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禮物
其中一個菜農就住在鎮上。
蔣躍進帶領蘇玉林去住鎮上的菜農家了解情況，菜農是個身材壯實的中年男子，家裡後面有很多田地，種了各種菜。
茄子、南瓜、蛾眉豆、冬瓜等等，基本上市面看得到的菜，在菜農家裡都有。
平時菜農也摘菜去賣，不過很難一下買光。
菜農正愁找不到一次性上門收菜的老闆，一聽蘇玉林打算長期收菜，菜農求之不得，又是遞煙又是倒茶，把蘇玉林當成貴賓招待。
八十年代的人思想比較保守，就算坐擁貨源，也不敢像蘇玉林一樣敢想敢拼。
可以這樣說，敢想敢拼相當於蘇玉林得到的外掛。
靠著這個外掛，他將在八十年代大有廣闊作為。
跟菜農商談好收購價格后，蘇玉林在蔣躍進的跟隨下告辭離去。
時間已經不早，其它幾家菜農住址較遠，最近的都在二裡外。
蘇玉林決定改天再約蔣躍進，臨走之前，他向蔣躍進提議：「要不這樣，以後你只要有空就幫我跑腿打下手，工資我會根據實際情況給你算。」
生意做大了，必須要有人打下手。
經過幾次跟蔣躍進接觸，蘇玉林看出蔣躍進很務實，是個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
蔣躍進已經把蘇玉林當成大老闆了，自然願意做蘇玉林的副手。
回家前，蘇玉林告別蔣躍進，去玩具店給女兒買玩具。
一進入店裡，各種八十年代風摩的玩具映入眼帘。
發條青蛙、水槍、陀羅等等。
蘇玉林買了一個發條青蛙，又去隔壁的日用店買了一個手提包，把口袋裡面的所有鈔票全部放進手提包裡面。
買了手提包，蘇玉林又買了一個鏡子和梳子一體的小盒子。
把手提包掛在板車扶手上，蘇玉林拉起板車往家中方向走。
一些認識他的人紛紛駐足，帶著看猴戲的心理跟他打招呼。
「呀哈，你這是要當老闆了嗎？買手提包。」
「蘇老闆，在哪發財啊？帶我們一起發財呀。」
「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拉板車的老闆，哈哈。」
「你這個手提包是從哪撿來的？」
各種嘲笑挖苦聲不絕於耳。
蘇玉林若無其事向前走。
當人們在調侃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埋頭賺錢了。
假以時日，他相信自己會讓更多人震驚。
十幾分鐘后，蘇玉林拉著板車回到村裡，在樹下乘涼的村裡人看到了他，一臉好奇打量掛在板車上的手提包。
「你這包是撿的還是買的？」
「你又不做生意，買這種包包幹嘛？」
「天天正事不幹，盡干一些充堂面的冤枉事。」
「做為過來人，好心勸你一句，踏踏實實找份工作吧。」
蘇玉林給村裡人留下的壞印像太深了，無論他怎麼改變，村裡人都瞧不起他。
一個大爺走到板車前，伸手捏了捏手提包，發現包里鼓鼓的，好像裝了什麼東西。
「這裡面裝了什麼？怎麼那麼鼓？」
大爺好奇心來了。
其它村裡人也來了興趣，走上前摸了摸手提包。
「好像是紙。」
「放那麼多紙在裡面幹嘛？」
「不放點紙怎麼充堂面？」
在一陣調侃聲中，蘇玉林面色平靜透露：「裡面放的是錢。」
此言一出，立時引來一片鬨笑聲。
「得了吧你，裡面真的放了錢，那得幾百塊吧？」
「就你，從哪弄幾百塊？」
「我敢說裡面就是紙。」
「如果裡面真有這麼多錢，你要麼是偷來的，要麼就是搶來的。」
村裡人始終不相信蘇玉林。
八十年代的人思想就是死板，自己掙不到錢，認定別人也掙不到。
蘇玉林懶得跟村裡人多費口舌，拉著板車回到了家門口。
放好板車后，蘇玉林一進家門就呼喊女兒：「春鳳，春鳳。春鳳。」
一連喊了三聲，女兒從廚房跑出來，臉龐髒兮兮的。
「爸爸，你回來啦？」
女兒抬起頭，忽閃忽閃眨動眼睛。
蘇玉林把手伸進放了玩具的口袋裡面，拿出發條青蛙，握在手裡，故意不攤開手掌，而是提醒女兒：「你猜猜，爸爸手裡有什麼東西。」
女兒歪起腦袋想了想：「蘋果？」
蘇玉林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女兒眨了眨眼睛：「冰棍。」
女兒就知道吃，蘇玉林笑著搖了搖頭。
「餅乾。」
「不對。」
「糖果。」
「不對。」
「小人書。」
「不對。」
女兒絞盡腦汁也猜不出是什麼東西，蘇玉林蹲下身，攤開了手掌，露出了發條青蛙。
「哇！青蛙！青蛙！」
女兒歡呼雀躍。
蘇玉林扭滿青蛙背上的發條，放到地上。
青蛙立即擺動身子向前移動。
「好好玩，動了動了，青蛙動了！」
女兒激動得蹦蹦跳跳。
「沒事你買什麼玩具？浪費錢。」
妻子端著炒好的菜，從廚房走出來。
蘇玉林計上心來湊上前：「我也給你買了東西。」
黃玉嬌放下菜碗，板起臉說道：「我不需要你給我買東西，你只要好好掙錢，我就知足了。」
話音剛落，蘇玉林從褲袋裡面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打開盒子，裡面有鏡子，還有梳子。
這樣的禮物雖然很普通，但很用心。
女人都喜歡打扮，梳子和鏡子對女人來說，不可或缺。
結婚這麼多年，黃玉嬌還是第一次收到酒鬼丈夫送的禮物。
她獃獃的看著小盒子，心中五味陳雜。
這些年承受的各種酸甜苦辣，一股腦兒湧上了她的心頭。
「怎麼了？不喜歡嗎？下次我買更貴的給你。」
蘇玉林見妻子不說話，以為是禮物沒買好。
黃玉嬌回過神來，板起臉接過小盒子，數落蘇玉林：「以後少買東西，浪費錢。」
嘴上這樣說，她心裡其實如同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全家三口落桌吃飯，黃玉嬌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提包，一臉不解問蘇玉林：「你沒事買手提包幹嘛。」
蘇玉林解釋：「錢太多了，不買手提包沒地方裝錢。」
女兒生性好動，放下飯碗拉開手提包，剛往包里瞟了一眼，立時滿臉震驚叫起來：「媽媽，快看，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