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石室
程輝隱匿身形,悄悄的靠近,只見通道一側的石室中,一位身形曼妙的女子正誠心誠意的向一座高大的石像祈禱著什麼。
程輝聽不太清,只能斷斷續續聽到什麼願意、誠心祭祀,但求神明垂憐之類的東西。
他看著那女子的背影,在心中猜測她的身份。
這整座莊園里,謝畫師和謝夫人都已經露過面了,唯一沒露面的也就只有那位謝小姐,可謝小姐是個侏儒,眼前這個女子卻是正常人的身高。
莫非這人是莊園中的侍女
另一個問題是這個女子是人是鬼
「你怎麼看」程輝問阿秋,這女子看上去沒什麼危險性,可鬼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爆發大開殺戒什麼的。
阿秋輕笑一聲「來都來了,去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程輝嘴角一抽,卻也想不出什麼其他的方法,乾脆聽取他的建議,故意弄出一些動靜。
「誰」女子猛地轉過頭,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
只是這面容有點眼熟。
「謝小姐」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謝小姐緊張的看著程輝,臉上還有幾分年輕女子看到外男后流露出的羞澀之意。
程輝腳步頓了頓,心中納悶,竟然還真是謝小姐可她怎麼長高了
他想了想「我叫程輝,是個獵魔師,不知謝小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獵魔師」謝小姐倏地睜大眼,有些激動的說道「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程輝挑眉「你被困在這裡了怎麼被困在這裡的當初莊園里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謝小姐的神情略有些茫然,「我我只記得和表哥成親,後來父親他,他變得好可怕。再後來我就不記得了,我只知道醒來之後就一直被困在這裡。」
謝小姐貝齒輕咬下唇「程少俠,你能救我出去嗎這裡好黑,我好害怕」她蓮步輕移,似乎想要在程輝身上尋找依靠。
可程輝毫無憐惜之情的喝道「站住,不要靠過來」
謝小姐「」
「謝小姐,你在這裡多久了」程輝繼續問道。
謝小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我也曾四處尋找,可沒找到出口,只能待在這裡向神明祈禱。」
程輝目光在石室中一掃,空空蕩蕩,除了那個石像和跪拜用的蒲團,屋子裡連杯水都沒有。
很好,確定了,就算眼前這個真的是謝小姐,估計也早變成鬼了。人肯定活不了這麼久。
「謝小姐,你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又感覺過餓嗎」程輝很犀利的問道。
謝小姐頓時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彷彿受不了打擊似得跌倒在地。
「我果然是早就死了嗎也對當時父親也罷,死都死了,還提父親做什麼。」謝小姐盈盈垂淚道。
程輝心說,別啊,趕緊提,我就等著你給我線索呢。
謝小姐哭泣的樣子絲毫沒有破壞她的美感,反倒讓人看的十分心疼。
程輝倒也不是什麼魔鬼,所以等了一會兒,可眼見她還哭個沒完沒了,不得不提醒道「謝小姐,能問問你父親當時怎麼了嗎」
謝小姐這特么是什麼魔鬼男人都沒有同情心的嗎
她微微仰起頭,露出自己最好看的側顏,兩行清淚欲落不落,又給她添了三分脆弱的美感。
奈何她面對的程輝是個鋼鐵直男,壓根沒領悟她的美,反倒是很著急的追問「謝小姐,咱們能別浪費時間嗎你看,你想離開,我也想離開,那你不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我,我怎麼尋找線索離開」
謝婉被他離開來離開去繞的頭暈,眼見淚水不能打動這個男人,只能恨恨的轉變方法,她掏出一塊手帕,擦拭掉淚水「母親一直說父親變了,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可後來父親他真的變了,變得越來越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
「他」謝婉抖了抖,彷彿回憶起什麼恐怖的畫面「父親他他吃人。」
「嗯」程輝一下子就精神了,他只知道謝畫師似乎利用了那些話抽取別人的生活,可沒聽說他還吃人,難道這就是他們一直沒查明的線索「仔細說說。」
謝婉便將謝畫師的變化婉婉道來。
按照她的說法,謝畫師也不是一開始就吃人的,更準確的說,她也沒看到謝畫師吃人,她只知道莊園內的小廝侍女在一天天變少,到了後來,甚至連自己的丫鬟也會無故消失。
她曾經親眼看到父親將一個小廝叫入自己的書房,然後那個小廝就再也沒出現過,所以她才會覺得自己的父親吃人。
「原來是這樣。」程輝大概明白了。那本記載邪術的書上直說用直系血親製作的顏料效果最好,但普通的五臟也有一定的效果。
想來,謝畫師殺死那個小廝,可能就是想煉製一些特殊的顏料。
「說完你爹,那咱們來說說你娘吧。」
謝婉「我娘怎麼了」
她看上去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程輝心中暗暗記下這一點,隨後又問道「不知道你娘的事,那你自己的事總該知道吧還記得你表兄嗎謝迎。」
謝婉點頭。
「那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寫完怔愣一下,隨後皺眉道「我怎麼會連自己的夫君都不知道。」
「夫君你在仔細想想,新婚當天,發生了什麼事。」
謝婉努力的回憶一番,隨著她的回憶,她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她這是想起來了」程輝問阿秋。
阿秋說「你猜」
程輝皮一下很開心嗎
「謝迎你怎麼能如此對我」謝婉回憶到最後,整個人氣的都要爆炸了,顯然,她已經想起來新婚之夜自己是如何被謝迎給殺死的。「我若能出去,必要讓你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程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女孩子,在本應最幸福的那天被自己的情郎給殺死,這事說起來的確很操蛋。
謝婉這樣的反應實屬情有可原。
任憑謝婉發泄了好一會兒,程輝才聞言安慰道「謝姑娘,冷靜些,你就算想要報復你表哥,至少也得從這裡出去對吧。」
謝婉按捺住心底的怒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程少俠說得對,我要冷靜,我要出去報復他。等等,他既然殺了我,那我的父母」她焦急的看向程輝。
程輝頓了頓,搖了搖頭「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
謝婉有流下兩行清淚「你不用騙我,那夢郎如此兇殘,我的父母必然沒機會逃走。」她哀哀哭泣了一會兒,「我父母對他那麼好,他為何要害我,害我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害我的父母。」
「爹,娘,女兒不孝,若不是女兒,你們何至於此」謝婉哭的非常傷心「到了現在,女兒甚至連個懷念你們的物件都沒有。」
她伏地痛哭,程輝也挺同情她的,要說倒霉還是這妹子倒霉,從她的角度看,那簡直就是白眼狼渣男毀我一家,誰能想到好心救助的表親,實際上要了他們一家的性命呢。
哭了一會兒,謝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慢慢收聲「抱歉,讓程少俠見笑了。」
「哪裡哪裡,此乃人之常情,謝小姐無需故意我。傷心的時候,還是發泄出來比較好,免得傷身。」
謝婉頭一次聽說這種論調,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可我找遍了整個通道,也沒找到出口,程少俠知道嗎」
程輝搖了搖頭,他進來的地方估計走不通,只能從另外一邊想辦法。
兩人又在通道里找了一圈,可除了這個石室,再往前沒多久就走到了通道的盡頭,那裡被一扇巨大的石壁擋住,也沒有機關,顯然是一條死路。
重新回到石室,謝婉嘆息一聲「我一開始醒來后,也曾四處尋找出口,可惜」
可惜什麼她沒說,但程輝明白她在暗示這裡根本沒有出口。
「問她剛才在祭拜什麼。」阿秋說道。
「請問,你剛才是在祈禱嗎」
「啊是的」謝小姐有些臉紅,似乎剛才那發泄般的哭泣被程輝看到后,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被拉近了許多。
「我待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有時候悶得難受了,就向這座石像祈禱一番。」
程輝聞言看向石像,這石像是個男人,穿著一件道袍,高冠博帶,面容古拙,看上去頗有些神人的風采。
可不知為什麼,程輝卻莫名覺得這神像給人的感覺有點陰森森的,或許是這裡屍油燈反射的緣故
「既然沒有其他的出口,那問題極有可能出在這間石室裡面,你介意我找一找機關之類的東西嗎」程輝很禮貌的問道。
「啊沒事,程少俠隨意,我我也是想出去的。」謝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