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出手
「草民見過昭陽公主」章家主作揖,不敢有絲毫託大。
「章家主前來見本宮,是有什麼事情嗎」?
葉若水看著對方,兩人從未有過交集,怎麼突然想起來要來見他了。
「草民這次來,是想給公主賠罪的」
「賠罪?何來的賠罪」葉若水蹙眉,一臉茫然。
「事情是這樣的,駙馬在城南買下了一座府邸,這個地方之前是犬子看中的,機緣巧合之下才被駙馬給買了去。
犬子事前並不知道這個府邸是駙馬的,因此發生了一些衝突跟誤會。
被駙馬關押在大牢中,已經過去了七八日了。
草民這次前來,就是想要厚著臉皮想要公主放過犬子這一次,犬子從小身體就不好,受不得牢獄之災」。
章家主將章星海數次得罪白雲的事情輕描淡寫給過了,言語中更是凸顯出駙馬得理不饒人,仗勢欺人。
還有這事?
葉若水目光閃動,這件事她從未聽說過。
難道是那個叫做悠悠的女人?
之前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白雲身邊有一個叫做悠悠的女人,只是沒有太注意。
現在看來,城南那個府邸就是白雲買給她的。
明明兩人沒有關係,可一想到金屋藏嬌,葉若水的心中隱約有種不舒服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去找駙馬,反而來找本宮呢」?
「公主有所不知,草民已經數次求過駙馬,可駙馬絲毫不願意鬆口;為人父母的,豈能坐視孩兒入獄而無動於衷。
草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來見您」
章家主愁眉苦臉的。
其實他並不想來見葉若水,這麼做無疑就是跟白雲撕破臉。
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可他已經拉下臉皮兩次求見,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不管如何說,白雲就是不願意讓章星海提前回來。
無奈之下,這才找到葉若水,想要讓她出面。
「這件事本宮依然知曉,等駙馬回來本宮會跟他說的」葉若水摸稜兩可。
「多謝公主,那草民就不打擾公主」
章家主眼底浮現一抹笑意,區區一個駙馬而已,還真把自己當一個人物了。
世人都看不起商人,可就連商人都看不起吃軟飯的。
雖然沒有明說白雲金屋藏嬌,可以葉若水的聰明才子豈會捉摸不透呢。
區區一個駙馬也敢在外面找女人,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
「咚,咚,咚」
衙門外面,登聞鼓咚咚作響。
有一容貌上佳的女子手持鼓槌,用力地敲響著。
聲音震耳欲聾,很快便吸引了不少行人,議論紛紛。
這女人擊鼓鳴冤,可是極其少見了。
除非是遇見了天大的事情。
鼓聲也引起了裡面衙役的注意,幾個衙役從裡面走了出來,大聲說道:「何人擊鼓鳴冤,若是冤情,當罰」。
「民女要狀告章家少爺章星海強搶民女,使其不堪受辱,上吊自盡,暗中陷害,指使馬家家破人亡」幽仙子梨花帶雨,控訴著章星海的惡行。
衙役都是一些大老粗,能去的地方都是一些普通的青樓,什麼時候看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頓時都看得入神了,幾個彈指后,不知誰咳嗽一聲,他們這才反應過來。
其中一個震驚道:「你要……要狀告誰」
「章星海」
咕嚕。
衙役倒吸一口涼氣,來不及多想,其中一人道:「你去通知大人,你跟我們進去」。
縣衙之中,台和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面色平靜,目光銳利,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你是何人」。
「民女乃是群芳苑的花魁幽仙子」幽仙子跪在地上。
群芳苑花魁幽仙子。
台和瞳孔一震,知曉女人漂亮,沒想到居然會是幽仙子。
誰不知道四大花魁名聲響徹國都,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知多少達官貴人想要一親芳澤。
沒想到今日會來衙門狀告章星海。
平靜道:「所為何事」。
「民女要狀告章星海強搶民女,將其殺害,更是害得馬家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可有證據」台和蹙眉。
「有」
幽仙子拿出一封信:「這是民女的姐姐馬盈盈被章星海強走之後,臨死之前給民女寫的一封信」。
台和給身邊下屬使了一個眼神,下屬心領神會,接過信遞給了台和。
看著信,上面寫的內容不多,大多數都是一些訣別的話,但也能看得出是被章星海給搶走,不堪受辱,即將選擇自盡。
台和目光閃爍,也不知章星海最近是犯了什麼忌諱。
前不久才得罪了駙馬,今日又被人告狀,還是這種大罪。
「你先呆在這裡,待本宮命人通知章家」
一番思付之後,台和拿定主意,便離開了大堂。
來到內院,他跟下屬說道:「你去一趟章家,將這裡的事情告訴章老爺」。
「是」
下屬離開。
很快,章家主便知道了這件事。
欺男霸女,這種事情或許在平民眼中乃是殺頭的大罪,可在他眼中,算不得什麼。
哪個大戶人家府邸下面沒有幾具白骨,井底沒有幾個婢女。
只要消息不泄露出去就行。
可幽仙子則不一樣,她在章家主眼中就是微不足道一個女人。
但群芳苑的背後可是有著他也惹不起的存在,而幽仙子身為群芳苑的搖錢樹。
得罪了她,那就是得罪了那個他惹不起的人。
「去將少爺身邊的隨從叫過來」章家主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一會,一個下人走了進來,此人正是章星海的心腹。
「老爺」
「海兒跟幽仙子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章家主嚴肅道。
「還不快說,膽敢隱瞞一個字,老夫打斷你的腿」
見下人猶豫,章家主頓時怒火滔天,呵斥一聲。
下人嚇得一激靈,惶恐的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直到現在,章家主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要不是章星海不在,定然要給對方一個巴掌,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干出這麼多的事情,甚至就連白雲都牽扯進來。
再說了,那幽仙子可是四大花魁之一,要是這麼容易就得手,豈會輪到他。
幸虧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然要是傳到群芳苑背後之人耳中,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罷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老夫就去走一趟」章家主目光閃爍,嘆口氣,隨後便坐上轎子朝著縣衙而去。
當他來到縣衙的時候,便看見一個女人跪在地上,一瞬間他都有些心神失守。
不愧是花魁,長相確實無可挑剔。
「大人」章家主對著台和作揖。
「章家主來的剛好,此女狀告令郎強搶民女,指使其上吊自盡,不知這件事你怎麼看」台和說道。
「一派胡言,大人;犬子從小飽讀詩書,絕對干不出這種事情,定是此女心懷不軌,故意栽贓陷害」章家主矢口否認,反而將錯都推給幽仙子。
「大人,民女並非胡說,這一切都是真的,還請大人明察」幽仙子道。
「凡事都要講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犬子搶了民女」章家主臉色頓時陰冷下來。
區區一個青樓女子,也敢跟他作對。
「證據我已經交給大人了,大人一看便知」
「證據」?
台和皺眉:「什麼證據,本官從來就沒有看見過什麼證據」。
聞言,幽仙子大驚失色,驚慌道:「大人,剛才民女給了您一封信,怎麼會沒有呢?」
「沒有就是沒有,哪裡來的廢話;要是沒有證據,那就趕緊走,否則本官判你惡意擊鼓鳴冤,將你抓起來」台和板著臉,冷冷說道。
「不可能」
「大人,這封信我明明交給你了,那麼多人都看見了,怎麼會沒有呢」
「大人」
幽仙子祈求著,眼淚不斷流淌下來,這可是她唯一的證據。
若是丟失,那麼想要指認章星海,那麼便是難上加難。
想到自己好姐妹因為她而死,馬家直到現在都下落不明,她的心狠狠刺痛著。
一邊的章家主一臉漠然,真以為拿了什麼狗屁證據就可以找他麻煩。
他每年可是給一大筆銀子給台和,花了那麼多錢,養肥了那麼多人,不就是為了出事的時候能夠有人幫他一把嗎?
「見你第一次,初犯的份上,這次本官就算了,不予追究,來人,將她帶出去」台和揮揮手,一臉不耐煩。
「等等」
就在這時,傳出一個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當看見此人的時候,台和嚇得身軀一震,一溜煙從椅子上走了下來,作揖諂媚道:「駙馬,您怎麼來了」。
章家主也是緊皺眉,不知為何,心中隱約有種不安的預感,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作揖:「見過白駙馬」。
白雲看了一眼幽仙子,而後淡淡道:「本駙馬聽說有人狀告章星海,剛好跟本駙馬府邸鬧鬼的事情有關係,便過來看看,沒有影響到你的」。
「沒有,沒有,駙馬能來,這是下官的福氣」台和連忙說道。
「既然如此,那本駙馬就在一邊觀看」
說著,白雲讓衙役拿來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台和蹙眉,看了章家主一眼,目光深沉,而後坐到官椅上,響木一拍:「幽仙子,你是如何認識章星海的,如何結怨,一一說來,不得有半點隱瞞」。
「是」幽仙子將馬家以及章星海三者之間的恩怨由來都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身軀都顫抖起來,聲音沙啞,淚水不斷,顯得楚楚可憐。
「難怪,本駙馬就是隨便買了一個不大的府邸,早上搬進去,晚上就鬧鬼了,原來是怎麼一回事」白雲托腮。
而後面色一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在天子腳下踐踏法律,欺男霸女,漠視生命,罪大惡極」。
「駙馬,這些話都只是她片面之詞,真假無人知;說不定是她想要嫁入章家,攀龍附鳳,被犬子拒絕,因此懷恨在心,這才編造了這些謊話」章家主開口,絕不能讓這些罪名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