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飛瀑之流
車速不快，微風拂面。夕陽西下，照射在河面上一片金光。張凡醞釀著怎樣開口，「工作忙嗎？不行，沒啥特點。吃飽了沒？有點二，你媽媽好了沒，這個已經問過。」
「你畢業兩年就開始去其他醫院做手術，看來以前也是一個學霸啊。」邵華等了半天，張凡就是不開口，車裡氣氛有點尷尬，她就先說話了。
關於這個學霸，張凡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敢認，以前忙著賺學費，學習勉強能混過去，要是按現在的水平來說，也算一個學霸了，可人家邵華問的是以前。「沒有，就是在縣醫院的時候去青鳥市進修了半年，那邊醫院大，人多，練手的機會多。」
「哦，青鳥美嗎？我還沒去過。」邵華看著車窗外的茶素河，張凡側目一看，夕陽的餘暉照在邵華的臉上，一圈淡淡的光暈。「美，真的很美。」
邵華轉頭白了張凡一眼，張凡有點不好意思的趕緊回頭面向前方，又趕忙說道：「不過那邊的大海也不是很藍，可能是黃河入海的緣故吧，一點都不湛藍。今天謝謝你了。」終於把想說的說出來了。
「不用。你經常出去做手術嗎？是不是特別忙？」
「也不是，就是偶爾有，也不是很忙。就是有時候比較緊急，病人生病也沒辦法預約預知，碰到幾點就幾點。」張凡開著車，順著濱河大道，慢慢的行駛著。
「你是怎麼來的邊疆省。你老家是那的？」
「哎！當年大學擴招，本科生太多，當地沒辦法接收忽然多出兩三倍的學生，學校就聯繫了個西部支援，我們就來了。我家就在肅省的一個小縣城。」
「你多久沒回家了？沒準備調回去？」
「兩年了，五月份我準備回趟家，我妹妹要高考了，我要去看看，不然不放心。醫院的編製不屬於公務員，沒辦法調動的。而且我還沒打算著離開。」
「那以後呢？」
「以後？或許到了主治，會去看看大型的醫院，更先進的治療。誰說的上呢！」張凡有點感慨，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妹妹要上大學了，這邊收入不錯。
「是不是覺得這個地方太小了？有點不甘心？其實我挺喜歡這裡的，人又不多，四季分明，壓力也不大。下班了還能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像在大城市，天天忙忙碌碌的，雖然賺錢很多，活的其實很壓抑。」
「這裡確實是個好地方，剛畢業的時候，是有點不甘心，交了那麼多的學費，就算買工作也得買個好地方的工作啊。可是兩年下來，才發現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誤。不過人在年輕的時候不能太安逸，父母在漸漸的衰老，等過幾年有了孩子。不管身在何處，壓力都會不請自來的。而且我家條件不是很好，父母都是下崗工人，現在妹妹又要上大學，她學習很好。」
一直看著窗外的邵華忽然轉過了頭，第一次面對著張凡說道：「看不出來啊，你想的夠遠啊。聽賈蘇越說你在醫院特別受歡迎是不是。而且你也不像是家裡條件不好啊，有車有房，成功人士了！」同齡的女生不管在身體還是思想上，一般情況下是比男生成熟。
要了解，不單是了解一個人表面的東西，還要了解他的想法，他的世界觀。邵華就是慢慢的從聊天中掌握張凡的世界觀，人要朝著長遠的看。張凡出門有車，還買了房子，好像是家裡很有錢的哪一種，邵華潛意識裡有點防備張凡。
都是成年人了，不是說家裡有錢不好，而是家裡越有錢，可選擇性就越多，說不定就是心血來潮。大家都不小了，已經過了很輕率就去做決定的年紀。
「呵呵！還真不是，我給一個房地產的老闆做了幾次治療，她感覺很有效，車和房算是治療費用吧，不過房子我是貸款了，你是知道的。而且我家條件真的一般，最後一年的大學學費都差點沒湊出來。」張凡實話實說道。
「你的治療費真夠貴的啊，你給我媽媽看完病，沒收治療費，是不是嫌給的少啊，我父母都是農場的工人，我才上班兩年，也就是個小職員，都是普通老百姓，可沒房子和車送給你啊。」說完邵華盯著張凡。
「哪能呢，我怎麼能收阿姨得錢呢。」錢是不會收的，因為張凡所圖甚大！
「回去吧，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邵華目的達到，就準備打道回府，這就是家教和矜持的表現。
「那好吧。」張凡一看邵華很肯定的說，就掉頭返回，快到邵華家的時候，張凡很扭捏的說道：「那個，我們還能交往嗎？」回程的路上，張凡才尋思過來，邵華這半天原來是摸底呢！既然摸到了，那也該攤牌了吧。
「你想好了嗎？」邵華微笑著面對張凡，又說道：「你了解我嗎？還是等你想好了，確定好了，再來問我。現在的你就是衝動而已。」
到家下車，邵華站在路邊目送張凡離去。「我怎麼沒想好，我怎麼就是衝動了！~」在車裡，張凡自言自語的。論成熟，邵華真的比張凡更成熟更理性。
回到宿舍，張凡趕忙拿出電話，打電話發信息給邵華：「我到宿舍了。」張凡臨走的時候，邵華讓他到了以後發個信息。
時間不長，邵華的簡訊到了：「那就好，趕緊休息吧，飛瀑之流，奮迅高亢卻無長久，我不著急，等你真的想好了再說。不用回復，好好休息，晚安。」
一夜無話，張凡躺在床上還沒怎麼思考，就被疲倦帶進了睡眠。早起常規跑步鍛煉。到科室后，給陳主任說了一聲，這一個月就來了一台換髖手術，在張凡的幫助下，陳琦終於主刀做了一台，現在越發的對張凡客氣。
昨天王亞男從袁濤手裡搶了一個鎖骨骨折的病號，袁濤側面打聽過王亞男，知道她的情況后，對她一點都不計較。這個鎖骨就是一個斜型骨折，上個鋼板就行了，很簡單，她想自己親自做一次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