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厲兵秣馬

六月，大明陸軍進行了第二次擴編，來自蘭州的3萬新軍與北方、西北兩個都司原有兵力混編，增加了30-34五個衛。

兜里有了餘糧，總參謀部一聲令下，在原有四個都司的基礎上撤銷歸化都司，增加直隸、青海、華中、西南、華南、安南、呂宋七個新都司，總兵力達到了20萬，在訓新軍預備役7萬。

隨即開始了第一次大規模換防，直隸都司下轄第2、3、4、5衛，轄區直隸、山西、八卦城，治所通州；東北都司下轄第6、7、8、9衛，轄區遼東、富峪城、少郎城，治所錦州；

北方都司下轄第10、11、12、13衛，轄區陝西、河套、歸化城，治所延安府；西北都司下轄第14、15、16、17衛，轄區山西行都司、賀蘭山以西、居延海以南，治所蘭州；

青海都司下轄第18、19、20衛，轄區青海、西寧衛，治所西寧衛；華中都司下轄第21、22、23、24衛以及八旗衛，轄區江淮、浙江、江西、湖廣，治所南京；

西南都司下轄第25、26、27衛，轄區雲南、貴州，治所昆明；華南都司下轄第28、29、30衛，轄區廣西、廣東、福建，治所廣州；

安南都司下轄第31、32衛，轄區安南，治所順化；呂宋都司下轄第33、34衛，轄區呂宋特區，治所馬尼拉城；

第1衛被總參謀部單獨拿出來做為直屬憲兵衛使用，不光可以糾察陸軍的違紀違規，還可以督察海軍各部。

為了彰顯與眾不同，憲兵除了肩章、袖標之外，軍服也做了大幅度調整。不再是陸軍的蛤蟆皮，也不是海軍的黑衣，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深藍色。

這種布料產自山東膠州的一家企業，普蘭染坊。採用了本地出產的棉麻混紡布和一種叫做普蘭的特殊染料，大明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其實就算有別家掌握了這種新染料，總參謀部也不會採購。普蘭染坊的兩位東家全是皇帝的老丈人，更換新式軍裝也是皇帝的要求，這點事誰還能看不出來呢。

再說了，提供棉麻混紡布料的的織布廠也大有來頭，三位股東分別是袁可立、袁應泰和高攀龍的族人，其主要產品是船帆用料，完全屬於軍工企業。

這次為新式軍裝提供布料，也是按照皇帝和總參謀部的意思，特意研發的一種軍用新面料，旨在突出舒適、防護、耐用性能，別人想提供也沒有。

那算不算以權謀私、與民爭利呢？皇帝是這麼解釋的：

民間資本多而散，很少能投入巨資創立新品。做為皇帝和大臣就要負擔起開路的重擔，專門開發更好、更新的產品，做好帶頭榜樣。

實際上由皇家牽頭、大臣入股成立的各類企業，這些年一直都是這麼乾的。利用起步早、資金充足的優勢，不斷優化生產技術和設備，研發新品。

只吃第一口肉，這就是皇帝的要求。等產品性能和生產工藝流程都穩定了，市場需求擴大了，各家就會將技術和配方以商品的形式對外出售，讓民間去擴大生產規模。

這樣一來就不存在與民爭利的問題了，反而促進了民營企業的發展和繁榮，還減少了同質化嚴重的惡性競爭。

用皇帝的話講，十個人分一碗麵條，不管把麵條做得如何精巧依舊誰也吃不飽。如果能把麵條變成一盆，再搭配上不同口味的醬料，不光可以吃飽還能吃好。

而皇家和官員參股的生意就要以把麵條變成一盤、一缸為準則。這麼干不光不是與民爭利，還會利國利民。

當然了，光靠忽悠是沒人願意跟進的，哪怕是皇帝的號召，官員們吃過一次兩次虧，第三次肯定會想辦法推諉、轉嫁、扯皮。利益。沒有利益的事情沒人樂意干，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妙就妙在跟著皇帝干不光不會賠，還能大賺特賺。這第一口肉純純都是五花肉，油水足還有嚼勁兒，味道鮮美，吃上一兩次之後就再也看不上後面的肉、骨頭和湯了，讓搶也沒人搶，全鉚足勁兒去創新。

那不會創新或者一時半會沒網羅到人才該咋辦呢？換到別人頭上指定會有此煩惱，白白攥著大筆資金和優勢卻找不到可以發力的產品。

這時候就得看你是否忠於皇帝、是否擁護新政了。不光是說，要有實際行動。只要做了皇帝肯定知道，然後餡餅就會掉下來。

各種各樣的新創意、新產品、新手段，層出不窮，只許挑花眼，絕沒有窮盡。此時此刻，才徹底明白什麼叫奇技淫巧、什麼叫點石成金，然後心中不得不升出兩個字，服了！

明知道這是皇帝拉攏朝臣鞏固權力的伎倆，但能有幾個人眼看著潑天的富貴毫不動容呢？

最誘人的是這筆富貴不用挖空心思巧取豪奪、也不用罔顧國法貪贓納賄，完全是正大光明、合理合法的收入。不光可以明說，登在報紙上也不怕任何人來查。

一邊是冒著苦役抄家的風險、蠅營狗苟跪著掙錢；一邊是對名聲毫無損害、利國利民站著掙錢。該何去何從，一目了然。

至於說該不該支持皇帝和新政，更容易選，想站著掙錢就支持，想跪著掙錢附加苦役抄家那就別支持。

皇帝從來不強求誰入伙，只會半躺在養心殿後堂的那張沙發上，通過錦衣衛、東廠、參謀或者其它什麼機構，仔仔細細盯著每個人在做什麼，然後予以獎勵或者打擊。像極了趴在陰暗處的大蜘蛛，時刻注視著獵物的動向。

陸軍擴編了，做為大明最先進也最昂貴的海軍沒理由止步不前。自打軍制改革以來，軍艦的建造速度急劇放緩，三年多來只下水了3艘漢級、6艘秦級和6艘廣州級。

這個命令也是皇帝下達的，目的只有一個，要質量不要數量。目前的海軍戰船已經滿足了近海防禦和小規模遠洋作戰需求，沒必要在短時間大幅度提高了。

趕工任何東西都會出現成本高、質量差的弊端，不管造船廠的工匠們多仔細，在定額的壓力之下肯定也會有疏忽大意。

換成其它產品損失不會太大，甚至看不出來，但放在造價高昂的戰艦上就特別明顯。

第一批大量採用松木建造的戰艦，使用壽命不超過六年，現在已經全部處理給海運衙門，做為近海武裝貨船或者捕鯨船使用。

第二批大量建造的秦級戰艦使用了南洋柚木，即便有安南的地理便利，半買半搶，成本也比松木高了一倍不止。

如果精工細作，這批戰艦的壽命可以延長到20年甚至30年，修修補補之後還能用10年。但為了趕進度，估計使用壽命會縮短三分之一。

以秦級為例，不算火炮、帆具、索具、錨具，光船體就需要200多棵柚木大料，加上運費、人工，造價在5-6萬兩白銀之間。

而漢級雖然從外形上看只比秦級大了半圈，造價卻要成倍上升，最保守的估計也要15萬-20萬兩白銀之間。使用壽命減少三分之一，就等於每艘平白扔了幾萬兩白銀。

在海軍沒有開拓出更大的收益點之前，以大明帝國目前的經濟實力真養不起更多戰艦了。只能以每年幾艘的速度進行新老交替，勉強維持著艦隊規模不萎縮。

但和戰艦相比，海軍的規模卻可以繼續擴大，尤其是陸戰都司。趁著安南內附的機會，海軍趁機將阮朝的軍隊給收編了，給出的理由也非常站得住腳。

海軍陸戰都司將來的作戰區域以南洋、西洋為主，而這些地區大多位於熱帶。讓安南和呂宋土著參加陸戰都司，可以提高軍隊的適應能力。

當然了，雖然安南的阮朝和黎朝軍隊加起來有六七萬，也不能全歸海軍，更不見得都適合成為陸戰都司士兵。所以此次只增加三個都司，總計一萬八千人。

新增的都司以十大神獸的應龍、青龍、騰蛇命名，與之前的巨蟹、鼉龍、文甲三衛混編后，分駐馬尼拉港、威海港、和漢城。

除了軍隊的擴張，皇帝也沒忘了補強四衛營和勇士營。若要論遠近，這支總數一萬左右的軍隊才是真正的皇帝親軍，完全由御馬監統領，除了皇帝的話誰也無權指揮。

近二十年下來，四衛營和勇士營出色完成了保衛紫禁城、伴隨皇帝出巡、御駕親征的工作，訓練強度和戰鬥力絲毫不遜色陸軍和陸戰都司，更裝備了最好的武器。

但是歲月不饒人，很多洪濤登基時只有二三十歲的青壯現在都已經四五十歲了，再加上戰沒和正常死傷，隊伍出現了老化現象。

洪濤當然不想以後帶著一群老頭兵御駕親征，一直都讓張然在戰俘中挑選合適的人員進行補充。這次從青海俘虜了好幾萬，又有安南的幾萬，還不利用權力上下其手等什麼呢。

兩千，這是洪濤給張然的最低限額。只有等御馬監挑完陸軍和海軍才能下手，挑剩下的一律扔到雲南修路去，能活下來就在當地安家，成為民族大融合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