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盧植病重

第218章 盧植病重

第218章盧植病重

劉辯等著王允以及穎川黨的動作的時候,宮外反而一片安靜,倒是宮裡頗為熱鬧。

永寧宮這幾天來往頻繁,宮裡宮外拜訪者無數。

這一日,不止何太后在,連董太后都罕見的走出壽安殿,出現在永寧宮。

這會兒,何太后抱著劉紹,董太后抱著何宴,而蔡文姬也抱著一個孩子,三個女人有說有笑,歡聲不斷。

劉辯進門的時候,不知道聊到了什麼,笑聲突然加大,連一旁的宮女,內侍都在跟著竊竊而笑。

「啊,這是在說朕什麼呢,笑的這麼大聲…………」

劉辯進來不自禁的也笑著道。

蔡文姬連忙站起來見禮,何太后穩坐不動,倒是董太後跟著起身,雖然不會見禮,臉上可見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緊張。

何太后看著劉辯,笑呵呵的道:「我們在說你小時候的事,你四歲還尿床……」

劉辯瞥了眼四周的宮女、內侍又在偷笑,輕輕咳嗽一聲,走到何太後身前,抱過劉紹,低聲與何太后道:「母后,這種事能不能別提了。」

何太后哼笑一聲,同樣低聲道:「又沒有外人,都是一家人,怕什麼。」

劉辯拿這個便宜老娘沒辦法,轉頭看向蔡文姬,道:「你懷裡這孩子哪來的?」

蔡文姬輕輕抿了抿嘴,連忙道:「這是臣妾的妹妹,夫妻沒時間照顧,讓臣妾代為照顧幾天。」

劉辯陡然想起來了,便宜老丈人前不久確實老來得女,走近打量了一眼,道:「是個女孩?」

蔡文姬直視劉辯,眨了眨眼,道:「是。父親已經與羊家定了親。」

「羊家?」

劉辯若有所思的點頭,想到了一個人。

羊姓相對稀少,一旦歷史留名,還是挺好記的。

劉辯坐下來,道:「都坐吧。朕喜歡這個小姨子,沒事就讓國丈送進宮來,與劉紹,何宴一起玩一玩,小孩子才能玩到一起。」

「是。」蔡文姬見劉辯不見怪,有些高興的坐下。

董太后在劉辯進來后,目光一直在劉辯以及懷裡的劉紹之間游移不定。

如果說,整個大漢朝,誰還沒有放下曾經的那個妄念,絕對不會是劉協,而是這位董太后。

靜觀了良久,董太后很想提及『立太子』一事,遲疑再三,又沒說出口。

「陛下,」潘隱從外面進來,遞過一道奏本,道:「陛下,河南令上來的奏本。」

劉辯一手抱著劉紹,一手接過來。

洛陽縣升級為洛陽府,河南尹被取消,河南令成了洛陽府下轄的縣。

而戶曹員外郎鍾毓調任河南令。

劉辯掃了眼就遞迴去,笑著道:「鍾毓說他基本肅清了種輯等留下的餘毒,一切走上里正軌,不錯。」

潘隱接回奏本,躬身退出去。

劉辯低頭看著懷裡十分安靜的劉紹,忽然間想到了鍾毓以及鍾毓的幼弟——鍾繇的幼子。

不由得雙眼微微眯起,劉辯掂了掂劉紹,笑著道:「小傢伙,將來你有福了。」

蔡文姬,何太后,董太后都是一怔,相互對視一眼,有些稀里糊塗,不知道劉辯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劉紹睜著大眼睛,眨了眨眼,眼神清亮,好像完全沒聽懂老爹在說什麼。

劉辯見他這個反應,不禁嘆了口氣,道:「你這小小年紀,是怎麼做到這麼淡定的?」

劉紹這小傢伙,翻身的晚,說話也晚,『老成』的不像話。

何太后沒好氣的從他懷裡又搶了過去,站在劉辯跟前,道:「行了行了,你沒事就忙你的政務去,不要在這裡了。」

劉辯目中有些詫異,餘光瞥了眼董太后。

何太后與董太後向來不對付,兩人極少能夠和氣的在一起,今天著實見鬼了。

劉辯本來還想問一問王允屢次進永樂宮的事,見狀只好起身,笑著道:「母后,祖母安坐,朕先走了。」

三個女人反應各異,還不等劉辯走出門,又傳來她們的笑聲。

「真是見鬼了……」

劉辯聽著笑聲出了門,面露不解的自語。

潘隱沒說話,心裡同樣疑惑。

出了永寧宮,還沒回到崇德殿,徐衍急匆匆而來,遞過一道奏本,道:「陛下,征北將軍的緊急奏本。」

劉辯不由笑了,道:「來的還挺快。」

伸手接過來,卻沒有看,站在原地,眺望著青州方向。

曹操迫降了百萬青州黃巾軍,雖然用了各種手段安置,但仍舊不足,尤其到了冬天,壓力更大,是以四處『籌糧』。

曹仁等還算克制,倒是夏侯淵,居然一路衝到了北海國,甚至是濟南,公然劫掠世家,惹得北海相孔融大怒,設計將夏侯淵給逮捕了。

前幾天,孔融就上書彈劾夏侯淵以及曹操,旋即青州牧朱儁對曹操的作為也是『頗有微詞』,更是將夏侯淵五花大綁,在濟南巡城,準備『嚴懲』,以安撫青州世家。

曹操得到消息總歸是慢了,上書也遲了幾天。

潘隱站在一旁,見劉辯沒說話,也不敢吭聲。

大漢上下,誰都知道當今陛下對曹操的偏愛。

對於曹操的肆意妄為,朝野早有不滿,全賴宮裡一力庇護。

以至於一些人,將曹操的肆無忌憚,一而再的無所顧忌,認為是劉辯的縱容,隱晦指摘的『諫言』從未斷過。

劉辯掂量著手裡的奏本,忽然道:「朕隱約記得,曹操前不久是不是生了兒子?叫曹丕?」

潘隱仔細想了想,道:「是,應該有一兩歲了。」

劉辯眉頭一跳,想起來所謂的『建安七子』,笑容更多,道:「小傢伙總歸是有福報的,你給永寧宮遞個話,沒事接那曹丕入宮,讓他們小孩子一起玩。等他們大幾歲,找個合適的地方,開闢一個書塾,找一些老師,讓他們在那裡受教。」

「是。」潘隱神情不動的應道。

「羊家……」

劉辯想了想,抬腳,邊走邊道:「你派人收集一些資料,朕要看。」

潘隱跟在身後,道:「小人明白。」

劉辯嗯了一聲,沒有再說。

潘隱見劉辯不說話,瞥了眼還跟著的徐衍,道:「陛下,這道奏本,是留中嗎?」

劉辯其實也沒想好怎麼處置,有些頭疼。

要說曹操這麼做,確實是不得已,其中也有他暗示的成分。

但他做的太過明目張胆,讓人拿捏到了把柄,更是被孔融抓了現行,引得朱儁不滿。

他要是處置曹操,有些說不過去,會寒了曹操的心;不處置,朝廷,尤其是青州那邊沒法交代。

「大司馬府怎麼說?」劉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隨口問著,以拖延時間。

徐衍連忙上前一步,道:「回陛下,盧公病重告假,大司馬的意思,在要嚴懲。青州百廢待興,須當平和,夏侯淵所為太過惡劣,不能輕饒。」

劉辯皺眉,回頭看向徐衍,道:「盧卿家病的很嚴重嗎?為什麼不告訴朕?」

徐衍一驚,急聲道:「回陛下,這是盧公的意思。那個,聽說病的很嚴重,據說他交代後事給家裡,說是不得大操大辦,以素衣裹身,隨處安葬即可。」

劉辯眉頭緊擰,冷哼一聲,道:「你們乾的好事!」

徐衍嚇的噗通一聲跪地,大氣不敢喘。

劉辯沒理會他,轉向出宮,道:「去車騎將軍府。」

潘隱應著,急忙命人找來典韋,護送著劉辯出宮。

來到盧植府邸,劉辯一眼掃過,便察覺到了不一樣。

除了靜默,艾戚以外,盧植的府邸十分『簡陋』,哪怕是皇甫嵩的府邸,都是三進三出,而盧植的府邸,不知道住了多少年,處處整潔乾淨中,顯得十分老舊。

「盧毓參見陛下。」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急匆匆跑過來,迎接劉辯。

劉辯打量了他一眼,眉聰目秀,小小年紀,不慌不忙。

劉辯腳步不停,道:「免禮,盧卿家怎麼樣?」

盧毓臉色緊繃,擔憂寫在臉上,道:「回陛下,剛剛喝了幾大碗葯,吐了一大半,這會兒剛剛睡下。」

劉辯深吸一口氣,沒有多說。

來到門前,揮手阻止了其他人,腳步輕緩,儘可能不發出聲音的走進去。

只是剛剛踏入,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不遠處桌上好像還熬著葯。

劉辯不動聲色,走向盧植的病床。

盧植躺在那,頭髮整齊,只是臉色枯槁,雙眼凹陷,入眼便是那種病入膏肓,不太長久的模樣。

劉辯心中一沉,來到床前,靜靜一會兒,坐到床邊,面露思忖。

盧植一向勤儉克己,能文能武,在朝野中,劉辯對於他的看重,甚至是超過皇甫嵩的。

盧植的病重,令他很是不好受。

盧毓在邊上見著劉辯的表情,不由得暗暗咬牙,又看向病重的父親,雙眼大睜,忍不住的想要哭出來。

他前面幾個兄長在平亂中先後死去,現在家裡,他算是長子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片安靜中,盧植緩緩睜開眼,見著劉辯,先是愣了下,而後掙扎著要起身。

劉辯一把按住,道:「卿家病體未愈,一切都免了。」

盧植本來也起不來,劇烈喘息幾口氣,一臉病容,聲音沙啞道:「臣老弱無能,豈敢得陛下親自探視。」

劉辯微微一笑,道:「朝野上下,誰敢說卿家老弱無能?卿家好好養病,快點好起來,還有太多事情,需要卿家來幫襯朕。」

盧植雙眼凹陷,眼神不能集中,思維倒是清晰,道:「陛下睿智,遠勝於先帝。臣是將死之人,請容臣直言幾句。」

劉辯見著他的模樣,心裡壓抑,輕輕點頭,道:「卿家說,朕聽著。」

盧植眼皮打架,似乎睏倦已極,道:「國政多艱,積重難返。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凡事不能不急,也不能太過著急。臣等明白陛下革除弊政,再興大漢之心,但是,請陛下莫急,走的慢一些,穩一些……」

換作其他時候,劉辯會與盧植好好聊一聊,分辨哪些事是急,哪些事不能急。

但見盧植這個狀態,劉辯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卿家的話,朕記下了。好好養病,莫要多思。」

盧植費力的睜著眼睛,呼吸有些急促,歪頭看向邊上的盧毓。

盧毓忍不住了,雙眼流淚的上前。

盧植卻沒力氣說話了,慢慢閉上眼。

劉辯見著,連忙道:「卿家不用擔心,明日朕便讓盧毓進宮,給劉紹做個伴讀書童。」

「謝陛下。」盧植氣若遊絲的道。

劉辯不敢多說,盧植病的太重,起身招過外面等著的醫師。

醫師急忙進來,一番探查后,轉身與劉辯道:「陛下,盧公暫且沒事,是藥力起作用了。」

劉辯溫言輕鬆一口氣,看著默默流淚的盧毓,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盧毓綳直小臉,回頭看了眼劉辯,又轉頭守在盧植床邊。

劉辯待了一陣子,見盧植睡熟,悄悄離開。

回到宮裡,劉辯心情仍舊不好。

在書房裡,坐了許久,良久還是輕嘆一聲。

司命所屬,即便他是皇帝,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潘隱在門口等了好一陣子,聽到這聲嘆息,這才進來,躬著身低聲道:「陛下,尚書台那邊,也派人來催問夏侯淵一事了。」

劉辯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嗯,讓大司馬府派人,去將夏侯淵押入京。」

潘隱神情微動,猶豫著,還是道:「陛下,尚書台還提醒,曹操現在握兵十數萬,比朝廷還多。」

劉辯雙眼微微眯起,道:「比朝廷還多?」

說著,劉辯忽的想起來曹操的奏本還沒看,翻翻找找拿起來,仔細看去。

只見曹操這道奏本並沒有請罪,話里話外都在說著東萊郡的艱難,頗有些大倒苦水的意思。

「真會給朕出難題啊……」

劉辯輕聲自語。

曹操確實有難處,現在曹操難處,也變成劉辯的了。

『怎麼就不是個奸臣呢?』

劉辯心裡暗道。

曹操如果是奸臣,這個時候主動請罪,劉辯就能明斥暗保,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現在夏侯淵被抓了現行,北海相孔融,青州牧朱儁都不肯放過,朝廷還沒發酵,一旦發酵,劉辯想保都找不到理由。

「陛下,」

突然間,潘隱悄步來到近前,低聲道:「劉弘入京了。」

劉辯一怔,下意識道:「他進京做什麼?」

劉弘是前任司空,在袁家一事上,前司徒丁宮犯糊塗,劉弘作為同進同退之人,事後識趣的跟著辭官走人了。

這也為劉辯廢罷三公府騰出了空間。

外出看病,手機寫的,大家幫忙找找錯,小官看到了立馬修改,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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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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