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疾病
眾人仍是沉默。突然一個聲音喊道:「你他媽瘋了么?要送死你就自己去,別拉著別人。」
但那個人的話音落下后,有三四個人把手舉起來了,一個人興奮的大聲喊道:「我願意去,我不怕死。」另外幾個人也立即附和著說。
那個人顯然被有人回應鼓舞了,雙眼放射著光芒,亢奮的大喊道:「好,兄弟們,我們現在就去那邊。給這些沒膽的熊蛋做個樣子!」又轉頭用蔑視的目光看著在場的其他或者麻木,或者面帶嘲笑,或者憤怒的眾人喊道:「你們這些只肯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的懦夫,你們就在這裡繼續祈禱吧,直到你們一個一個都活活餓死。到時候我吃著你們的肉的時候,再替你們感謝上帝賜給我得食物。」說話的時候,那個人的眼神透露出惡毒而貪婪的目光,讓劉廷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說到這裡,他一下子從花壇上跳了下來,大步往菜市場那邊走去,那幾個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現場眾人都默默地看著他們走遠,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該說些什麼,眾人都沉默著,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得可怕,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個人憤怒但有些低氣不足的說道:「這個瘋子。」立即就有人出聲表示贊同,但大部分人還是沉默著。
神父也驚愕的看著幾個人走遠,才把目光收了回來,重新回到花壇前面,臉上現出悲天憫人地表情,一邊在胸前划著十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萬能的上帝啊,請求您原諒這些瘋狂的人們,寬恕他們的不誠,寬恕他們的妄語,寬恕他們的罪。」一邊說著,眼淚流出來了。這時候有信徒走上前去,把打碎的耶穌像碎片都小心的撿了起來,神父撿起掉在地上的聖經,帶好眼鏡,便又開始傳授福音,信徒們有的跪了下來,也有一些卻轉身離開了,圍觀的人們大部分也都漸漸散去。劉廷又回頭看那幾個還在往菜市場方向奔去的人,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嘆了口氣,轉身便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
一路無話,劉廷辛苦異常的掙扎著回到公寓樓后,林可怡發現劉廷受傷了,著急的問她出了什麼事情,一邊找跌打葯來給他擦,劉廷沒有把外面發生的事情都說給她聽,只說了眾人搶東西結果弄得自己受傷的事情。抹了葯后,劉廷小心的找來一個袋子,然後把兜里的大米都掏了出來,說:「這就是今天的全部收穫,雖然少了點,但至少沒白跑。只是我看外面活下來的人比我們想象的多得多,往後的日子,我看很難再弄到吃的了。」
林可怡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抬起了頭,眼光閃動著不安和驚恐,看著劉廷,擔心地問道:「那我們把東西都吃光了之後怎麼辦呢?」
劉廷嘆了口氣,說:「一會我們吃完中午飯,下午開始,你和我一起下去,到花園裡盡量多的採集樹葉,草根,這邊活下來的人少,花園幾乎還沒有人碰過,我們趁機趕快多弄點。否則再過一段時間外面的人早晚要挖到這邊來,到時候恐怕什麼都剩不下了。」
林可怡獃獃的看著劉廷,咽了口吐沫,但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劉廷想了想,換了個話題問林可怡說:「郭祥怎麼樣了?」
「他早上吃了點東西,但還在發低燒,病情沒有什麼好轉。」
劉廷有些失望,皺著眉頭說:「還沒有好轉么?難道病得很嚴重?」說到這裡,劉廷轉頭認真地看著林可怡,繼續問道,「你呢?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林可怡搖了搖頭,說:「我還好,還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寶寶呢?」
「他也還好。」
劉廷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這幾天你不要下去接觸郭祥,防止病傳染給你和寶寶,送葯和吃的都是我來做吧。」
當天下午,劉廷和林可怡都下樓一起採摘青草和樹葉,仍然沒有人過到這邊來,林可怡問劉廷為什麼肯讓他也出來,劉廷說兩個人就在門口,如果有人闖過來的話他們可以把人擋在外面,寶寶不會有危險。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盡量多的積攢能吃的東西。林可怡又問了一個問題:「天哥,你說這兩棟公寓樓只有我們幾個倖存者么?會不會還有別人?」
劉廷腦海中立即浮現出慘死在另一棟樓里的那三個人,但他努力做出沒什麼的表情,沒有告訴林可怡那三個人的事情,只是說:「好像是不會有吧?否則他們早應該出來了。」
第二天,劉廷在去給郭祥送吃的時候,意外發現郭祥身體似乎恢復了,胃口很好,也精神了很多。這讓劉廷大大鬆了一口氣,郭祥吃完東西,也要求下樓和他們一起搜集樹葉青草,劉廷卻不放心他是不是徹底恢復了,還有是不是會把病傳染出來,還是讓他再休息半天,看看中午的情況。
中午劉廷再去的時候,好半天郭祥才把門打開,而且郭祥的形象讓劉廷嚇了一跳,他身上穿著不知道從那找出來的好幾件衣服,裹得緊緊的,又在身上還額外包了一層棉被,臉色白到毫無血色,渾身不停地發抖,額頭上全都是冷汗,顯得異常的虛弱。劉廷連忙問她怎麼了?郭祥說:「天哥,我就是感到冷,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發冷,特別的冷。天哥,你救救我。」劉廷頓時慌了手腳,他的病不是好了么?怎麼突然惡化成這樣,這下應該怎麼辦?劉廷把吃的和葯留下來,說:「我讓林可怡給你燒點熱水,再給你找點東西保暖,你趕快回去趴著,等我馬上下來。」
劉廷急急忙忙的跑上了樓,林可怡一看到就知道應該是郭祥又出狀況了,連忙著急地問劉廷郭祥怎麼了?劉廷一邊跑到屋子裡找看什麼能給保暖的東西,一邊說了郭祥的情況,又囑咐林可怡說:「你趕快給他燒點熱水,也許能幫他保暖,還有防止他脫水。」林可怡聽了后,一下子明白過來郭祥得地是什麼病了,連忙說:「天哥,他這是得瘧疾了,不是肺炎或者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