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藍裙子

那條藍色的裙子異常扎眼，血慢慢將裙子染紅。

不會錯，這就是花錢請我背屍那個女孩身上穿的那一條，現在居然穿在了死去的計程車司機身上。

「你是死者家屬嗎？」

我感覺到一隻手碰到我，幾乎是本能的喊出來，「別碰我。」

「你是不是死者家屬？是不是你打電話報的120？」他看了我一眼繼續問道，「人沒法救了，需要聯繫他的家人。」

「我不知道，別問我。」

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只是湊巧坐了他的車，然後就發生了今晚的事。

我轉身就跑，救護車的車燈很亮，我看到了街口的位置。

「那個人咋回事？」

「應該是被嚇的，真夠邪門的，一個大男人居然還穿裙子。」

「老李，你還記得嗎？前陣子，好像有個女孩穿著藍色裙子在這跳樓了，也是咱們兩個來的。」

「對，對，不會真的這麼邪門吧！」

我繼續向前跑，其實並不快，兩條腿發軟，我聽到了後面那兩個人的對話。

從街口跑出去，其實很近，也很容易就可以走出去，但是我們之前做不到，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控制這一切。

我拚命向前跑，一直跑到氣息不夠，汗不停順著腦門往下淌。

滴滴滴..........

喇叭的聲音，一輛計程車在我旁邊緩緩停下，「坐車嗎？」

「不坐。」

我搖頭，一陣莫名的噁心，哇的一聲吐了出去，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計程車並沒有開走，車子停下，他直接下了車。

「我沒事。」

「年輕人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我兒子也和你差不多大，還在讀書吧！」

他其實是好心，擔心我出事，肚子里的東西幾乎都吐出來，胃裡也舒服了。

「謝謝你。」

我深吸一口氣上了他的車，現在接近凌晨，儘快趕回去，我不想再出事。

「老張，老張，孫王八出事了，在南廣路那，人死了。」

對講機里傳出男人的聲音，開車的司機拿起說道：「我就在附近，那孫子幹了那麼多壞事，活該。」

「是挺損的，前陣子把一個年輕女孩給霍霍了，聽說那女孩自殺了，他還整天和人吹牛那晚乾的破事。」

「活該，報應。」

我坐在後面，這個時候一動也不想動，兩個人在對講機里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計程車在鋪子前面停下，我付了錢快速朝著鋪子走去。

「鑰匙呢！」

我的手快速朝著兜里摸，兜里空的，鋪子里的鑰匙就一把，因為我晚上住在鋪子里，所以鑰匙放在我這。

這下壞了，紙紮鋪開門的鑰匙讓我給弄丟了，明天二叔知道了肯定會罵我，而且我今晚也沒地方睡覺。

難道掉到計程車上了？

我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剛剛在計程車上的事，沒有計程車司機的聯繫方式，如果真的掉到車上，今晚也肯定找不回來了。

真是倒霉！

我急得團團轉，這時聽到嘩啦一聲，有東西掉到地上，翻滾了兩下。

鋪子附近沒有什麼燈光，我低頭看去，借著一點月光，掉在地上的像是一把鑰匙。

怎麼會在這？

這絕對不可能，鑰匙一直是放在上衣的口袋裡。

我不確定在什麼地方弄丟，如果不是在計程車里，那就是我背屍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因為當時太緊張，所以並沒有覺察到，現在想想，在樓梯間里的時候，確實聽到過東西掉落的響聲。

「誰？」

我喊了一聲，從地上撿起鑰匙，這真的是我丟的那把鑰匙，當我起身的時候，隱約的看到街上一側的暗處出現了一個影子。

「誰在哪？」我再一次喊出來。

「別，被過來。」

女人的聲音，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謝謝你幫我，鑰匙還給你，你快走吧。」

「是你！」

我停下，聽出了她的聲音，就是花錢請我去背屍的女孩，她此時躲在暗處，我只能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影。

「是你害死了那個計程車司機！」

「他該死！我當時求他放過我，他是惡魔，我無法接受這一切，所以選擇自殺，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也許是不甘心讓那個壞人逍遙法外，我又活了過來，於是我想盡辦法找到了他，但是做不到，他車上有東西，我沒有辦法靠近。」

女孩說到這裡停下，我皺了一下眉頭，腦海里浮現出計程車里的一幕，車子的前面確實放了東西，好像是掛了一塊黑色的牌子。

「然後呢？你為什麼找到我？」

我深吸一口氣，她只是為了報仇，並沒有害我的意思，內心的恐懼慢慢減弱，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孩躲在暗處，她背對著我站在那，「有人告訴我的，她說讓我來找你，就能報仇。」

「有人讓你來找我？」我聽出這裡面有問題，從小到大我都生活在村裡，除了上學之外很少出村子，在縣裡認識的人也不多。

「是的。」

「那個人是誰？男的女的？」

「是個女人，我看不到她的臉。」

「還有嗎？告訴我。」

我繼續靠近，她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幾乎同時響起一聲野貓的叫聲，一個黑影落下朝著我撲過來。

野貓落地，兩隻眼珠子發出亮光，這是一隻通體黑色的野貓，個頭不算小，此時抬頭死死的盯著我。

又是幾聲貓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貓，轉眼間達到六七隻攔在我的前面。

「她穿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她大聲喊出來，我能聽出來，她似乎很怕這些突然出現的黑色野貓，隨著喊聲快速朝著裡面暗處衝去。

「滾開！」

我一腳踢過來，靠近的那隻野貓靈活的避開，其他野貓還是攔住路不肯讓我過去。

「該死！」

我咬緊牙，漆黑的巷子里，已經看不到女孩的影子。

到底從哪冒出來這些該死的野貓呢？

很明顯這些黑色野貓不是突然出現的，就像是提前在這裡等著我一樣，目的就是不讓我接近那個穿藍裙子的女孩，但是這些是貓不是人。

我用力攥緊拳頭，事情並沒有隨著計程車司機的死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