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金紙

下午兩點半。

巫承宗在高速路口接到趙琳琳。

趙琳琳騎著一輛紅色水鳥，一身修身黑工裝，全套頂級防護裝備，頭盔上還貼著兩個黑色貓耳朵，極酷。

停車，兩條大長腿自然而然地撐住車子，歪頭打量靠坐在大野驢上的巫承宗片刻：「你變了。」

「哦？」

「和我印象中的你完全不同。」

「怎麼說？」

「以前的你有點張揚，就是那種少年得志后不把任何人放眼裡的狂勁兒，現在卻沉穩了許多，尤其眼神，與之前完全不同，更沉穩，也更深沉。」

「好眼力！」

「看來你遇到很多事情，走，找個地方喝一杯？」

「走。」

憶往昔酒吧。

巫承宗和趙琳琳相對而坐。

巫承宗低著頭盯著酒杯。

趙琳琳則饒有興緻地盯著巫承宗：「說說，你借錢幹什麼？」

「你不要覺得太荒唐就行。」

「你說。」

「我剛剛下了個大訂單，定做了三千萬特製的宣紙。」

「難怪要來涇縣，不過我更好奇，你要宣紙做什麼？難道宣紙會漲價？」

巫承宗搖搖頭：「包金元寶。」

「嗯？」

「別那表情，你沒聽錯，就是包金元寶，我需要很多很多特製的金元寶來舉辦一場神秘儀式。」

趙琳琳眯起眼睛：「聽著有點耳熟，我想想……對了，民間有還生債的說法，就是燒很多金元寶，但絕對用不了這麼多錢，所以，你這是？」

巫承宗再搖頭：「現在不能說，說了你也不信。」

「嗯，確實，聽著就不靠譜，哪怕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可能跟著照做，但借錢的事兒可以好好商量商量。」

「你肯借？」

「只要你敢寫欠條，我就敢借，說吧，你要多少錢？」

「五千萬。」

「卧槽，你真敢說，」趙琳琳爆了一句粗口：「我更好奇，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怎麼還？別跟我說就沒打算還錢，那是兩碼事兒，你真開口索要，五千萬一個億我也給，但你說了是借錢，那就一定有借有還，明白吧？」

巫承宗點頭：「我不敢保證怎麼還錢，但可以保證在六個月內還清。」

「六個月？」

「對，六個月，」巫承宗看看手錶：「今天是八月三號，下年二月三號之前一定會還你，而且保證讓你滿意。」

「我要是不滿意呢？」

「我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趙琳琳死死盯著巫承宗的眼睛，不自覺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有意思，真有意思，巫承宗，我現在竟然看不透你這個人。」

巫承宗笑笑：「借不借？」

「借，但是六個月後還不上，你這個人包括你那個賬號以及你的一切都要歸我。」

「一言為定。」

「借條你來寫。」

「不用。」

「哦？」

「對付你，有沒有借條都一樣。」

「你用對付這個詞是不是有點不太恰當。」

「正好，你敢騙我，我就敢上手段對付你。」

巫承宗：「……」

行吧。

您勢大，暫時惹不起，五個月後再來論高低。

詭異降臨，實力為尊。

十分鐘后，五千萬現金匯入巫承宗賬號。

趙琳琳拍了拍巫承宗的肩膀：「好好乾，另外，舉行你的神秘儀式時別忘了通知我，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儀式能值五六千萬。」

巫承宗重重點頭：「一定。」

「接下來你要幹什麼？」

「找人，找懂紙紮的手藝人。」

「有什麼講究嗎？」

「手藝過關就行，我要的金元寶必須尺寸統一形狀完美。」

「也就是說不一定非得要紙紮藝人。」

「最好有那麼幾個懂行的。」

「包在我身上。」

「我？」

「我在合肥的朋友有個廠子倒閉了，一大群工人嗷嗷待哺，閑著也是閑著，給他們找點活兒干，聽話，好管理，而且有現成的工作台，管理體系也完整，你把材料發下去，把任務布置好，等著收貨就行。」

還有這好事？

巫承宗重重點頭。

傍晚。

巫承宗就見到了趙琳琳的朋友，也看了廠子。

廠子挺大，環境不錯，交通也方便，員工沒在但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全喊回來，人手不夠還能臨時招募，隔壁就是勞務廣場，啥人才都有。

有趙琳琳面子在，他甚至不需要繳納定金。

當天晚上，就有工人返廠。

巫承宗訂購一批普通宣紙給工人練手，又找了幾個懂紙紮的老手藝人做監工和教練，手把手教員工疊金元寶。

這不是什麼技術活兒。

唯手熟爾。

這些員工原本就是流水線上的熟練工，個個手巧得很，不到一天就教出一批手藝精湛的熟練工。

如此，一個帶幾個，很快就能培養幾百個擅長疊金元寶的熟練手藝人。

勞動密集型工廠最擅長這項工作。

搞定員工。

巫承宗返回涇縣。

剛進白海波的工廠，就看到好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白海波看到巫承宗，連忙迎上來：「老弟，來來來，看看成品。」

「哦？你覺得質量如何？」

「相當贊！」白海波非常興奮：「添加你說的那些染料后，宣紙的顏色格外金黃，猛地一看就像一塊塊金箔，質感還特彆強，缺點就是吸墨性較差，暈染效果也不如正常宣紙。」

「我看看。」

「這邊來。」

進入庫房，巫承宗眼睛亮了。

金燦燦一片，真的跟黃金差不多，而且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那是添加沉香的結果。

拿起一張紙在手中試了試，堅韌柔軟，輕折無痕，色澤金黃，氣味香沉。

忍不住脫口稱讚：「好，好，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嘿嘿嘿，那就照著這個標準來？」

「對，就照著這個標準來，」巫承宗興奮道：「老白，我再給你五百萬，全力開工吧，保證質量的前提下產量越高越好。」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白海波欣喜若狂。

做生意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痛快的老闆，沒那麼多嘰嘰歪歪的事，給錢還痛快，都不用開口就是兩個五百萬。

要是所有客戶都這麼痛快，他少賺點都樂意。

巫承宗在涇縣又呆了三天，等第一批黃金宣出廠，親自帶著卡車送貨到工廠。

然後親自盯著工人生產出第一批金元寶。

拿在手中，感覺真不一般。

稜角分明，表面光滑，跟真正鑄造出來的金元寶幾乎一樣。

但手感輕盈，比一般紙張還輕盈。

同時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沁人心脾。

尺寸只有普通水餃那麼大，小小的一個，但很規整，能一個一個地摞在一起。

再看其他金元寶，幾乎一模一樣，尺寸、形狀完全一致，跟機器做出來的沒多大差別。

廠長陪著笑臉問：「老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