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你不能教他亂認爹
雷謹晫的突然駕臨,讓病房一下子安靜下來。
此時,他的手臂還是環在她的腰肢上,像是想要確認什麼一般,他的大掌在她腹部上摸了幾下,手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那顆冷硬如鋼鐵一般的心,既緊張又激動。
「二叔,你……你幹嘛呢?」
雷媛媛驚悚了,她看著他的手,一雙眼瞪得老大。
「沒什麼,魅少的肚子有點特別!」
雷謹晫心底激動地顫抖,面上卻是一如既往地淡定肅冷,心情極好的他,難得的出聲調侃了句。
說這些的時候,他的手依然沒有拿開的意思,反而像是摸上隱了般,摸個不停。
兩個大男人,這樣的姿勢,這樣的動作,那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看得一旁的雷媛媛惡寒不已。
雷鈞桀桃花眸邪肆風流,眼底卻透著難以掩藏的黯然苦澀,「二叔,你注意點影響行不?」
金玉葉眸色很沉,嘴角卻是漾著邪肆的笑意,「雷大首長,你耍流氓也要看清對象啊!」
說著,她拿開他的手,轉身一個反剪,「咔嚓」一聲,骨節脫臼的聲音,動作迅猛而狠辣,可見她沒有半分留情。
「二叔!」
雷媛媛驚呼,她轉眸怒瞪著金玉葉,一個箭步衝上前,拳頭隨之而至,「姓冷的,你他么的欺人太甚!」
金玉葉還沒動手,一旁的雷謹晫也不顧脫臼的手臂,另一手利落地接住她的拳頭,「媛媛,沒你的事,出去!」
雷媛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二叔!」
「出去!」
「靠,這一個個都魔怔了!」
雷媛媛氣惱有憤恨地出了病房,帶走出門口,才反應過來,「要死了,我為什麼要出來?」
說著,她想返回去,只是,下一秒——
嘭!
門應聲而關,差點撞到她挺翹的小鼻子。
泄憤似的踹了門一腳,她怒著一張臉,轉身,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門口站了一大排黑面門神,甚至還有兩個身穿迷彩服的特種兵。
她眼睛在劉威和安錳兩人身上打轉,「你們怎麼和他們在一起?」
「我們授首長之命,保護魅少!」
只要劉威和安錳組合,劉威似乎永遠都是發言的那個。
雷媛媛冷哼了聲,眼神看向金世煊那張平凡的麵皮上,抬步走近,「你真是夏緔的哥哥?」
她知道夏緔不是夏家親生的,卻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哥哥,而且,聽說夏緔失了以前的記憶,照那天的情況看,她要麼是沒失憶,只是不願意想起過往,要麼就是已經恢復了記憶。
只是,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為了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金世煊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語氣聽不出情緒,「不是!」
雷媛媛沒再說話,只是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腦子有些打結,她想不通,便也不再去想,轉身向隔壁夏緔的病房走去。
此時,病房裡面,自雷媛媛出去后,咔嚓一聲,雷謹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自個兒接好手臂,而後二話不說,將某人強勢地拽進了裡面的家屬陪護室,咔嚓一聲,順便將門給上了鎖。
「雷大首長……」
「裝個屁,你身上幾根毛老子都清楚!」
金玉葉話剛出口,便被他強勢地打斷,她墨色的眸子一凝,就這樣看著他,嘴角漾著淡淡笑意,「想抓我?」
雷謹晫冷哼一聲,「老子要抓你,還會等到現在?」
金玉葉沒說話,轉身就走,雷謹晫眉目微惱,伸手拉住她的手肘,「跑什麼跑?坐下來好好談談會死啊?」
「抱歉,我忙!」
雷謹晫拽著她,不放手,眼睛看向她的腹部,手輕輕一帶,便將她扯進懷裡,「謝謝你沒弄掉他!」
「不關你什麼事兒!」
金玉葉從他懷裡退出來,乾脆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既然你要談,那就談談,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和你說清楚!」
雷謹晫倒了杯熱水給她,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金玉葉端起茶杯,握在手裡,卻沒喝,「第一,這孩子,跟你沒任何關係;第二,我們也沒有可能在一起,你不要對我抱什麼希望;第三,既然你已經知道南壡景的身份,就應該明白,我們是死敵,你不抓我,不代表我會對你留情!」
「說完了?」
雷謹晫挑眉,見她點頭,他傾身,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水,「說完了,換老子說!」
「第一,這孩子是老子的種,不可能跟老子沒關係;第二,你是我孩子他媽,只有親爹才會毫無保留地疼他,第三,老子上次也說了,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不存在什麼死敵不死敵,你若要,拿去就是!」
「現在老子要跟兒子大聲招呼,讓他知道,我才是他老子!」
話落,他突然俯下身,耳朵貼在她的肚皮上,像是覺得阻隔太大,他手腳麻利地解開她的外套,臉再次貼了上去。
動作那叫一個雷厲風行。
金玉葉眉心跳了跳,「滾你丫的個老流氓,趕緊給我起開!」
罵歸罵,不過,前不久才動了胎氣,見了紅,這會兒她也不敢有大幅度的掙扎。
不知是她的情緒波動影響了胎兒,還是真的有那所謂的父子感應,裡面的胎兒居然在這時候真的動了幾下,而且動的幅度還挺大。
雷謹晫笑了,他的五官本就長得精緻,由於長期綳著個臉,所以看起來冷硬剛毅,這會兒笑起來,就像是冬天的冰雪融化,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柔軟而富有生機。
他抬頭看她,那雙灼亮美麗的眼睛燦若星辰,「他認可我這個親爹了!」
金玉葉嘴角抽了抽,語氣譏屑地出聲打擊他,「照你這樣說,它已經認了好幾個爹了!」
四叔、哥哥和流驍他們,可都是感覺到他胎動的。
聽她這話,雷謹晫剛才還艷陽高中的臉,突然就陰雲密布,「老子才是親的,你可不能教他亂認爹!」
「滾!」
跟他扯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她是閑的蛋疼了。
雷謹晫摟著她不放,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小狐狸,你別折騰老子了,老子心裡難受!」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可很多事並不是我想的,他是我爹,親爹,這不是我能選擇的,你有什麼怨氣,沖我使出來,別見了面跟個陌生人似的,好歹咱們在床上也滾了幾年,我對你的心思,你還不清楚?」
「我說雷大首長,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我現在可是別人的老婆,你搞別人的老婆,那是作風不良,可是要被處分的,另外,你老子若是知道我沒死,還指不定怎麼收拾我,我醜話說在前頭,那是你親爹,不是我的,若是他嫌命長,再整什麼幺蛾子,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談話再次不歡而散。
兩個人的身份,似乎註定了不能說到一塊兒去。
雷謹晫說的不錯,那個是他親爹,這不是他能選擇的,而金玉葉,她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奉行的是,別人要她死,她必要別人比她先死。
兩個人似乎走進了死胡同,他有他的難處,她亦有她的堅持。
出了病房,門口的情況讓金玉葉蹙眉。
夏緔坐在輪椅上,雷媛媛在她身後推著她,而此時,夏緔蒼白的臉梨花帶雨,眼神悲泣地瞧著金世煊,「哥,我只想要一個理由也過分了嗎?」
「為什麼?她是你妹妹,我也是,她是媽的女兒,我也是,媽媽當初為了她而放棄我,如今,你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卻不認我,為什麼你們都愛她,卻不愛我?這對我公平嗎?」
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都是同一個媽生的,卻是天差地別,曾經她在心底對自己說過,若是再見到他們,她一定要問清楚,就算是死囚犯,她也有個必死的理由。
金世煊沒說話,甚至連面色都沒變一下,見金玉葉從裡面出來,他上前幾步,「回去?」
金玉葉眼神從夏緔身上移開,點了點頭,「嗯!」
「哥,哥,哥!」
夏緔的呼喊還在背後響起,聲音咽哽中透著濃濃的悲切。
雷媛媛看不下去,她幾步上前,伸手去拉金世煊,「喂,你怎麼……啊……」
金世煊突地揚手,毫不客氣地甩開她,雷媛媛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那麼大,不可避免地被他甩在地上。
「靠!什麼男人,這麼沒品!」
怒罵間,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人也隨之攻了上來。
雷媛媛是軍中之花,又有雷戰和雷謹晫這兩個長輩言傳身教,身手自是不賴。
「再不停手,別怪我不客氣!」
金世煊不想惹麻煩,以前兩人也是熟識,雖然心裡不耐煩,卻也沒下狠手。
「哼,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這個沒品的男人!」
雷媛媛纏的緊,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的,勁道也足,金世煊留了情面,一時脫不開身,兩人纏鬥在一起,一時間過了十多招。
那些保鏢的任務是保護自家小姐,看到這種情況,也只是當熱鬧瞧瞧,自是不會出手。
金玉葉撫了撫額,心裡對這個正義感過度旺盛的姑娘有些無語,「行了,別跟女人一般計較!」
金世煊聞言,正準備下手狠點,將她打發了,然而,雷媛媛聽到金玉葉的話后,更加生氣了,「靠,女人怎麼了?都是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混蛋!」
說著,她腿風突然轉了個向,直直攻向一旁的金玉葉,而目標,是她的肚子。
所有人都面色一變,時間好似在這一刻靜止,連空氣似乎都稀薄了不少。
「媛媛!」
說時遲那時快,一聲驚懼的厲喝響起,雷媛媛動作稍緩,就在這一緩神之際,距離金玉葉最近的范子釧突地出手,一把擒住她的腳,毫不憐香惜玉地一個扭轉,速度快而狠。
「咔嚓!」
「啊——」
骨骼斷裂的聲音伴隨著哀叫聲響徹走廊,同時雷媛媛的身子也被隨之攻上的金世煊一腳踹得老遠,撞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從她轉攻金玉葉到她被踹飛,所有的一切連一秒的時間都不到。
雷謹晫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金玉葉身邊,然而,還未靠近她,那些保鏢一擁而上,將他隔離開來。
「雷二爺,我勸你還是去瞧瞧你侄女,我們下手重了點,還請勿怪!」
范子釧聲音冷硬而強勢,明明是道歉的話語,卻聽不出半分歉意,反而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雷謹晫心裡余驚未消,他看著她,深邃冷寒的眸子殷切而複雜,他喉嚨哽了哽,過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好養著,劉威,安錳,魅少在京期間,你們兩個盡全力保護她的安全!」
沒人能明白,那個孩子,對他而言,代表的是什麼。
他們兩人越走越遠,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如今,唯一的牽扯,便是那個孩子了,他是他的希望,同時也是他的一種寄託,孩子就像是一根線,牽扯著他們兩人,線斷了,那他們就真的斷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雷謹晫這才來到疼得眼淚直流的雷媛媛面前,不發一語地將她抱了起來。
「媛媛,你怎麼樣?」
夏緔抹了把淚,語氣咽哽又心疼。
對於雷媛媛,她是真心喜歡的,她喜歡她的簡單,喜歡她的樂觀正直,嬌俏爽朗,她和她就像兩個極端,一個陽光,一個陰暗,而陰暗永遠都嚮往著陽光,所以,她喜歡和她呆在一起。
雷媛媛疼得齜牙咧嘴,冷汗直冒,金豆子不爭氣地嘩啦啦地往下掉,「疼,他么的,那些人真狠,還有你哥,真不是個東西,他不認你就算了,那種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還有你,二叔,你為什麼那麼緊張那個姓冷的?如果不是你突然出聲,那一腳我絕對會踢到他!」
雷謹晫手臂一緊,臉色寒冷如冰,「那你離死也不遠了!」
毫無溫度的語氣,讓雷媛媛打了個寒顫,「二叔,你……」
「以後少惹事,還有你,舅舅他們一家對你也不錯,好好做你的夏家小姐,別給老子去認什麼撈子哥!」
夏緔接收到他冰冷無情的眼神,心尖兒窒悶又疼痛,「晫表哥,他就是我哥,他不但是我哥,還是小葉……」
「閉嘴,少他媽的鬼扯!」
突來的厲喝讓夏緔身子震了震,她抬眸看他,看到他眼底的警告,突然就笑了,帶著惡意,帶著一絲瘋狂。
「晫表哥,你知道對不對?你知道他是小葉的哥哥,是四年前已經壯烈犧牲的金世煊,因為他是小葉的哥哥,所以你不揭穿他,對不對?」
嘭!
雷謹晫突然踹開一間病房的門,而後踹了她的輪椅一腳。
三人入了病房,雷謹晫反腳一勾,將門給關上,而後將已經驚呆的雷媛媛放到病床上,這才轉身,冷眸直直鎖住夏緔,眼神冷戾而嗜血。
「將你知道的,最好給老子爛進肚子里,他現在在出任務,你泄露他的身份,不但會害死他,還會讓我們多年的計劃功虧一簣,作為你的領導兼這次計劃的指揮官,老子有權將你送上軍事法庭!」
「原來是這樣,夏緔,那咱們錯怪他了,二叔,現在該怎麼辦?」
雷謹晫皺了皺眉,心底有些不耐,「不怎麼辦,只要你們不說,沒人知道他是金世煊!」
對於他的話,夏緔沒表示任何態度,雷謹晫也沒和她多說,叫來醫生后,她便回了自己的病房。
雷媛媛腿嚴重骨折,身上撞傷也挺嚴重的,醫生幫她處理好,已經是幾個小時后的事了。
雷謹晫推門進來,將一個小小的薄片和一對耳釘交給她。
「二叔,這是?」
雷媛媛有些不解,又似乎有些明白,她是一名軍人,對於軍用高科技產品,自是知道那麼一點,只是不明白二叔給她這個做什麼。
「將這個悄悄裝進夏緔的手機,耳釘你送給她!」
「二叔不相信夏緔?」
雷謹晫冷哼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蠢?」
雷媛媛撇了撇嘴,「是,在二叔眼裡,恐怕就小葉最聰明了!」
雷謹晫劍眉擰了擰,對於這個正義善良的侄女的智商有些不放心,還是出聲提醒,「夏緔心裡對玉葉和世煊兩人有怨恨,我不允許有意外發生,還有你,以後留點心眼,到時候死了,當心沒人給你收屍!」
雷媛媛聽到他的話,眼淚突然就出來了,她抽了抽鼻子,「二叔,你說小葉是不是也沒人給她收屍,她下葬的時候,連個屍體都沒有!」
雷謹晫面部肌肉狠狠地抽了抽,「少他么的放屁,你自個兒在這呆著,老子忙,對了,讓你辦的事,你給辦好了,也別在老頭子面前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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