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捅破天的塔

眾人對法海是尊敬且深感佩服的，對他立塔一事也是十分的期待的。

尤其是何少景最是興奮和好奇，儘管大家現在的心情都有一些沉重，但是他卻說了一句十分簡單的話，讓已經快要凝固的氣氛又輕鬆了起來，他說的是：「大和尚回不去了，咱們還可以來看他啊，咱們雖然搞不出這麼一個大窟窿來，但是穿越空間對咱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那還不是說來就來，又不是以後永遠見不到了，何必搞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可不么，眾人忽然恍然。法海回不去，可是我們可以來看他么。

「只想著他回不去，遠離故鄉，結果腦子一時都滯住了。」白素君拍著自己的腦門，表情終於放鬆了一些。

「可不是么。」許則磊乾脆笑了出來，人啊，有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腦子轉不過彎來，這麼簡單的事之前大家竟然都沒有想到，都還沉浸在分別的傷痛之中呢。

法海留在幽冥界，的確是回不去了，可是只要眾人時常的來看看他，還不至於讓他「獨在異鄉為異客」，總是會有「知是故人來」的喜悅。

法海也是呵呵笑著，那個有些不著調的佛禿子又回來了。

心情一好，大家對立塔的事也就都興奮了起來。

這可是立塔啊，在一界重鑄本源！

場地已經徹底被清理了出來，足夠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

如果以兩個足球場為底座面積的話，也不知道那高達二十七層的塔最後到底會高成什麼樣，會不會捅破天？許則磊想著想著就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呢？」心情好了不少的白素君摟住了許則磊的肩膀，也是笑容滿面的。

「我在想，這塔到底會有多高，會不會把這幽冥界的天捅破，如果真的捅破了，這幽冥界里又有沒有女媧來補。」

「你啊，就想些沒邊的事，法海這塔立起來可不是西方的那個通天塔，而是這幽冥界的擎天柱，怎麼會捅破這裡的天，呵呵。」白素君此時笑的多少有些寵溺，剛想把許則磊攬到懷中，忽然面色卻改了，呆看了許則磊兩眼，又看了看頭上的天空，表情嚴肅的說：「我們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

看著白素君鄭重如此，許則磊緊張了起來，忙問：「忽略了什麼？」

白素君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又展開了，說：「其實也不重要了。」

「到底是什麼？」

「就是我們一直都忽略了，這幽冥界到底有多大？」

「多大？」

「所謂人界的大小，以人類的科學觀點來說是整個宇宙，雖然這個說法有些偏頗，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人類所看到的一切，比如星空，比如他們眼在紅的宇宙，其實那就是人界，可以說人界是眾多界中最大的一界，其中有許多我們這樣的修行者還沒有探明白的神秘之地，更包含了許多未知的能量，而仙界和佛界，還有冥界從『靈』的方面來說，都比人界要強大許多，但是中根本上來說卻都不如人界。」

「啊？你說的這些太玄妙了……我聽著有些糊塗。」

「這麼說吧，人界就像是所有生靈界的中心，仙界佛界冥界雖然也有本土的生靈，但是更多的人卻是來自人界，而人界這麼多年來所誕生的高等生靈也不只是人類的一種，還有許多其他的種類。」

「這個我知道，比如你是蛇，胡修是狐狸。」

「不只是這些，還有許多未知的。人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失去了界主，偶有心界主之能的人誕生之後也從來不在人界駐足，而是依附在人界之外另立一界，這些界無論強大到什麼地步，從根本上來說都是不如人界的。」

「嗯，然後呢。」

「還有些許多和人界沒有任何關係的界，哪怕歷史比人界更久遠，可是到底還是不如人界。」

「你說的我越來越聽不懂了，這些和現在幽冥界的事有關係嗎？」

「有，也沒有。」

「怎麼說？」

「如果我們一早就知道幽冥界的大小，也就能了解到幽冥界界主的能力到底如何，真到了交手的時候心裡也能有個底。二來么，知道了幽冥界的大小，我們也可以知道這個界立了多少年。」

「多少年？」時間的概念對許則磊來說還算情緒，而對於白素君這樣的人來說卻早已模糊，因為活的太久，已經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感覺，這些話從白素君的口中說出來，讓許則磊多少都有些怪異。

「知道了幽冥界立了多少年，也許我們就能從中知道幽冥界的靈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流失，如果能找到答案，也許就能找到辦法解決，說不準和這幽冥界界主根本就不用打這一場，也不會死上那麼多無辜。」白素君的無辜，說的是幽冥界中那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小型生靈，還有因為這場戰爭而死去的那麼多的人。

「會這樣嗎？」聽白素君說的輕鬆，許則磊卻不這麼想，「那幽冥界界主已經偏執成狂，就算我們想出了辦法恐怕他也不會聽。」

「也許會，他想把他們三個人拘在這個幽冥界，其實也是想拯救這裡，只是他的做法太卑鄙，也枉顧了人界的存亡，以至於我們都把他想成是一個壞人。」

「那他不算是壞人嗎？」

「……」白素君有些被問住了，想了好一會才說，「對別的界，還有這幽冥界的生靈來說，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是對於這個界來說，他只是一個想要保護自己孩子的家長。他到底是不是壞人，得要看從哪方面來說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對於白素君對幽冥界界主的評價，許則磊多少有些不能接受，事情之所以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面，其實都是那個幽冥界界主一手造成的，說他不算是壞人，許則磊還真的就無發接受。

人性方面，許則磊遠比白素君要豐富，考慮事情也就沒有他那麼理智了。

「的確是沒什麼用，不過如果能找到解決幽冥界靈氣減少消失的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這倒是真的。」未來的幽冥界界主已經被他們「內定」為雷王了，這事能解決自然是最好的了。「不過我們有辦法嗎？」

「辦法也是靠人想的。」白素君的笑容再一次浮現，把許則磊攬在懷中，道：「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等你散了靈氣之後，我們到幽冥界來住上一陣子吧。」

「……好。」

許則磊明白白素君的意思，過來這裡一是要幫著雷王找到解決靈氣消散的辦法，二也是過來陪陪法海。

法海終於把塔立了起來，的確很高，站在王城的城牆上抬頭往山看，根本就看不到塔的尖頂，底作也的確很大，雖然沒有鋪滿整個空地，卻也站了一多半的面積，塔剛剛立成，法海還興緻勃勃的在塔的周圍鋪設了整齊的石磚，建造了一個小型的廣場，如果再擺放一些鮮花彩旗什麼的，那基本上就是一個人間的旅遊勝地。

哦，還差一個香煙繚繞的香爐。

何少景後仰著頭看著高高的塔，嘴巴張的大大的，過了好一會才一跺腳發出了不滿的重哼，「我還以為會有多驚人的場面，結果就是這麼一回事，太叫人失望了。」

竹迅站在何少景的身邊，微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法海立塔還真就是沒什麼好看的。

法海先是在空地選定了中心位置，然後把青銅小塔拿了出來，放在地面上，之後他溜達著就走回到了眾人的身邊，最後他就念叨了一段誰也沒聽清楚的咒語或者是經文什麼的，那個青銅小塔就開始長大，長到一定的程度就停了下來。

塔的確很高，很很壯觀，等完全長大的時候那青銅小塔已經變成了土石加木頭的質地，最底層有一個多足球場那麼大，層高大概有個二三十米的樣子，乍看之下的確驚人，可是也就是這樣，看久了就會發現除了大，似乎也沒別的什麼了不起的，也難怪叫何少景失望了。

「金光四射呢？天地換顏呢？天搖地動呢？沒有！全都沒有！就是一個塔變大了而已！」何少景抱怨著，看著法海的眼神也都十分的「惡毒」。

「你電視看多了吧。」法海朝著何少景翻了個白眼，念道：「返璞歸真才是根本，你說的那些都是人類的胡思亂想，也可能是為了吸引眼球而搞的噱頭，貧僧乃佛門中人，沒事的時候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

「你！」何少景簡直要氣死了，可法海說的也是實情，被噎住了之後先是一頓，然後又指著法海的鼻子道：「就算沒有我說的那些，那也總該有個仙樂飄飄，仙女環繞什麼的吧。」

「仙樂和仙女都是仙界的，貧僧搞不來。」法海說的很理所應當，看著何少景的眼神里都是鄙視，就好象是在說他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一樣。

「行了，行了，不和你說了。」何少景終於不耐煩了，伶牙俐齒的他終於也有說不過法海的一天。不過他也不是真的因為沒看成心裡預想好的熱鬧而生氣，這就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