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來自火車司機的反擊,路局震動
在這個艱難的年月里,越是艱巨的任務,就越受工人們的青睞。
一時間,好幾個火車司機都紛紛舉起手來,踴躍報名參加此次行車任務。
其中,表現最為積極的當屬貨運車間的劉拚命了。
劉拚命年已五十,早在解放前就開始擔任貨運火車司機。
在貨運車間,他可是響噹噹的人物,是大家公認的技術高手。
「老劉,你先別著急,等我把話說完。」
邢段長朝著劉拚命擺了擺手,又拍了拍桌子,待會議室安靜下來后,才繼續說道:「從津城火車站到津城港塘沽作業區的那段鐵路,路況十分糟糕。而且,據氣象部門預測,到時候很可能會下大雨。
所以,上級要求我們必須派遣最優秀的司機組去執行這個任務。」
說著,邢段長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後落在了李愛國身上:「其中一個火車司機已經確定了,就是咱們機務段的李愛國同志。
至於另一個司機的人選,目前還沒有確定。
今天召開這個會議,就是想讓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該派哪位火車司機去。」
會議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對於李愛國能獲得一個名額,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李愛國的駕駛技術在部里都是名列前茅的。
但是,對於另一個名額該給誰,眾人都有些犯難了。
剛才還積極踴躍的劉拚命站起身來,說道:「段長,這次的任務需要兩個司機組相互配合才能完成。
特別是在大雨中,如果遇到鐵軌出現問題,兩輛列車更需要密切配合。
所以,最好是能安排一個和李大車熟悉的火車司機來執行這個任務。」
看得出來,他雖然對完成任務充滿信心,但絕不是那種盲目衝動之人。
這兩列列車承載著京城缺糧戶能否填飽肚子的希望.
在這個時候,可不能為了個人榮譽而意氣用事。
邢段長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按理說,和李愛國同志最默契的應該是131的曹文直師傅。
只是曹文直同志現在正在哈市的醫院養病……」
章大車因為身負國際列車的行車任務,無法參加此次行車任務。
他本來在一旁看著熱鬧,這時看了看李愛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站起身說道:「曹文直是愛國同志的師傅,他生病沒辦法執行任務。
不過,愛國同志還有個徒弟,就是那位黃司機。
她自從擔任火車司機以來,表現一直非常出色。
我覺得應該選派黃婧同志作為愛國同志的搭當司機。」
章大車說完,主席台上的那些段領導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神色略顯怪異。
大家都清楚,黃婧現在已經被局裡停職了,怎麼能去執行運輸糧食的任務呢?
不過,章大車的提議也有一定的道理。
黃婧和李愛國在一個司機樓里共事了一整年。
兩人都熟悉彼此的駕駛風格,如果相互配合,任務成功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只是,局裡能同意嗎?
王副主任本來就對部里選擇李愛國執行任務一事心懷不滿。
現在看到章大車提議讓黃婧擔任搭班司機,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妙。
他站起身說道:「章師傅,你難道不知道黃司機已經被停職了嗎?她根本沒有執行任務的資格。
咱們前門機務段這麼大,難道就找不出一個能執行任務的火車司機了嗎?」
章師傅只是淡淡地看了王副主任一眼,沒有回應他,徑直坐了下來。
王副主任覺得章大車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當下就指著劉拚命說道:「老劉,你是貨運車間的老司機,膽子也大。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剛才還表現得十分積極的劉拚命,現在臉上卻帶了些許難色,站起身道:「我剛才已經講了自己的觀點,這個搭班的司機,最好跟李大車有默契。」
「任務就是命令,你難道想退縮?」王副主任臉色一沉,拍了拍桌子,「老劉,你的思想覺悟呢?」
劉拚命不卑不亢地回應道:「您要是指定我參加任務,我肯定會全力以赴完成任務。
但要是任務出了問題,王副主任,您作為領導可是要負責任的。」
「你……」王副主任沒料到一向積極的劉拚命竟敢跟自己頂嘴,一時間也不好直接下命令了。
不過,他並不著急,這麼光榮的任務,這些火車司機肯定都爭著搶著要參加。
於是,王副主任目光從火車司機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揮舞著拳頭大聲說道:「這次任務關係到咱們京城的糧食安全,是一項無比光榮的任務。
火車司機同志們,這是你們向組織證明自己的好機會。
現在只剩下一個名額了,想要報名的同志,馬上站起來。」
然而,出乎王副主任意料的是,他想象中的熱烈場面並沒有出現。
話音落下后,現場一片寂靜。
那些火車司機們都像木雕一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在會場的最後面,火車司機學徒廖全眼珠一轉,想要站起身。
可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師傅古司機一腳踹在腿上,整個人摔倒在地。
廖全是今年才進入前門機務段的司機學徒,一直積極要求進步,看到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想錯過。
他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著身上的灰塵,一邊忍著膝蓋傳來的劇痛,卻不敢發火。
「師傅,俺也想爭取光榮啊,您也是老師傅了,能力不比章大車他們差,為什麼不報名呢?」
「光榮?你以為你的思想覺悟能比得過章大車?能比得過貨運上的劉拚命?」
廖全聽出師傅話裡有話,頓時顧不上揉腿了,仰著髒兮兮的小臉問道:「師傅,為啥呀?」
章大車地位高,他接觸不到。
但對於劉拚命,廖全是非常佩服的。
劉拚命一直未婚,他唯一的愛好就是開火車。
別的貨車司機跑個把月車,就總想休息幾天,可他卻恨不得住在車上。
特別是那些別人不敢跑的路段,劉拚命敢跑。
別人不敢拉的貨,劉拚命也敢拉。
段裡面的人都覺得劉拚命不是開火車,而是要借開火車的機會找死。
「你還沒看出來嗎?這事兒看似是在篩選火車司機,實際上是咱們火車司機在和局裡那些亂來的人作鬥爭呢!」
古司機正了正帽子,看著自己這個傻徒弟,耐心地解釋道,「所有人都知道,黃司機和K16次乘務組的同志在事故中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但是,局裡的事故調查小組,根本不考慮實際情況,卻還是要把責任往黃司機他們身上推。」
「這和咱們有啥關係?」廖全撓撓頭,皺著眉頭問道,「咱們是貨運車間的人,和他們客運的火車司機又沒關係。」
「你啊,真是一點階級情誼都沒有。」古司機嘆了口氣,繼續解釋,「今天總局事故科能針對黃司機,明天他們就能針對咱們。
要是咱們火車司機不反抗,那就只能任由那些坐在辦公室里的傢伙欺負了。」
他情緒越來越激動,一邊揮著手一邊說道:「這是咱們前門機務段,甚至是其他好幾個機務段火車司機的一致看法。
已經有好幾個火車司機找到章大車,請他帶大家去總局找領導反映情況了。
現在遇到這樣的機會,大家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劉拚命這傢伙本來都已經決定要執行這次貨運任務了。
可聽到章大車推選了黃婧之後,立刻改變了主意,冒著得罪王副主任的風險,和他硬剛。
為什麼?
就是為了和他們鬥爭啊!
就是搞告訴他們,鐵路是咱們火車工人的,不是那些坐辦公室的傢伙們的。」
廖全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后,臉色頓時變了。
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他心中一陣后怕。
現在全機務段的火車司機都團結一心,要借這次機會和局裡的領導較量一番。
要是自己破壞了這種團結的局面,那可就成了工賊。
工人們對付工賊的手段,可不僅僅是排斥那麼簡單。
要知道,鬥爭往往伴隨著流血犧牲。
解放前,章師傅對付那些和敵人勾結的火車司機……可不僅僅是做思想工作,他們有砍刀、棍棒,甚至還有火銃槍……
廖全扭頭看了看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的章師傅,嚇得連忙縮了縮脖子,蹲了下來。
王副主任看到台下的火車司機們一個個都不吭聲,心中「咯噔」一下。
他已經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仔細思索片刻后,王副主任扭頭看了看邢段長,邢段長斜靠在椅子上,似乎沒看到火車司機們對抗路局的情況。
從嚴格意義上講,邢段長這種無視現場狀況的行為,等同於縱容工人們。
王副主任心中一動,要是能把老邢也拉下水,那可就是一石二鳥了。
想明白后,王副主任強忍住內心的興奮,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是要和組織對抗嗎?」
王副主任漲紅了臉,指著下面的火車司機怒吼道,「K16次列車的事故還沒調查清楚,黃婧有嫌疑,絕對不能讓她作為火車司機前往津城執行任務,你們難道要為了一個黃婧,違反組織紀律嗎?!」
然而,無論他如何怒吼,那些火車司機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王副主任佯裝著急,對邢段長嚷嚷道:「老邢,這是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
現在火燒眉毛了,這幫傢伙卻在這裡推三阻四,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提議給他們記大過。」
邢段長暗暗嘆了口氣,朝王副主任擺了擺手:「老王,同志們有顧慮是有原因的,他們也是就事論事,你不要把問題嚴重化。」
這句話一出口,意味著邢段長作為前門機務段的一把手,在這關鍵時刻,選擇站在了火車司機這邊。
王副主任心中暗喜,卻裝作關心的樣子勸說道:「老邢啊,你這麼做是在和局裡作對,是不顧大局啊,你可是段長,不能跟著這幫工人瞎胡鬧。」
「我這個段長,如果不能為工人說話,那當得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去當個扳道工呢!」
邢段長扶著桌子,緩緩站起身,目光在火車司機們的臉上環視了一圈,大聲說道:「我建議由正五級火車司機黃婧同志,配合正五級火車司機李愛國同志,執行這次行車任務。」
「嘩!」
原本一片沉默的火車司機們猛地站起身來。
現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掌聲經久不息,連綿不斷。
在掌聲中,王副主任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
這個老邢有頭腦、有手段,唯一的弱點就是太在意工人們的想法了。
老邢只要敢違抗局裡的命令,他這個段長也就當到頭了。
這次既能拿下黃婧,又能扳倒邢段長,真是一舉兩得。
會議結束后,幾個段領導走出會議室,看到外面狂風大作,將牆上的宣傳標語吹得嘩嘩作響。
他們皆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嘆口了氣:「要起風了啊!」
……
在大會上,由於有邢段長的支持,再加上沒有其他火車司機報名,前門機務段正五級火車司機黃婧的名字和李愛國的名字一起被報到了路局。
「起了風啊。」
路局的鄭局長接到名單后,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先是站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窗戶,這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問道:「前門機務段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難道不知道黃司機還在停職期間嗎?連公文都搞錯了?」
「是不是老邢弄錯了?老邢這人年紀大了,做事難免糊塗。我把名單給前門機務段送回去,好好教訓他一頓。」
主管機務段工作的劉副局長眼珠一轉,站起身準備把名單拿下去。
這時,安全科的張副科長站起身,笑著說道:「我看邢段長是故意的吧。」
他這話一出口,辦公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劉副局看向張副科長:「老張啊,老邢也是老同志了,肩上還扛著前門機務段那一攤子事,整天忙得不可開交,偶爾出點小差錯是很正常的。」
意識到邢段長犯了大忌,劉副局長趕忙幫他打掩護。
張副科長早就從王副主任那裡得知了此事,現在看到機會來了,立刻站起身,發起了進攻。
「這是部里的任務,只有兩個火車司機的名額,邢段長怎麼會把名字搞錯?
K16次列車事故的定性問題我們都爭了將近半個月了,到現在都還沒結果,邢段長會不知道?我看他就是故意給我們找麻煩。」
一時間,安全科的科長、路局的幾個主任紛紛站起身表示支持。
「前門機務段可能對K16次包乘組被停職不滿,但他們也不能公然對抗組織啊。」
「要是都像邢段長這樣,咱們路局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我建議立刻停了邢段長的職務,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鄭局長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特別是聯想到對K16列車事故的爭論,他更覺得情況不太對勁。
前陣子,張副科長遞交了K16列車事故的報告。
報告指出,K16次列車事故有兩個主要原因:
直接原因是乘客許良才因為無聊,故意扳動了位於車皮頂部的剎車圓盤;
間接原因是K16次包乘組和司機組沒有及時發現許良才的舉動。
對於許良才的罪行,大家都沒有異議。
但是,對於K16次包乘組和司機組是否應該承擔責任,路局內部的爭議比較大。
以事故科、教育科為代表的幾個局領導支持調查報告,認為K16包乘組和司機組負有很大責任,思想懈怠;
而以劉副局長為代表的幾個機務段出身的局領導則認為他們完全沒有責任。
雙方爭論了十幾天。
最終考慮到要避免事故再次發生,需要所有乘務人員提高警惕。
再加上王副科長這段時間拉攏了不少人。
還從部里找了幫手。
所以事故科在這場爭論中佔據了上風。
路局下達了K16包乘組和司機組的停職命令。
不過在劉副局長等領導的堅持下,路局並沒有馬上給出大過處分。
本來按照鄭局長的想法,這次事故也就這樣處理了。
只要停職一個月,K16次包乘組和司機組就能返回工作崗位。
可現在,邢段長卻來了這麼一手。
「這個老邢啊,真是會給路局添亂,得好好教訓他一下。」
鄭局長放下材料,朝助理招了招手,「小周,你現在馬上通知邢段長,讓他過來!」
「是!」小周轉過身,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張副科長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鄭局長維護邢段長和前門機務段的意圖。
畢竟,鄭局長完全可以直接在辦公室給邢段長打電話。
現在卻讓助理去通知,恐怕是想讓助理給邢段長通風報信吧。
不過,張副科長並不著急。
這次他們已經佔據了上風。
只要把對抗路局的帽子扣在邢段長頭上,他就得去守扳道站了。
於是,張副科長也行動起來,他站起身說道:「局長,既然邢段長對我們安全科的調查有意見,那我建議召開全局領導大會,咱們當面把問題說清楚。」
你這哪裡是要解決問題,分明是要整老邢啊……劉副局心裡想著,連忙站起身說道:「老陳,這事兒還沒搞清楚呢,沒必要把動靜搞得這麼大。」
「局長,這已經不只是我們路局內部的事了,這關係到救濟糧能不能及時運來的大事。
部里也很關注這件事,我建議可以請部里負責安全的領導出席會議。」
張副科長的一番話,直接把整件事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鄭局長就算想維護邢段長,也得考慮其中的風險了。旁邊的那些領導們紛紛贊成召開大會。
最終,鄭局長點了點頭:「通知全局主要領導,開大會!」
劉副局心中暗嘆:老邢啊,你這次可捅了天大的婁子了。
……
下午兩點整。
鐵道部在接到路局安全科的彙報后,主抓行車安全的行車安全總監察室派出了一位姓陳的主任前來參加此次大會。
路局的主要領導們紛紛來到會議室,其中一些消息靈通之人,已然提前知曉了事情的全貌.
整個會場的氣氛沉悶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下午兩點三十分。
邢段長來到了會場,他並非獨自前來,李愛國和章大車緊緊跟在他身後。
王副科長見狀,心中猛地一緊,立刻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老邢,這次會議只通知了你一人參加,李司機和章司機怎麼也來了?」
說著,他便要差人將李愛國和章大車請出會場。
劉副局長趕忙阻攔道:「咱們這次是要討論事故相關事宜,李司機和章大車都是局裡有名的火車司機,他們能夠提供專業的見解。」
王副科長還欲爭辯。
主持會議的鄭局長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此次大會是公開性質的。好了,王副科長,你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向邢段長提出。」
王副科長眼見有機會扳倒邢段長,當下也顧不上那些瑣碎細節了。
待三人坐定后,他徑直問道:「邢段長,總局要求你們挑選一名火車司機執行行車任務,你們卻選了一個被停職的火車司機,你這是要公然對抗路局嗎?」
這如同一頂沉重的大帽子,毫無預兆地砸了下來。
邢段長並未回應,原本只是旁觀的章大車卻站了起來:「各位局領導,我作為一名老火車司機,也算是局裡的老同志了,不知我是否有發言的資格?」
鄭局長點了點頭:「老章,您是咱們路局的元老啊,想當年我還跟著您破壞過敵人運送軍火的列車呢。
要是沒有您的幫助,我們在戰場上的損失可就大了去了。您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王副科長這才想起章大車的身份,有心阻攔,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章大車目光緩緩環視了一圈會場,說道:「這次把黃婧同志作為火車司機報上去,並非邢段長的個人決定,而是我們前門機務段全體火車司機的共同意願。
大家都認為黃婧同志與李大車搭檔是最合適的,而且並沒有其他人主動報名參與此次任務。」
此言一出,路局領導們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很顯然,前門機務段所有的火車司機已經包成了團。
王副科長也意識到情況不妙,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章師傅,您作為老火車司機,本應帶頭支持組織的決定,怎能如此糊塗,與路局的決定相抗衡呢?
現在已經是解放后了,可不是解放前,您這種行為性質極為惡劣。」
他站起身看向鄭局長:「局長,現在前門機務段內火車司機們的思想出現了極大的問題,我建議立刻派駐工作組進駐前門機務段,對前門機務段進行全段整頓。
至於運輸糧食的任務,完全可以交給津城分局來承擔,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向哈市鐵路局請求支援。
我們路局絕對不能允許有人如此亂搞。」
王副科長話音落下,會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路局的領導們也深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已經不再僅僅是一次任務的問題。
也不是邢段長袒護下屬那麼簡單了。
而是前門機務段的火車司機集體對抗路局決定的嚴重情況。
要是真按照王副科長的辦法採取行動,那麼路局內部可能會發生動蕩。
但是要是路局真讓了步,那以後還有什麼威嚴可言?!
現場唯一能夠拍板的鄭局長此時感覺到自己被架在了油鍋上。
此時,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李愛國站了起來。
「局長,各位領導。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只要捋清楚K16次包乘組和司機組在事故中,是否真的有責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