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袞】
在幽綠的水域當中，一隻魚怪緩慢地靠近李銘，它巨大的身軀與恐怖的面容幾乎貼在了水牆之上。
那雙紅色發亮的魚眼直勾勾地瞪著李銘，彷彿能穿透他的靈魂，似乎還散發著一股警惕與肅殺之氣。
經老者一提醒，李銘立刻抬手再度抽取了一縷精神力，將其灌注進手中的【大袞】之中。
下一秒，一陣紫色的炫目光芒暴涌而出，龐大的精神力甚至引得周圍的水牆都開始微微顫慄，其中幾堵水牆甚至被抽離了一陣翻滾洶湧的水流匯聚在了李銘身旁。
而在李銘的周圍，憑空形成了幾處由精神之海形成的水池坑窪，整片幽綠色的水域也逐漸形成了一陣又一陣如怒濤般狂躁的洪流。
幾乎只是一瞬之間，周圍浮現起一股濃重的海霧，隨後在那片海霧中央憑空掀起了一陣洶湧的海浪！
溟濛的海霧中央，一隻長相醜惡、身形龐大的巨型魚人降臨在了李銘身旁。
它有著魚頭人身，渾身覆有灰綠色的鱗片，頸部的魚鰓一張一合，身上還帶有極其濃厚的魚腥味，身形大概六七米的樣子。
這應該並非大袞的全盛之姿，畢竟李銘才使用了十六張素材卡，而且等級也才只有一星。
當大袞降臨的那一刻，甚至連李銘都感知到自己的心口浮現出了一種怪異的不適感。
在克蘇魯神話中，往往成功使神祇降臨的邪教徒最終反會招致毀滅的結局，畢竟對那些神明來說，祂們壓根就不在乎人類，甚至還會認為是人類打攪了他們。
當然，李銘心底的不適感，歸根結底也不過只是因為對大袞這副外貌不太適應——以人類的正常審美來看，大袞的長相確實太過超前了一些。
不過，一旁的那位老者就不一樣了……
當大袞降臨的那一瞬間，龐大的信息量不受控地順著他的眼睛灌注向了他的腦海。
這一刻，他的大腦幾乎每一寸神經元都在瘋狂地抽搐著，無數細節從眼睛、鼻子、耳朵里魚貫而入，攪亂著他的理智與思維，使他不由自主地順著大袞朝上聯想。
那隻魚怪是什麼……祂背後代表著什麼，耳邊似乎還聽見了惡毒的低語，幾乎在這水牢之中一切絕望的幻想在這一刻皆被盡數喚醒，精神力也在瘋狂地流逝消散。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似乎親眼目睹了整個宇宙的本質，在不斷變換的幻覺中親眼目睹了如一條線一般的過去與未來。
很快，他的大腦保護機制起了效用，雙眼和雙耳陷入了短暫的失明及失聰狀態，彷彿置身於一片無聲的漆黑空間裡面。
李銘看著老者抓瞎的異樣，心下忍不住吐槽一句。
好傢夥，這是sancheck沒過以後瘋狂發作了。
至於瘋狂發作時的狀態，每個人都千奇百怪。
在克蘇魯神話世界觀中，如果智力稍微低一點無法理解那些恐怖幻覺倒還好說。
但如果比較聰明意志力又不太行，那就有得受了。
不過還好，直面大袞掉的san不算太高，應該不會持續太久。
原本李銘以為克蘇魯神話的體系被動【不可名狀之物】只是會損失目擊者的精神力，但現在看來，克蘇魯神話體系的核心「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表現得可謂淋漓盡致。
不過，李銘到是也不擔心老者會瘋掉，大袞的掉san攻擊不算高，老者又是職業制卡師，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恢復了。
那現在，該解決這幾隻魚怪了！
別說是大袞，哪怕是一些普通的深潛者都可以輕易地控制魚類生物，而這些魚怪雖然看起來很兇猛，但其實就是大一點的魚而已。
當那名老者恢復視覺與聽覺以後，那幾隻魚怪已經被控制住了。
血脈壓制，恐怖如斯！
這一刻，老者的三觀都當場崩碎了！
這幾隻魚怪，就這麼被制伏了？？？
再加上自己剛剛的精神狀態......
我特么又不是沒見過紫卡！
就沒見過強到這種程度的紫卡！
技能直接對制卡師本體造成精神傷害！？
「那些魚怪被控制住了？趕快讓你的卡把水牢強行打開！」老者看到這情況，急忙開口道。
「你先別急。」李銘安撫了一下老者，轉頭看向那幾隻大袞已經被控制住的魚怪。
在老頭鬼哭狼嚎的時候他已經給大袞安排了點任務。
此時的大袞也在嘰里呱啦地跟這些魚怪交流著，只不過李銘根本聽不懂他們再說些什麼。
不過看著那幾隻魚怪對大袞言聽計從的樣子，與其說是交流，不如說是命令……
其中一隻魚怪向著大袞點頭哈腰，隨後一溜煙就消失在了水牆盡頭。
而另外幾隻魚怪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血脈壓制果然可怕啊。
沒過多久，那隻離開的魚怪就叼著一把鑰匙出現在了水牢前。
插入鎖孔，水牆慢慢朝著兩邊展開，就像是被撥開了一條道路一樣。
這一通操作直接把李銘身邊的老者給看傻了。
「不是？？」
「就……就這麼出去了？？」
「那些魚怪怎麼會聽你的召喚卡的命令，難道是一個體系下的？？」
他用雙手撐著自己朝著牢口走去，然後目瞪口呆地盯著李銘。
以前他也不是沒聽說過有些具有共通之處的召喚卡可以跨體系控制其他召喚物，但他也就當個都市傳說。
沒想到今天居然親眼見到！！
李銘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老者開口道：「你在這等著吧，你手裡沒卡，沒有作戰能力，而且腿還瘸了，我去把你的卡拿回來再來救你。」
「你知道路？」老者更懵逼了。
「不知道。」
「那……」
還未等老者說完，李銘便看向了一旁的大袞緩緩開口：
「大袞，讓魚怪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