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樊老的鑒定
「哇,他老人家怎麼出現了!」
「聽說樊老已經金盆洗手,專心在做一個明末海盜的專題研究,還準備整理出書呢!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了。」
「天吶,滿級大佬驚險新手村!」
「這就是傳說中的樊凈山樊老嗎?要是能求他帶我去外面撿個漏,那可就發了!」
「我看你還是少做夢了!以咱們的地位哪有資格跟他說上話啊?」
「要不說他老人家就是泰山北斗呢!這一出場,氣勢就能鎮住場子!」
「今天能親眼見到樊凈山,以後跟朋友喝酒,都夠吹牛逼吹一輩子了!!」
一時間,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樊老身上。
眾人看到他,無不眼神中充滿了憧憬,恨不得撲上去給他頂禮膜拜。
也都在好奇,他怎麼會出現在今天這樣的場合?
此刻的樊凈山淡淡的走上舞台,他爽朗一笑,拱手道:「哈哈,人老了,不中用啦!
諸位,樊某很高興今天在這裡和大家會面。
其實我今天過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聽青禾說,這裡有一套水浮司南。
這與樊某正在潛心編撰的一套書——《明清航海坤輿圖》,有相當大的關係。」
他頓了頓,他目光落在台下眾人身上,「不知這一套水浮司南,是哪位朋友的珍寶?
若是信得過老夫,可否讓老夫親自鑒賞一番?」
他一開口竟然是要鑒賞剛才的水浮司南,這話頓時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段友文見是這樣的大人物出現,還是直接沖自己而來,他連忙受寵若驚的拱手道:「原來是樊老親臨,有您鑒賞,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樊老看他一眼,覺得有些眼熟,一時間想不起是誰,不敢冒認。
劉剛微微一笑,也跟著拱手:「樊老,您今天可有眼福啦!
咱們這一套寶貝,可是鄭芝龍艦隊的四大寶船用過的!」
劉剛聲音動作謙卑有禮,但眉宇間卻難言傲氣。
這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不由讓樊凈山另眼相看。
心道此子定然不是尋常人啊!
他點點頭,回身去評委席鑒寶。
武義帆忍到樊老轉身,這才忍不住低聲說道:「嘿嘿!小子,別以為有樊老前輩出場,你們就能翻得了天!
片刻之後,你總歸逃脫不了跪地叫爸爸的命運!」
然而!
就在他話音剛落,評委席就傳來了一聲驚疑。
「什麼?!」
這聲驚疑,還那麼巧,就是樊凈山樊老發出來的!
他一手握著一隻水浮司南,表情中滿滿都是激動:「快,拿我的手電筒過來!」
光亮透底而出,他帶上攜帶型顯微鏡,湊眼上去仔細觀察瓶底。
等樊凈山一一看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嘶——」
「這四枚水浮司南,雖然不是滿級品相,但是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海風侵蝕的使用痕迹,才讓我更加確信,剛才那位小哥說的不錯。
這東西,的確是明末時期,海船上用過的。
四個寶物,上面的清花,也分別是風平浪靜、海晏河清、滄海波平、一帆風順。
尤其是通過我的仔細觀察,發現了四個寶物的表面,都出現了一些排列不規則的小圓點。
那是一些髮絲大小的細孔。
可這些細孔,並不是燒釉時不小心留下的殘次,或者是使用或風化留下的痕迹。
據老夫觀察,正是分別對應東南西北,諸天二十八宿!
譬如我手裡這一枚,就是上應東方,青龍七宿!
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其餘三隻,分別對應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
上面的小孔,和天空星斗亦一一對應!
錯不了,這絕對是寶船四枚一套,的確是意義深遠的珍寶啊!」
說到這,大屏幕上,出現了特寫。
舒青禾拿著激光筆,一一圈出了司南上的星宿圓孔。
「有了這些星宿,足以說明它們的確曾經漂泊海上,幫助艦隊,進行方向和星相的綜合定位。了不起,了不起啊!」
說著,樊凈山老爺子,安排人小心翼翼的將四枚水浮司南摞在一起。
然後打開了強光手電筒。
只見,原本也被手電筒照過,不甚稀奇的水浮司南,當四個摞在一起之後,強光勉強的通過四層瓶底之後,留下的投影,頓時像個看不清晰的墨跡……
樊老二話不說,輕輕的指揮他們,緩緩的分彆扭動四個水浮司南。
不多時,四個印記終於重疊,投下了一枚所有人都能清晰辨別的字跡!
「鄭!」
這是繁體的鄭字!
「真是沒想到,這與我研究典籍,查詢到的鄭芝龍曾命人燒制了一批水浮司南,不謀而合!《景德雜記》有載:「鄭氏命燒水浮司南供四象寶船……凡四枚一組,以光透之,可見鄭印……」
這必然真是明末奇人鄭芝龍四象寶船一一印證!
蒼天有眼啊,老夫垂暮之年,竟得償所願,能看到這一組飽含歷史和人文價值的珍品!」
樊凈山說到最後,想起畢生的研究,因為沒有找到寶船相關實物作為作證,很多東西都是推想,讓研究失去了幾分光彩。
而如今,有了這水浮司南的出現,自己研究中最重要的一環佐證被完美的補齊。
他不由激動得熱淚盈眶。
「??」
所有人看到樊老的這一番表態,不由都愣住了。
樊老這是要幹什麼?
難道說,這事真有反轉?
「那位寶友,我聽青禾說,你家姥爺傳下來的,你姥爺曾是省館的研究員?」
段友文汗顏道:「我姥爺已經故去二十多年了……」
他自己的姥爺當年是否當過研究員,他真不知道。
雖說現在他記性好,可小時候的事情,大人又不怎麼提起,所以是真沒什麼印象的。
實在想不通,劉剛為什麼要這樣來編排。
難道就不怕編漏嘴嗎?
樊老似乎對這個很好奇,繼續問:「不知你姥爺如何稱呼?」
段友文見問都問到這了,說就說吧:「我姥爺叫齊元懷。」
樊老聽了這個名字之後,先是微微一愣,似乎在回想什麼,突然之間,塵封的記憶瞬間解鎖。
他激動道:「哎呀,原來你是元懷兄的外孫。那就難怪了!
昔日我和元懷兄親如一家,他亦是老夫的前輩,還給了我許多提攜與支持。
只可惜,元懷兄走得太早了。」
在樊凈山心中,這一套東西是同樣身為行家的齊元懷留下來的,就十分合情合理了。
他不由拱手朝天道:「元懷兄啊!你都走了這麼久了,想不到你多年之後,還通過外孫,給樊某送來如此大的一份驚喜。
元懷兄!你在天有靈,樊某真是感激不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