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趙老七跟杜如海到底是不是一夥的，我們並不能確定。

但那兩個骨灰罈，確實是他讓我從杜如海家裡帶走的。

他這個行為，就是在有損杜如海的利益。

而且正是因為這兩個骨灰罈，我才把孟一凡換出來。

現在杜如海家裡又被偷了，除了趙老七，我想不到第二個人敢去偷杜如海的東西。

但我想不明白，他到底去偷的啥，能讓杜如海這麼激動？

「不是，到底是不是這死老頭偷的我不管。」

孟一凡罵道：「但杜如海現在認為是我偷的，這糟老頭子一天天的壞得很，還出賣我們！」

他已經知道趙老七出賣我們的事了。

不管趙老七的目的是什麼，光是他出賣我們這事，就讓人膈應。

「對了，到底是誰救的你啊？」

宋曉天一臉好奇地望著我：「搞得這麼神秘，你不說到醫院再告訴我們嗎，你現在可以說了。」

我說是一隻鬼救的我。

宋曉天和孟一凡一臉獃滯。

「那隻鬼是杜雨薇……」

兩個人直接嚇得站了起來，差點跑出病房。

「怎麼會是她救的你！」

「她怎麼可能救你！」

「我也不知道啊。」

這事我比他們還茫然：「當時我都神志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但我看到的那個背影……就是杜雨薇。」

宋曉天一臉認真地推測：「難道是……人鬼情未了？她愛上你了？」

孟一凡反駁道：「天哥，那個杜雨薇她都成杜如海的媳婦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兩口子。」

宋曉天：「哪就正兒八經了？這兩個人還能正兒八經，置我國禮義廉恥於何處？而且一個是人，一個是鬼，還正兒八經。」

我知道宋曉天在開玩笑，那杜雨薇八竿子跟我打不到一塊去，怎麼可能會愛上我，更別說我倆唯一的交集，就是她想要我的命，我想找人超度她。

我皺眉說：「我們一直在查杜如海和李秀梅，卻一直沒關注過杜雨薇，而且我們一廂情願地認為，杜如海對杜雨薇有一種近乎扭曲的愛，而杜雨薇呢？她就一定是愛杜如海的嗎？」

「我們好像忘了杜雨薇是怎麼死的了。」

之前我們找劉哥調查過杜雨薇。

杜雨薇生前，跟一個女生愛上了同一個男人，而且她還是小三，那個女生才是原配。

更讓人三觀盡毀的是，她還找人去霸凌人家原配，結果霸凌當天，她發生意外死了。

「如果她真的愛杜如海，她又怎麼可能會愛上其他人？」

「她還為了另一個男人，去霸凌人家原配。」

「我反正看不出她對杜如海有什麼感情。」

更別說，杜雨薇的身世本身就很敏感。

她是十五年前滅門案的唯一倖存者，而杜如海，也就是呂正先，是她的殺父殺母仇人。

她會愛上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嗎？

她應該恨不得剁了杜如海吧。

宋曉天：「你這麼一說，讓我想到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這個病又叫人質綜合征，大概意思就是指，受害者會對犯罪者產生情感、依賴感、甚至是協助犯罪者共同犯罪。」

「之所以會有這個病症，就是因為受害者的生死，在被犯罪者掌控著，如果犯罪者讓受害者活下來，受害者就會不勝感激，甚至是討好犯罪者。」

「久而久之，兩者之間會形成一種病態的愛戀。」

我和孟一凡倒是能理解宋曉天說的那個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這個病症在很多影視劇里都有呈現過，所以大部分的人應該都知道。

「你的意思是，杜雨薇有可能會對杜如海產生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我問。

宋曉天搖頭：「不是有可能，是必然，當年事發的時候杜雨薇才五歲，那正是比成年人更無助的年紀，父母被殺，然後自己落到兩個心狠手辣的人手上，她能怎麼辦？」

「不管是內因還是外因，她必然會形成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真相如何，這一條是不可能被推翻的。」

宋曉天當過警察，我肯定是質疑不了宋曉天的專業。

但事實是，杜雨薇確實愛上了別的男人，這個又怎麼解釋？

孟一凡說：「她的父母和哥哥，可都是被呂正先殺死的，她真會對呂正先產生情感？」

宋曉天嚴肅說：「你們只能肯定她親眼見過呂正先殺死李秀梅，但你們不能肯定，她到底有沒有親眼看到過她的家人被呂正先殺死，所以這個是存疑的。」

「而且，即便她真的親眼見過，你們想象一下，父母和哥哥都被殘忍殺死，她當時才五歲，她能接受那個場面嗎？」

「那個場面對她的刺激一定是非常巨大的，她要麼會被嚇成瘋子，要麼，她會選擇性遺忘那段記憶，因為她的內心接受不了，她如果不遺忘，她就會瘋。」

「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是不知道杜如海是她的仇人，她只看到了杜如海是怎麼殺死李秀梅的，而且杜如海既然對她有扭曲的情感，為什麼要讓她親眼看到那麼殘忍的一幕？」

「因為杜如海要讓她對自己產生斯德哥爾摩綜合征，說得難聽一點，只要她產生了這個病症，杜如海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她不會有任何反抗。」

我聽得汗毛倒豎，直起雞皮疙瘩。

人心有時候，比太陽還難以直視。

「那她愛上別的男人怎麼解釋……」孟一凡問出我的疑惑。

宋曉天想了想，想了半天，搖頭道：「那你得問她了……」

我說：「會不會她死了之後……恢復了她父母死時的記憶，她知道了杜如海是她的仇人？」

宋曉天乾咳兩聲：「超出我的專業範疇了，我當過警察，又不是當過道士。」

但我卻抓住了很重要的東西，我說：「這個杜雨薇，一開始來纏著我們的時候，她每晚都來敲門，找李秀梅，她甚至直接指向了李秀梅的藏屍地點，在那個主卧裡面。」

「她既然早就知道李秀梅被呂正先殺了，她找李秀梅幹什麼？」

「除非她不是來找李秀梅，她是來告訴我們，李秀梅的屍體在裡面。」

「她想讓我們知道，李秀梅是被誰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