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三年
市醫院的專家來縣醫院坐診，消息很快就從政府傳到各機關單位。一時間門診病號劇增。手術也多了起來，普外的楊主任在門診抓緊時間收病號。
「市裡的主任來醫院了，你這個是微創手術，肚子上打三個眼就做了。」
「對，專家親自做，這個你放心。」
一個早上，老楊就收了三個膽囊一個闌尾。下了門診讓科里的醫生抓緊時間做檢查，然後他去外二科找張凡。「張醫生，明天有幾個膽囊和闌尾，你有時間沒。」
張凡說道：「楊主任有時間呢。你安排吧。」這幾天，骨科的手術也不少，取鋼板的，關節退行性病變的，也很忙。醫院直接給老李掛了個外科專家的門診，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帶著王亞男去上門診。他說王亞男寫，小姑娘利索的很。早上有台取肱骨鋼板的，老陳帶著李亮上了，張凡沒上，他要出去一下。
開著車張凡去了巴圖家，都半年多了。巴圖的案子還沒個說法，這次門開著，停好車，張凡進去后，發現巴音也在。「嫂子，我來看看你，巴院長有消息了嗎？」巴圖的媳婦挺清秀的一個女人，這半年天氣，蒼老了不少。
「張凡啊，快進來坐，你巴圖哥的事情有眉目了。謝謝你啊，讓你費心了。「
「有消息就好。」張凡坐下后，巴音忙著泡茶遞煙。
「張哥，我叔出事後，醫院就你來過，哎！」
「看不看的也沒什麼關係。你去給張凡醫生拿點乳酪。」
「嫂子，現在巴院什麼情況。」巴音叫張凡哥，巴圖又是他叔叔，哎！
「退賠，罰款，然後找了一個部落的親戚，在省城的司法這一塊，幫了幫忙，最後判了三年。」說著話，她就開始流淚。
「嬸，你再別哭了，再哭眼睛都看不見了。三年時間快的很，轉眼就到。你要愛惜你自己的身體。」巴音勸了勸后，對張凡說道：「張哥，你吃點，這次算是花了大錢了，就這都要判三年，哎！」
坐了一會，張凡勸了幾句，和巴音聊了一會就出來。三年說長不長，也算是個好消息。回到科室巧不巧的碰上下門診的王亞男，「累死了我，你又脫崗，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陪李主任上門診。」其實也不是特別累，畢竟沒有市裡的病號多，可不患貧而患不均，她坐了一早上，而張凡悠閑自在的，她是氣的。
張凡直接說道：「想不想主刀做手術了，想的話趕緊給我倒點水，我還要去市裡呢。」
「給，嗆死你。」往張凡手裡扔了瓶不知道誰給她的飲料，扭頭就走。
第二天，張凡早早的就去了手術室，老李要去上門診，結果王亞男一看張凡去了手術室，她就拉了一個新入編的醫生去給老李打下手，她也去手術室了。她以為骨科有手術。縣醫院就三個手術間，兩個外科各一間，婦產科一間。她進手術后發現張凡去了普外的手術室。
手術室里，老楊拿著病歷遞給張凡，說道：「張醫生你看看，檢查都正常，可以做手術。」張凡看了看病歷，說道：「行，那就開始吧。」
洗手、消毒，開孔、打氣，鏡頭進腹腔，張凡有條不紊的開始，站在手術門口的王亞男懵逼了，「這傢伙竟然連普外的腹腔鏡都會做。還是人嗎！」她有點委屈，堅持了半年，她覺得只要努力下去，遲早會趕上他的水平，結果回頭一看，這個不要臉的玩意竟然半路改道跑高速了，她特想大聲的喊一聲：牲畜！
普外把手術都放到了早上，張凡一台接著一台做，最後一台是闌尾，老楊想說又不好意思的表情，被張凡看到了，「怎麼了，楊主任。」
「張老師，這台闌尾能不能讓我做一下，膽囊沒把握，闌尾有點心得，你幫我把把關，成不。」他都說不利索了，張凡的年紀和他兒子差不多，他真的不好意思，太尷尬了。
「行，哪我幫你扶鏡子。」看千遍手術不如親自做一次，張凡扶著鏡子，給老楊說著關鍵點，時刻保持著關注。手術不是開玩笑，人命關天的事情馬虎不得。老楊第一次做腹腔鏡的闌尾，雖然不是很緊張，可到底還是腹腔鏡子用的不多，手生的很，做的很慢。
張凡也不著急，不是誰都有系統的。終於做完了，老楊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干普外二十多年，竟然一個闌尾手術讓老楊我滿身是汗，張老師謝謝了。沒有你站檯子，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親自做上一台腹腔鏡手術。」
「楊主任客氣了。」張凡笑了笑。
「真不是客氣。張老師，你今年執業考試應該沒問題吧。」
張凡納悶了，怎麼忽然關心起我的成績來了。「應該沒問題。怎麼？」
「是這樣，我們醫院指望院長支持是希望不大了，說句不好聽的，院長心思就不在業務上。可是我們還算年輕，要是哪天真的不在醫院幹了，出去打工，做為一個普外科醫生連膽囊腹腔鏡都做不下來，誰要啊，以後開腹手術慢慢的就會淘汰，我想你成績下來以後，我一周或者兩周彙集幾個專科病號，你抽出一天時間來帶帶我們行不行。這事院長肯定不會支持，所以勞務費上，就虧欠你一點。我也豁出老臉才給你說的。」其實老楊聯繫了好幾個市醫院的普外醫生，結果人家一聽費用，直接拒絕，沒辦法，老楊打起張凡的注意。
錢多錢少張凡不是很在意，多一點更好，少點也行。張凡痛快的說道：「行，錢不錢的，你們看著給就行。好歹我也是從縣醫院走出去。」
「哪真是謝謝你啊，真的萬分感激啊。」因為醫院院長的問題，老楊也不太想在縣醫院待了。他孩子在南方上的大學，馬上要畢業了，不願意回來。老兩口尋思要不跟著孩子去，結果打電話問了當地好幾個醫院，一說是普外醫生，首先就問問會不會腹腔鏡。
下了手術，張凡剛回到外二科，王亞男就追著張凡問：「你竟然會做普外手術!」然後拿了一個鏡子出來，對著張凡喊道：「現形吧妖怪。」
「是不是這幾天不累。虧你想的出來。」王亞男太受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