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現崢嶸
「還真是有兩個小齒洞!」仵作王伯湊近仔細一瞧,臉上微微有些窘迫,「當初沒能仔細地查驗,誰又能想到,在這些全是老繭和水泡的腳上還能發現傷口。」
「看這傷口,好像是蛇咬的哎!」包柳雯晃了晃頭說。
「這就對了,就是蛇咬的。這些短工中了蛇毒后,先是局部麻木,接著全身發紫,最後氣絕身亡。」包青說。
「咦,你怎麼知道中的是蛇毒,而不是被人投毒的呢?」包柳雯疑惑地看著包青。
「其實有兩種方法,第一,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解剖屍體。王伯,你可以在這些短工的脖子上切開一個小口子,就會發現咽喉處並沒有變成紫黑sè。那是因為,他們並不是吃東西或者喝水的時候被下毒的。吃喝中毒會在咽喉處留下少許毒素,那樣咽喉處會變成紫黑sè。」包青說。
「什麼?解剖?你是說切開屍體!」王伯顯然有些吃驚。
包柳雯卻感到很新奇,連忙說:「對啊!我怎麼沒想的起來,那第二種方法呢。」
「第二種方法就是,考察殺人動機。你想想,給人下毒明顯是有預謀的殺人,屬於謀殺。下毒者當與被害人有著很強的矛盾衝突。通俗點說,就是沒好處,誰去殺人?仇殺不太像,前前後後五個短工被害,不會有人同時跟五個人結仇。為錢財,也不像,短工如果有錢,哪裡還會跑出來做短工。」包青看包柳雯有些不適應自己的表達方式,連忙換了種說法。
包柳雯點點頭,連忙稱是。
包青笑了笑,心裡暗想,其實這些都是猜測。當然,也不排除那些敵視短工這個群體的作案動機。要是這樣,那案子就複雜多了。不過這些夠忽悠他們了,至少能將賞金騙來。
「包秀才,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都是被毒蛇咬死的?並不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包柳雯問。
「是的,他們出來做工,連草鞋都不穿。而chun夏交替時節,毒蛇常有出沒。加上他們是清晨趕路,更是毒蛇出來覓食的時候。」包青解釋說。
「這麼說,可以發榜告知全城,此五人之死,並非毒殺,而是被毒蛇咬死。哎,終於可以交差了,搞的全城人心惶惶的。」包知縣像是了卻了一樁大心思一樣。
「還沒有結束,包青天大老爺!」包青說。
包柳雯和仵作王伯以及一幫衙役有些奇怪點看著包青,還有什麼話要說。
「善後啊!一是應該發布通告,告知來城百姓,盡量不要清晨趕路。二是組織眾人對官道周邊進行巡查捕蛇。三是告知城中富戶,以後外來短工進宅做活,一律不得要求脫鞋,否則嚴懲。最後,對這些死去的短工進行相應的撫恤,可以捐款!他們太苦了。」包青說了一大通,眾人都驚訝地看著包青。
「包秀才啊!你變化也太大了吧。你的建議如此妥當,真看不出來,你還是以前的書獃子包青。」包知縣有些吃驚。
包青笑笑,然後說:「我的賞金兩百貫,我捐出二十貫用來幫助那些死去的短工家人。你們好歹也都捐點。」
「好!包大哥好樣的。我也捐二十貫,不過我讓我爹幫我捐!」包柳雯興奮地說道。
那一班衙役眼見被拖下水,也很無奈,只好也紛紛掏出錢來。
包青拿著一百八十貫錢樂顛顛地走出的衙門。那一旁等候的朱大牛早就等了不耐煩了,見包青出來了,連忙湊了上去。
「包大哥!如何?」朱大牛問。
包青拍拍腰間的錢袋說:「錢到手了。走,去買點菜和酒水,我們回趟小河村。」
這包青走後,包知縣端坐在客廳的椅子上,一旁站著包柳雯。
「今天那個書獃子真占你便宜了?動手動腳了?」包洪問包柳雯。
包柳雯臉sè一紅,害羞地說:「沒有動手動腳,包大哥不小心撞著我了。」
「怎麼那麼快就從yin賊sè鬼變成了包大哥。女兒啊,我可告訴你,這包青就一個書獃子,不但人慫,而且就一個破秀才,怎麼能配的上我的女兒。」包洪說。
包柳雯聽了直跺腳:「爹,你胡說什麼!再說了,你不也是秀才嗎?照樣可以捐個官坐坐。」
「他怎麼能跟你爹比,你這個死丫頭,我看你今天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不就破個案嗎?碰巧而已,別那麼佩服他。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爹!不想和你說了。」包柳雯轉身就想走。
「站住!你別想什麼心思。實話告訴你,那包青是知州大人的女婿,他和你的好姐姐董嫣然是有婚約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死丫頭,別以為你爹爹老眼昏花了。我今天就覺得你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
「什麼?和嫣然姐姐有婚約?那上次嫣然姐姐為什麼還要說他非禮啊!」
「你這個丫頭,這也不懂嗎?人家知州千金嫌棄包青了唄。算了,就告訴你吧!免得你到處亂打聽反而不好。」包洪說。
包柳雯一聽是關於包青和董嫣然的婚約的事情,立即坐到包洪的下首,認真地聽了起來。
「以前包青家還算是有錢,而知州董大人那會還是個讀書的窮秀才,家裡是窮的叮噹響。包青的爹娘為人仗義,善名遠播,常常救濟讀書人。那董廣孝能有今天,也算得上有包青爹娘的一份功勞,一直到董廣孝做官,董家所有的開支都是包青他爹娘資助的。兩家關係很好,於是早就結下了娃娃親。」包知縣說。
包柳雯聽了大吃一驚,沒想到上一輩還有這麼個故事。
包知縣彷彿想起了許多事,想了想說:「後來包家就發生了變故,破落下去。最後就是現在這個模樣,那董廣孝現在都是州官了,他的女兒董嫣然身邊不乏追求者,不是同僚和上司的公子,就是一些富商子弟。董廣孝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包青了,所以許多事情就這樣瞞著,不過只要包青有婚書在,也不怕他董廣孝抵賴。這也就是所以上次包青調戲董嫣然,你爹爹沒有為難包青的原因。我也看不過那姓董的,整ri一副裝模作樣的嘴臉。」
包柳雯單手托著腦袋,斜著脖子,若有所思的樣子。真沒想到,這包青和董家居然還有這些故事。而當時自己還一味地大罵包青下賤sè鬼,現在想想那書獃子還怪可憐的。
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個樣子,包洪言語諄諄地對包柳雯說:「小雯,有時候爹真的希望你能找個能夠陪你一世的人。你娘親走的早,爹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身份和錢財我們家都不在乎。知道嗎?爹爹自從做了這個縣令以來,後悔萬分,官場太黑,由不得你脫身,所以你爹爹只好整個裝糊塗啊,只盼著做完這一任,來個告老還鄉,安度晚年。」
「爹,你說那書獃子怎麼好像忽然有錢了。」包柳雯顯然心不在焉,怕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包青身上。
「誰知道,聽說城東的那個不幹凈的宅子也被他買走了,真是犯傻。」
「啊!那怎麼沒人提醒他!」包柳雯倒是替包青著急,轉而不禁有些臉紅,自己這是幹嘛?
人也是奇怪,往往僅僅一件事情就能改變一個人的看法。而僅僅一次的偶然的碰撞,就能擦出火花。包柳雯此刻心中滿滿,她經常想起包青那ri和自己的碰撞,不禁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嫣然而笑,或許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包柳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了包青,居然沒找著,那大宅子里沒人應聲。快到午時的時候,包柳雯又來了一次,她呆坐在大門前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包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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