收，也跟不上進度呀！
這又有點拿捏住楊宏業了。
他是不想後續繼續麻煩方覺的，但涉及到女兒，又開始猶豫起來。
「還是別了吧！」楊母搖頭道。
能幫女兒治好，她已經非常感激方覺。
另外，她也有點不捨得離開這生活了半輩子的寨子。
「是呀！不麻煩賢侄了。」楊宏業也跟著說道。
楊宏義夫婦則是感嘆，楊銘那孩子雖然走了，但依舊能讓父母享福，連帶他們這些旁親也沾了福氣。
「等小蓮治好再商量唄！」他提議道。
沒多久，楊銘戰友來探望的消息傳遍寨子，眾人議論紛紛。聽那意思，不僅要出錢給楊銘的阿媽和妹子治病，還打算接出去享福。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