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準備
在更大的威脅面前,本來充滿矛盾的兩方勢力,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合作,欲結成聯盟,共抗姜黎。
聽著很不可思議,但其實很正常,因為姜黎把事情做絕了。
東夷的胃口雖然大,但也沒有大到要把祖地滅掉的程度。可姜黎不同,他是真的想從根子上把祖地滅掉。
與東夷合作,最多也就是讓出一部分利益,自身仍能存在。
但要是敗在姜黎手中,那真是一點希望也沒了,家族被遷出祖地,自身被流放至萬族戰場,在難有歸來之際。
念及至此,祖地高層怎能不慌?而與這個代價相比,與昔日的仇人東夷合作,又算得了什麼。
祖地高層是這麼想的,而巧的是,東夷高層也是這麼想的。
東夷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重回人族正統,這點始終未曾變過。由此可知,他們肯定是不願屈居於人下的。
而姜黎的目的也很顯然,那就是想讓東夷臣服,這東夷如何能接受?
與祖地合作,他們的地位是相等的,是盟友,不存在誰上誰下的問題。可若是敗在姜黎手中,他們卻是臣子,要聽從姜黎的命令。
兩害取其輕,不願屈居於人下的東夷,在姜黎與祖地間,自然會選擇與開出更優厚條件的祖地合作。
雙方的想法,可謂是一拍即合。然後就有了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祖地與東夷聯合之事。
只能說,姜黎給他們的壓力,還是太大了。讓本是世仇的雙方,不得不選擇聯合。
而他們一聯合,大商的情況就不妙了。
四方鬼神,祖地,東夷,這三方勢力,原本有兩方是大商的支柱,只有東夷一方是威脅。
可現在好了,三方全成了威脅,這可不是一加二那麼簡單,而是一加四。畢竟,敵人雖然只是多了兩個,但大商的盟友卻也少了兩個,這一減一加,不正是四個?
姜黎說大商現在很危險,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事實。之所以看起來大商現在如日中天的,單純的只是因為姜黎太強,使得大商看起來也很強。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關鍵因素,那就是紛亂多年的九州諸侯,因為封神之事,暫時拋下矛盾,緊緊的團結在了大商的身邊。
因為團結,所以,在總體實力沒變的情況下,大商所能展現出的力量卻更加強大了。
這才是大商現在看起來,敢同時與三方勢力翻臉的關鍵。九州諸侯若是一盤散沙,那自然是沒什麼好畏懼的。
可一旦他們聯合在一起,哪怕只是名義上聯合,所能展現出的實力,也能提高几十上百倍。
若是真的團結在一起,上下齊心,那整個天地都要為之震動,視九州諸侯為霸主,萬域臣服,不敢升起半分反抗的心思。
九州諸侯團結一心,往往意味著新的人王要誕生。而人王,最弱的也能堪比禁忌強者,放眼天庭,那也是帝君之類的人物,為萬族所敬畏。
「眼下諸侯雖然團結,但還不夠團結,所以萬萬不能多線作戰,以免被人趁機逐個擊破。」
「在攻打四方鬼神前,先解決掉四方蠻夷,不僅能除掉一個隱患,還能磨合各方諸侯的軍隊,使得他們配合起來更加默契,於無形中壯大我方實力。」
帝辛越想,越是覺得姜黎說的有道理。然後,兩人也不耽擱,當即命人通知各路諸侯前來議事,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此事。
攻打四方蠻夷之事,一定要快,絕對不能慢。因為一旦慢了,他們身後的勢力得到消息,一定會加大對他們的扶持力度。
如此一來,再想攻破他們,那就難了。因此,若想破四方蠻夷,必須得在他們背後的勢力,還沒反應過來前,一舉將他們滅掉。
惟有如此,才能杜絕隱患。
沒了四方蠻夷作為緩衝,他們背後的勢力再想插手人域,那就相當於是對人族宣戰。
這麼一搞,事情就大了,不再是大商一家之事,而是整個人族的事。那時,莫說是祖地了,就連聖地也要出手,親自派人統轄各方勢力。
四方蠻夷背後的勢力,除非是做好了與人族全面開戰的準備,不然絕不會明目張胆的插手人域之事。
正是因此,四方蠻夷對他們來說才顯得尤為重要,乃是他們算計人族的橋樑。一旦被滅,短時間內,怕是沒法再針對人族了。
所以,欲滅四方蠻夷必須要快。趁著人域動亂剛剛平定,各方勢力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舉將其滅掉。
一旦拖的久了,等其餘勢力回過神來,那四方蠻夷就滅不掉了,大商若與其交手,必將陷入苦戰之中。
那時,別說是攻打四方鬼神了,能不能從四方蠻夷手中脫身,都是問題。
……
…………
「四方蠻夷為虎作倀,雖為人族,卻與外族勾結,欲亂我人族,其罪其心皆可誅,若滅四方蠻夷,我沒意見。」
「封神之計事關重大,若要動手,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提前掃清隱患,也是應有之義。」
「哪怕只是為了讓封神大計順利執行,四方蠻夷也留不得了。」
「沒錯,四方蠻夷不除,實在讓人難以心安。若是我等與四方鬼神交戰期間,四方蠻夷突然率兵來犯,使我等腹背受敵。」
「那時,我等又該如何?」
「為穩妥計,四方蠻夷還是滅了吧。」
很難得的,參與會晤的諸侯,竟然在同一件事上,沒有任何爭論的就達成了一致。
看得出來,他們都對四方蠻夷恨之入骨,哪怕沒有封神之事,要他們聯合起來討伐四方鬼神,也沒什麼難度,這很符合他們共同的利益。
更別說,如今還有封神大計這個事關眾人未來的重大因素在,為防止此事被四方蠻夷破壞,就更該滅掉他們了。
「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那事情就簡單。合我等之力,直接祭祀九鼎,封鎖整個人域,徹底隔絕內外。」
「到時,沒了外族的支援,諒那些四方蠻夷如何囂張,也不是我等的對手。」
諸侯的態度,讓帝辛頗為欣喜,他本來還在擔心,若是有諸侯不肯配合,那攻伐四方蠻夷一事,怕是很難成行。
可未曾想,眾諸侯為了封神大計能夠順利進行,竟然沒有任何阻撓的就通過了此事。如此一來,可謂是大大省了帝辛的麻煩。因為當九州諸侯的意志達成共識后,他們便能毫無代價的催動九鼎。
九鼎乃人族重器,本身就是頂級的先天靈寶,在人族氣運的加持下,更是能發揮出堪比先天至寶的威能,不可謂不強大。
可也正是因為九鼎太過強大,使得催動它的代價極大。除非人族遭遇重大危機,破碎九鼎自發復甦,那倒是不需要消耗多少力量。
否則,正常情況下,大商若想借九鼎之威禦敵,每次催動,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代價之大,只能說,每催動一次九鼎,便要榨乾大商數萬年的底蘊。換句話說就是,以大商的底蘊,也無法催動九鼎幾次。
由此可知,催動九鼎所需資源之多,足以榨乾好幾個先天神魔。
何為氣運神器,這就是了,惟有人族動蕩時,才會主動復甦。其餘時候,任你王朝更迭,大勢跌宕,九鼎都始終佁然不動,宛如死物。
九鼎雖被奉為社稷神器,但它保的卻是人族的社稷,而不是一家之社稷。所以,大夏被滅時,九鼎無動於衷,並未出手鎮壓造反的成湯。
但妖蠻大舉攻入人族時,哪怕無人催動,九鼎也會自發復甦,將來犯的妖蠻強者悉數鎮壓。
防外而不防內,這就是九鼎。外敵入侵,無需催動,就能自主復甦。
然而,自己人內戰,卻需要消耗海量的資源,才能使九鼎展現初一兩分威能。
禹皇這般設定,其目的,就是為了告誡後世子孫,切莫內亂,也不要妄想用九鼎排除異己。
九鼎乃公器,並非私器。有德者居之,有萬般妙用。無德者居之,哪怕是禹皇後裔,也無法守住九鼎。
都言禹皇一心為公,此言非虛,不然,憑藉九鼎之威,就算是末代夏后氏夏桀再殘暴,成湯也無力將其推翻。
先前大商屢屢與強敵大戰,卻從未催動過九鼎,原因就在此。不是不想,而是催動九鼎所需的資源太多,若非萬不得已,他們實在不願為之。
可現在卻不同了,所謂天心即民意,民意及天心,隨著九州諸侯的意志達成共識,九州意志便會為帝辛所要。
九州意志何其龐大,力量更是無窮無盡。就算催動九鼎所需的力量再龐大,對九州意志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既能催動九鼎,那四方蠻夷自然就沒什麼好畏懼的了。
四方蠻夷之強,不在本身,而是在於他們背後的勢力。有九鼎封鎖內外,四方蠻夷沒了援軍,而不是任由他們拿捏。
四方蠻夷中,除東夷外,所居條件一個比一個艱苦,資源更是匱乏,遠不能與富饒的九州相提並論。
這種情況下,四方蠻夷如何能與九州諸侯相提並論?若無背後勢力扶持,他們早就被九州諸侯給滅了。
四方蠻夷若真的夠強,那現在居於九州的,就該是他們,而不是九州諸侯了。
「祭九鼎,滅蠻夷!」
「祭九鼎,滅蠻夷!」
隨著帝辛話音落下,眾諸侯皆是振奮的喊道。九鼎之威他們雖未親眼見過,但也是聽其傳說長大的。自然知曉,若有九鼎,蠻夷必敗。
「諸位,東夷由我負責,剩下的三路蠻夷,交由你們。」
待眾人冷靜下來后,姜黎開口說道。
四方蠻夷終究是人族,哪怕九鼎復甦,最多也只能壓制他們一二,不可能讓他們徹底喪失反抗之力。
甚至於,蠻夷之中,說不定就有三皇五帝傳下來的寶物,能破解九鼎的威能。
所以,哪怕祭起九鼎,眾諸侯想要滅掉四方蠻夷,也需要經歷一番苦戰。
而四方蠻夷之中,又屬東夷最強,底蘊最是深厚,掌握的三皇五帝之寶也最多。
眾諸侯肯定不願與其對上,若讓他們攻打東夷,必定會推三阻四,姜黎懶得與他們掰扯,索性主動接下這個最艱巨的任務。
當然,姜黎這麼做也不是為了替諸侯抗雷,而是為了收服東夷。有一說一,他看上東夷了。
人族現存的幾大支脈中,要說哪一脈的傳承最為悠久,血脈最為古老,底蘊最為深厚,那肯定是非東夷莫屬了。
神魔武道,血脈為尊。東夷之人血脈最為古老,也最接近先天人族。若非遠離中樞,血脈受到壓制,他們的實力還要更強。
毫不誇張的說,東夷之人,皆是修行神魔武道的好苗子。而姜黎現在最欠缺的,就是天賦出眾的人口了。
若能將其收服,那隻需數百年,就能使黎國的勢力提升一大截。同時,讓東夷之人加入黎國,也能改變黎國血脈太過單一的情況。
姜黎所建之國,是萬族之國,非九黎之國。因此,國內血脈自然越多越好,這樣才能促進血脈融合。若是只有九黎,那像什麼話,發展潛力都被限死了,無法成為天地霸主。
東夷,姜黎是一定要的。
當然,他要的也只是東夷的中底層,更容易降服。至於高層什麼的,姜黎並不想要。
他們的野心太大了,留著他們,弊大於利,所以,還是滅掉他們的好。
「嘶~~」
「黎侯霸氣!」
聽到姜黎要主動對付最強的東夷,眾諸侯自然不會有意見,紛紛讚歎道。
事實上,就算姜黎不主動請纓,最後討伐東夷的事,也會落在他的頭上。原因有二,一是東夷有九黎,二是東夷與祖地結盟了。
現在封神未成,要這些諸侯說幾句祖地的壞話,那沒什麼,可要讓他們正面與祖地對上,那他們就不願意了。
是故,這與祖地對上的事,還得姜黎來,眾人之中,也唯有他,方才不懼祖地。其餘人,哪怕是帝辛,面對祖地時,也不免有幾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