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身在其中,看不到其中事
蘇府這邊除了前幾日所謂以梅院鬧鬼給膽小的吳大萌嚇暈過去了,就再無其他大事發生。
如蘇老太師與吳大宗師所說的風和日麗,風吹山雨打水,只是賞心悅目事。
晚輩們再如何鬧騰,長輩眼中都是一些趣事兒。
當然
蘇府如此愜意,倒也不是蘇府與世無爭,身處京城,哪裡有與世無爭之地,總不過是蘇文清這尊泰山還在,遮擋了所有風雨。更有蘇長安在,許多風雨不敢過來罷了。
蘇婉兒如今練劍,練的是與從前截然不同的劍式,她師父元汝溪如今已經寫了九個字,蘇婉兒從其中悟出了一些劍招。
諸如最近不斷練習的便是她自己起名叫『攛劍式』的招式。
而且姑娘大了,如今也喜歡學著蘇長安穿紅衣,一襲紅衣,腰間系個裡邊全是甜水兒而不是酒的小葫蘆,腰后懸著短劍,腰間別著一本今日她所看名為【萬氣集】的禮學雜書。
那晚上吳大萌突然暈過去,其實給蘇婉兒嚇得不輕,倒不是說吳大萌醒來后說又看到髒東西什麼的,而是她怕吳大萌出個什麼事兒。
但好在吳大萌醒來后,也沒什麼大事兒,頂多就是半夜三更依舊跑來自己床上跟自己一塊兒睡覺。
對此蘇婉兒倒是無所謂,反正好大一張床呢。
在鏡子前邊看了看自己,又拾掇拾掇自己后,蘇婉兒跑去大伯父蘇子沐院子那邊瞅瞅。
瞧見吳大萌一臉委屈巴巴站在那兒又被訓斥。
聽了會兒,發現又是在聽學時睡覺,才被大伯父訓斥,蘇婉兒無奈搖頭,天天睡成那樣,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困。
真就是跟哥哥一樣,對書本過敏,一看書就犯困了。
但當蘇婉兒轉身,就看到大伯母從遠處與三伯母一同走過來。
蘇婉兒走上前行了禮。
蘇劉氏如今肚子已經隆起,張先生交代每日要走走路,不能完全躺在床上不動彈,所以每日蘇張氏都會陪著蘇劉氏走走路。
眼下瞧著蘇婉兒這模樣,蘇劉氏看著蘇婉兒自己弄得髮髻那些,有心上手幫忙整理,卻發現無從下手。
蘇張氏笑著問:「婉兒這是要出門?」
蘇婉兒笑著點頭:「對啊,今天去師父那兒,好幾天沒去看他了,然後還要去一下洛爺爺那邊看看,想著叫大萌子一起,但看她這樣,我一個人去吧。」
蘇張氏笑了下上下打量蘇婉兒:「倒是越來越會捯飭自己了,都不需要我們做什麼了」
蘇劉氏有些失落看著蘇婉兒。
許久沒給這孩子穿衣服這些了,都是蘇婉兒自己弄。
蘇婉兒靦腆一笑,不過注意到大伯母神色失落,不由好奇了下。
蘇張氏笑著說道:「嫂子我們進去吧,讓孩子自己去鬧騰。」
蘇張氏看著蘇婉兒點了下頭,但才要說什麼,看到蘇婉兒袖子那裡沒弄好,就要去幫忙。
卻不想蘇婉兒自己就發現了,然後自己弄好。
蘇劉氏收了手,笑著說道:「路上小心些。」
蘇婉兒沒察覺什麼,笑著點頭:「好咧,大伯母也注意身子。」
說完,朝著蘇劉氏與蘇張氏行了禮后,轉身一蹦一跳的離開。
蘇劉氏看著蘇婉兒背影嘆了口氣。
蘇張氏笑道:「孩子總歸長大了,嫂子就別操心了,小心有了心病。」
蘇劉氏看向蘇張氏:「你還不是因為幽離也自己個兒煩?別人都是媳婦兒見婆婆緊張,你倒好,見著了幽離,你比那孩子緊張,連句整話都不會說了。」
蘇張氏立馬說道:「那孩子你又不是沒看到,為了立恆那個兔崽子竟然走了這麼遠路跑來,這樣好的姑娘,丟了咋辦,能不緊張嗎?丟了上哪兒再去找啊。」
說完,見蘇劉氏要說自己那日見著幽離后的糗事,蘇張氏立馬說:「快進去吧,走了好些路,你該坐著休息了。」
蘇劉氏看蘇張氏害羞了,不由一笑,而後看向遠處越來越遠的蘇婉兒背影,又嘆了口氣。
孩子們一個個長大。
但不知怎的,以前盼著快些長大少操些心,可這一個個長大,不讓自己操心又空嘮嘮的。
蘇婉兒輕咬著嘴唇,思考著剛剛大伯母是怎麼了。
可實在想不明白,就索性放到一邊,要去見師父,要想些買什麼東西好。
到了門口那邊,一隻黃狗好像早就等著了一樣,看到蘇婉兒馬上跑了過來。
蘇婉兒看到笑著感謝了到了狗過來蘇府下人,就招呼黃狗出門。
小黃狗吐著舌頭搖著尾巴,就圍著蘇婉兒轉,屁顛屁顛跟在身後。
買了幾方從亳州來的紙,又買了些酒跟吃的,蘇婉兒就朝著元汝溪那邊走。
國子監門口護衛知曉蘇婉兒身份,自然不敢阻攔,而國子監內那些學子們對於這位小姑娘許多人也是知曉,便是好奇這小姑娘帶著條狗怎麼能在國子監內如此自由,但身邊人一說,立馬不敢多言。
不過當來到元汝溪書齋的時候,元汝溪倒是不在,牧序坐在書齋內正在看什麼。
小黃狗去院子里追著蝴蝶玩。
蘇婉兒看到牧序才要行禮,卻是想到了什麼,馬上將買來的酒先送了過去。
牧序這個老秀才笑得合不攏嘴,就喜歡蘇婉兒這丫頭這一點,不像是其他人那般見面先行禮,那禮天天兒行,有啥可行的。
打開小酒罈蓋子,聞了聞,牧序更歡喜了,隨口笑問道:「送你師父的,送我能行?」
蘇婉兒點頭:「我覺得祭酒大人應該問,下次見面還能不能再來一壇?」
就這句話裡邊的人情門道,多少讀書人一輩子搞不來。
換做其他人,牧序這會兒高低要說上幾句,讀了幾本書就開始弄這些心思,但既然是蘇婉兒說的,牧序撫須問:「下次見面,拿你爺爺藏起來的酒?」
蘇婉兒點頭:「好!」
牧序笑得合不攏嘴,而後說道:「不愧是蘇文清的孫女兒,小小年紀的就是個人精!一壇壇酒,欠了你多少人情了都,今後不想見伱我還捨不得了。」
說完,牧序看到了蘇婉兒腰間書,於是問道:「婉兒,最近看的什麼書啊?」
蘇婉兒聽到,立馬錶情嚴肅起來,提及書本,自然不能嬉嬉笑笑了。
蘇婉兒答:「朱聖人的【萬氣集】。」
牧序笑著說:「挑了本好書啊,不過上次你還在看【十三問】,現在看【萬氣集】,咱們婉兒看來不僅僅要做劍仙,還要在嘴上不饒人啊。」
牧序並非是打趣,而是這兩本書,還真就是全在教你怎麼吵架的。雖說都是前朝聖人所編禮學書籍,可卻是公認的『吵架』法寶。
蘇婉兒嘿嘿一笑,倒也不去否認,但還是解釋了一下:「大姐姐說,學武先練嘴,劍再厲害,嘴上厲害些,還沒打先把人氣死!這就贏了一半了。所以我就想著多讀些聖人書,讀的雜了些,讓祭酒大人見笑,但是祭酒大人羅列的蒙學十六冊,我都讀熟了。就是【崔語解惑】有些迷茫,但每日練字都會抄寫,自己去想裡邊學問。」
牧序欣慰看著,笑了笑:「回頭拿著書,我帶你去崔家,他們家老祖宗寫的書,他們比任何人懂,當面直接問崔老頭,讀書死鑽牛角尖可不行。」
但說完,牧序不由一笑:「不過娘娘說的對,打架前先讓對面氣死,都不用動手!」
蘇婉兒咧嘴一笑,「那是,大姐姐說什麼都是對的!」
牧序老不正經,看著蘇婉兒打趣道:「有皇後娘娘,今後咱婉兒想找個喜歡的人,難嘍。」
什麼人能讓蘇婉兒改了『我大姐姐』這四個字啊。
蘇婉兒說道:「大姐姐跟我說,我還小,要努力練劍看書長學問,今後修齊治平,兒女情長對我還早,等時候到了,自己個兒就來了。但我覺得,就那樣吧,大不了不找了唄。」
牧序看著蘇婉兒這小嘴兒,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於是笑道:「你這話要讓你大伯母聽到,鐵定挨說!」
蘇婉兒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牧序知道蘇婉兒來找元汝溪的,於是說道:「你師父去找洛長風了,說是什麼劍道上一些事情,我也不懂。」
蘇婉兒點頭,倒也不跟牧序多客氣,主要看到了桌上祭酒大人正在看師父所編寫的解字講學的事情,馬上道了別就要去找師父。
牧序擺了擺手,目送蘇婉兒離開。
再看蘇婉兒背影,撫須而笑,看那紅衣小姑娘,如看將來又一位女夫子,還是位文武雙全女夫子。
洛長風依舊是那副樣子,每天擺下攤子,賺多少花多少。
但與以前不同的是,身邊多了個彩雲間。
這位胭脂榜第二的姑娘留在洛長風身邊,還是公孫楚女特意前來拜見洛長風的。
想著是讓彩雲間跟在洛長風身邊修鍊心性。
跟在洛長風身邊練的哪門子心性,洛長風知道,公孫楚女知道,但惟獨彩雲間自己不知道。
可師父讓她這樣,彩雲間自然照做。
洛長風倒也不推辭,自己徒弟造的孽,他這個做師父的不給擦屁股咋辦。
彩雲間一身素衣,戴著冪籬站在攤子一側。
洛長風與元汝溪兩人坐在那兒下棋。
不過元汝溪棋力不足,便是讓洛長風讓了十子,還是有些吃力。
不過本就不追求輸贏,所以洛長風從來會讓元汝溪一條生路,下棋是作料,喝酒才是真正做的事兒嘛。
各自飲酒,洛長風看著面前元汝溪,沒了一身實力,自然是感覺不到元汝溪身上太多變化。
但瞧著元汝溪樣子,洛長風笑罵道:「老頭子這兒,都快成你們倒苦水的地方了,一個兩個,有什麼事兒都跑來我這兒,這樣下去,生意還怎麼做,再這樣我可就要收錢了啊。」
元汝溪笑了下:「前輩總能說些戳心窩子的話,這方面,真沒人比得了前輩。」
洛長風不樂意了,立馬說道:「誰說的!我那徒弟就行,還有貓貓,跟你那個小徒弟!」
說完,洛長風說道:「之前婉兒那小丫頭沒事兒就來我這兒,來了也不打擾我,一直在旁邊等,我讓她別等,她給我來了句等人是很開心的事情,等著人了,再說話更幸福了。瞧瞧這話說的.」
元汝溪笑著不否認,自家徒弟被稱讚,打心眼裡開心。
不過洛長風馬上看著元汝溪:「不過,雖然如今啥也感覺不到了,但瞧你這樣子,是正兒八經摸到了門路?想走一走心魔局?來聽聽我的建議?」一邊彩雲間倒是對這位蘇家最年幼小姐也是心中訝然的,因為師尊說這小姑娘邁入止境那一刻,人間將再現一位劍仙。
但讓當下彩雲間驚訝的是,元先生竟然要心魔局了.之前不還只有六品實力嗎?
洛長風瞥了眼彩雲間,笑著說道:「他的六品跟你們的不一樣,他這個六品是一直憋著,用自己走的這條路,把自己憋了二十來年,畢竟天賦擺著,也就是憋著了,否則早就問一問心魔局了。而且你別瞧著如玉,賒月那些丫頭九品了,但要是以前八品的時候,那倆小丫頭都不見得打得過他這個六品。」
彩雲間恍然。
元汝溪笑著搖頭:「我沒有前輩說的那般厲害,而且也不見得能過了心魔局。」
洛長風立馬陰陽起來:「啊,對對對,不厲害!除了郁桃花,就數你小子在劍客風頭盛了,徒水劍的名號,讓多少姑娘丟了手絹帕子。」
元汝溪汗顏,但馬上正經說道:「我並非是打算試試心魔局。」
洛長風抬眼看元汝溪。
元汝溪拿起酒開口:「門打開了,路我想讓婉兒去走,她,我想讓她走的更遠一些。」
洛長風看著元汝溪,想了片刻后問:「是見到了那位后的念頭?」
元汝溪苦笑:「我雖然實力弱,但與許多劍客交手過,以為劍道便是如此,抬眼便可見。但是那一夜,那位讓我豁然開朗寫出第一個字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何為皓皓明月,何為米粒。」
洛長風皺眉問:「如今幾個字了。」
元汝溪說:「字沒有盡頭。」
聽到這句話,洛長風表情一怔,隨後看著元汝溪:「就你這五個字說出來,你若走這條路,做那第一人,二十年內追上郁桃花我不敢說,但與如今閉關的連星瀾,可一較高下,更高處,可入十人之列。」
元汝溪搖頭:「我不是很在乎這些,只是我以前眼界窄,以為我寫出幾個字,這條路就通了,但後來見著了那位才知道,字無盡頭,如劍無盡頭,但我也就這樣了,婉兒不一樣,換她做第一人,看得更遠。」
洛長風當下沒了嬉皮笑臉,看著元汝溪:「代價想過?」
元汝溪笑著說:「所以這不是前來找前輩,想要問問您,婉兒能否追得上那位.」
洛長風噗嗤一笑:「老頭子一個廢人,你問我這個?而且你都打算讓道了,咋.還想著能不能追上那位?自己個兒心裡不信自己徒弟?還是你那夜所見,實在壯觀?」
元汝溪沉默不語,只是喝了口酒,「我怕若是追不上,浪費了婉兒一生。」
洛長風聽到立馬開口:「哎呦呦,還矯情上了,瞧瞧這位元先生多情多自擾的樣子,整的跟誰把他怎麼著了一樣.」
彩雲間聽不下去。
元汝溪苦笑著看向洛長風。
洛長風說道:「決定了讓路,想這些幹啥,咋練劍就要追那位?縱觀古今就劍道上只冒出來那樣一位,是你對婉兒的期待,還是說覺得婉兒練劍就必須追上那位,婉兒那丫頭練劍是給你練的啊!」
但說完,洛長風突然明白了什麼,指著元汝溪罵道:「要不說你們讀書人心眼兒多!這是知道老頭子這輩子廢就廢在一個追上,所以特意跑來變著法聊這事兒是吧!」
元汝溪開口說道:「若是不追上那位,婉兒天資白廢。否則,不如不與我練劍,隨了那位更好。」
洛長風看著元汝溪,倒也不陰陽怪氣了,想了下后開口:「身在其中所以沒看開?」
元汝溪疑惑看向洛長風。
洛長風眼睛朝著一邊看了看。
元汝溪扭頭,就看到蘇婉兒朝著他們這邊小跑著過來了。
才過來,蘇婉兒立馬朝著洛長風與元汝溪行了禮,又跟彩雲間問了好后,一屁股坐在馬紮上,然後說著累死了,還說了去國子監找元汝溪。
那條小黃狗就趴在蘇婉兒腳邊,見著洛長風伸過來牛肉,一口咬下。
洛長風笑著看蘇婉兒,然後朝著元汝溪說道:「好好聽著啊。」
元汝溪愣了下。
洛長風看向蘇婉兒:「婉兒啊,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讀書.」
蘇婉兒愣了下,但馬上回答:「為了成為大姐姐那樣的讀書人!」
洛長風接著問:「練劍又是為啥。」
蘇婉兒奇怪的看著洛長風,不明白為什麼問這些,但還是斬釘截鐵回答:「為了成為大姐姐那樣的人!」
然後看了眼自己師父,補充了句:「然後把以前擊敗過師父的劍客,一個個收拾一頓。」
洛長風笑了笑接著問:「等做到你大姐姐那樣的人了呢。」
蘇婉兒立馬說道:「您說啥呢,那可是大姐姐啊,我哪兒能成大姐姐那樣的人啊,這輩子都沒戲了,頂多就是一直學,畢竟大姐姐好多我要學習的地方呢。」
洛長風笑的都眯眼了:「做不到不覺得心裡難受?」
蘇婉兒搖頭:「大姐姐那樣的,我本來就做不到啊,那可是大姐姐啊,我做不到不是很正常嗎?我只要隨時都能見到她就滿足了。」
一副理所當然,毫無所謂。
而且頭仰起,一臉驕傲,心裡邊嘟囔了句,大姐姐不知道現在幹啥呢.
洛長風笑著揉了揉蘇婉兒頭頂,然後看向元汝溪:「見著沒,練劍讀書是為了我那個徒弟,你想啥呢,而且就後邊這話說的,比咱倆看得都開,輪的著你擔心?」
元汝溪看著蘇婉兒。
倒不是對蘇婉兒回答這些驚訝。
而是一下子明白剛剛洛前輩所說,身在其中沒看開的意思。
蘇婉兒好奇看著洛長風,又看看自己師父。
很奇怪,很好奇!
元汝溪被罵了一頓,但也苦笑了起來。
師徒兩個在洛長風這邊待到了傍晚,直到老頭子收攤才離開。
元汝溪送了蘇婉兒回家。
然後獨自走在街道上,想到白天的事情,無奈笑了笑。
但才走了沒幾步,聽到蘇婉兒聲音,回頭看去,就看到自己徒弟手上拿著酒罈,來到他跟前後,蘇婉兒開口道:「師父,這個你拿著喝,別給祭酒大人看到了,我今天送了他一壇酒。」
元汝溪點點頭后,看著蘇婉兒跑回蘇府。
看著蘇婉兒兩三下跳上那高高台階,朗聲道:「婉兒,慢些走。」
蘇婉兒聽到,回頭看向自己師父笑著點頭:「好!」
元汝溪含笑回頭,心中茫然了卻,只求徒弟今後慢些走,慢點兒走的穩。
蘇婉兒回了以梅院后,吳大萌正在抄書。
蘇婉兒沒去打擾她,而是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大伯母的事情。
事情嘛,一件件的來。
大伯母的事情排在前邊,所以蘇婉兒先想想。
不過就在蘇婉兒想的時候,蘇劉氏帶了吃的過來,好幾樣菜,然後蘇劉氏更轉身又去小廚房那邊,攔都攔不住。
蘇婉兒看著大伯母背影,有些惆悵,總感覺大伯母最近乖乖的。
倒是得了蘇劉氏命令的吳大萌總算不用抄書,跑到桌子旁邊格外舒心,拿起雞腿就吃了起來,但看著蘇婉兒有心事兒,吳大萌問:「你咋了見到髒東西了?」
蘇婉兒白了眼吳大萌:「你以為我是你啊。」
但說完,看著吳大萌,蘇婉兒問道:「大萌子,你覺得最近大伯母有沒有不對勁兒的地方」
吳大萌疑惑了下:「沒有啊。天天護著我,給我吃的,還幫我罵先生,沒變啊。」
蘇婉兒皺眉,將自己奇怪的事情說了出來。
吳大萌眨著眼看著蘇婉兒,然後說:「這樣啊。」
蘇婉兒詫異:「你知道啦?」
吳大萌點點頭,然後拿起一邊一盤菜,捨不得全部倒下去,所以就倒了些湯水到蘇婉兒衣服上,然後拿著油手,摸了摸蘇婉兒嘴跟臉蛋,連帶著扯開了蘇婉兒袖子。
蘇婉兒一下跳起:「吳大萌!欠收拾啊!」
吳大萌沒理會蘇婉兒,而是轉頭跑到院子:「師娘!你快來看蘇婉兒這孩子一點兒也不讓你省心!」
喊完,吳大萌看向蘇婉兒一臉認真嚴肅:「交給我!」
蘇婉兒疑惑。
而這時候,蘇劉氏在身邊婆子攙扶下快步走了過來,當看到蘇婉兒這模樣,當即說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怎麼跟你大姐姐一樣,瞧著讓人省心,但盡做這樣的事情.」
說著,蘇劉氏走上前,拿出帕子給蘇婉兒擦嘴,嘴上依舊碎碎念『跟長安一樣,就是讓我不省心』,可眉宇間卻是舒展了許多,像是很開心蘇婉兒這樣一樣。
蘇婉兒看得清楚,愣了一下后,抬眼看向吃完雞腿拿著水盆羊肉吃的吳大萌。
吳大萌抬眼,朝著蘇婉兒豎起大拇指,一臉現在好了的表情。
蘇婉兒一臉茫然,可低頭看大伯母樣子,沒來由感覺大伯母好像很開心。
於是不由笑了出來。
蘇劉氏見狀罵道:「笑笑,就知道笑,跟你大姐姐一個樣子,等下快去把衣服換了.」
……
薊州城這邊.
某位皇後娘娘接連兩個噴嚏打完。
一臉嚴肅看向李錦繡:「錦繡,你快去看看貓貓。」
李錦繡疑惑看向皇後娘娘。
蘇長安揉了揉鼻子,一臉認真說道:「接連兩個噴嚏,肯定是那丫頭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李錦繡無奈。
一邊夏鳳翔翻了個白眼,繼續看手上漠北那邊送來的信,懶得理睬蘇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