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不過爾爾

第257章不過爾爾

名為「平潮」的大海船破開巨浪，往東北方海域深處駛去，一陣陣飛濺起數十丈高的水柱，被海船護罩盡數擋住，再砸落形成水幕天降的奇景。

陳謀住在海船頂上獨棟奢華寬闊的庭院，坐在院里亭內，便能欣賞到驚心動魄的景緻。

沒怎麼見過世面的黑瘦少年，漸漸放開心思，傻呵呵仰頭一看小半天。

偶爾還有飛魚群「砰砰啪啪」從天砸落，活蹦亂跳滾下去。

陳謀看了一陣，久了也覺無趣，便看書喝茶，或者前去六角亭與老袁聊天。

黑瘦少年對他這個主人發自內心尊重，卻不是扯談的對象。

聽辛娘子介紹過，每條大海船皆有固定的航道，與沿途的海妖族打點過關係，行程八萬餘里，花費時間半個月，路上要停靠三處大型海島，進行一些貨物的裝卸，船客可以去島上遊玩大半天。

來往兩洲大陸的海船，主要賺頭是互通有無的貨物運送，乘客只是順帶添頭。

這日夜間，在房中靜坐的陳謀，突然睜開眼眸，他神識探去，是太素山方弼傳來的聲音，他給方弼留下了法器信物，以便有緊要事情能夠聯繫，他這次外出，也是順便要給已經三階的陰鬼找一處修行陰地，兌現當年的承諾。

「公子，箕尾大陸海涯山的鬍髯郎大天算師，派遣五階妖修豪野前來拜山。」

黑瘦少年忙點頭。

長嘯一聲，空中赤色火光連閃，朝陽照耀下接連爆開幾團血霧，他順帶著解決沿途撞上的海盜，不論是二階、三階，一道煊赫劍光牽引著天地靈氣，朝著二十裡外那個尾刺高高翹起的妖蠍當頭斬落。

陳謀笑著帶著看似少年的袁啼離開，見小傢伙頻頻往後回頭，打趣道：「要不你進去見識一下，你身上反正不缺靈石。」

陳謀瞥了一眼少年，傳音問道：「你確定？」

「嗤啦」，雷光電閃，妖蠍大驚失色。

黑瘦少年像被踩了尾巴，搖手辯解：「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嘭」，巨狼來得有多快，去得便有多快。

妖蠍不退不讓，舉起兩個巨大堅硬的螯足交錯著迎上去。

天光大亮時候，兩位護船元嬰修士率著眾多金丹衝出去廝殺，被動防守不是法子。

用法力捲起垂死掙扎的巨蠍，直接扔去了落墳坡。

陳謀當面拆看信箋，大天算師拐彎抹角提出想秘密前來拜訪的意圖，並稱與落墳坡袁前輩解開多年誤會，交往密切，云云。

陳謀思索片刻，回復道：「我即刻返回，你們去迎一迎。」

「砰」，劍氣撞得細碎，火焰漫天飛濺。

快天亮之際，聽得外面喧囂聲響起，陳謀從房間走出，好傢夥，空中四處飛著惡形惡狀的海盜，有人類修士，也有妖修，正朝大船各處發起攻擊。

隨後幾天，陳謀沒讓辛娘子帶路，他領著小跟班黑瘦少年在大船各層甲板上轉悠，進出船上的茶舍、酒鋪、賭坊和店鋪等場所，感受下修士百態的生活。

陳謀飛上空中，隔著護罩看到遠處的海空有一頭巨大妖蠍，速度極快進行著攔截攻擊，他與飛起到身邊的黑瘦少年打了個招呼：「我去擊殺那頭大妖蠍。」

大海域上空，逃無可逃啊。

為了落墳坡妖猴部族將來考慮，他不能冷落鬍髯郎的示好。

陳謀不避不讓，身後湧出二十餘丈高的模糊法相人影，左手猛地一拳轟去。

黑瘦少年對什麼都充滿著好奇，在陳謀的鼓勵下，還上桌子賭了幾把牌九，輸了幾十顆靈石，便趕緊下桌不敢再賭。

通過寶物檢查，青樓果真混進了用符籙隱匿氣息的妖修，一番嚴刑拷打，兩名妖女吐露了有一夥海盜盯上平潮海船的消息。

身形一閃，鑽出護罩。

送走完成任務的豪野，陳謀繼續返回海船房間，通過送給絮兒的信物，留意了一下絮兒的行蹤，發現她和花朝月正在一座繁華妖城逛街，沒有驚動絮兒。

陳謀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和黑瘦少年暫時看戲。

他聰明得緊，知道那是不好的地方，傳音道：「那地方有難以察覺的妖氣，不止一處，我嗅出來了。」

他閉關的五十年間，海涯山早就與太素山展開了全方位的生意合作。

陳謀從後殿密室走出，在大殿接待了前來拜訪的豪野，是當初在臨海城百裡外荒山上空見過的那位粗壯黑漢子。

黑瘦少年跟著主人身後，探頭好奇觀察著所謂的海盜。

聽得船上護衛管事高聲分派人手，加強船上防護，另外有人正在用靈石招募船上客人，組成臨時護衛，共同抵禦海盜的打劫行徑，否則被海盜打破防護，船上所有人都要倒霉，甚至丟掉性命。

緊隨其後的陳謀手起一劍，刺入妖蠍另外一隻眼睛，劍氣狂暴湧入，簡簡單單，一擊重創大意的蠍風。

陳謀看出外面至少有兩名四階參與打劫，有防護阻隔，聽不大清楚外面的吵鬧威脅，似乎是索要船上運送的一批珍稀貨物。

在大海域上，想要等到援助，只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既然遇上當年偷襲崔霄的那頭四階妖蠍，他便沒有放過的道理。

他能猜到老山羊的顧慮，太素山勢力已成，擔心因為以前的事情引來報復，聽得他出關的消息，巴巴地派遣五階大妖前來送禮。

太陰險了，而且不是普通雷法，只一下偷襲便叫他動作僵硬，想躲避都成了奢望。

守護海船的兩名元嬰高手，衝出護罩廝殺了一通，不多時，又渾身浴血匆匆返回，下令將船上的防護開啟最大。

這一招學自老袁當初錘打神像。

陳謀突然聽得遠處船頭傳來驚叫聲：「是獨眼狼，蠍風和王裁縫，他們三伙海盜聯手，這下怕是麻煩了。」

「哼，不過如此。」

拳影遽然發力，與法相人影揮出拳影，合二為一，凌空打中舉狼爪抵擋的巨狼。

陳謀拿出傳訊，給不知在船上哪裡的辛娘子發出，簡單告知情況，如果是為了招攬客人，船上特意用女妖做特色，那就當他沒說。

「嗷嗚」，一頭灰毛巨狼，咆哮著丟下狼狽不堪的一名元嬰對手，朝偷襲得手的道士方向衝去，空中留下一溜殘影，速度快得無與倫比。

海船上還有海盜的探子，卻不知是人族還是妖物？

辛娘子說完情況，又匆匆離去。

晚上時候，辛娘子前來頂層拜訪感謝。

「噗嗤」，飛劍一個小巧挑刺，正中妖蠍瞪大的左眼。

妖蠍冷哼一聲，見一柄飛劍緊跟著射來，他雙螯探去，想要用自身神通將那道士的法寶給繳掉，突然，兩道銀色雷光從飛劍飈射而出，相隔不到三丈，打了妖蠍一個措手不及。

這情形不止是一夥賊人海盜吧？

面對太素山有兩位五階出面陪同的情況下，豪野再無一絲傲氣，恭謹奉上大天算師準備的貴重禮物和書信，言詞客氣謙卑。

船上其他人議論紛紛，有人趕緊加入守護海船的行列。

路過兩處「賣藝」的青樓，傳出絲竹之音，黑瘦少年探頭朝裡面張望，差點被門口的女子拖拽進去，唬得他後退不迭，惹得女子們笑得花枝亂顫。

海船繼續全速往東北方行駛。

思索著回了一封信，婉拒對方前來，過往恩怨皆由老袁處理。

慘嚎著在空中拋撒出一串腥血，翻滾倒飛出數百丈遠，那巨狼一招硬碰硬吃了大虧，知道遇上狠角色高手，竟然頭也不回遁走。

「風緊，扯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