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羈絆（終章）

巢大殿。

莫亞的覺醒儀式已經進行到了最後的時刻，此刻，無數的查納能量受大殿正中處符文的指引而凝聚在四周，彷彿浮動的紅色煙雲一般圍繞著十二始皇流淌，並漸漸加入到這個符文陣之中，匯聚成金字塔型的能量水晶。

此刻，這股能量的龐大程度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而符文陣的中心，旋轉的太極符越轉越快，伴隨著無數電花的閃爍，突然往下一凹，接著，密密麻麻的花紋蔓延開來，整個大殿的中心都開始向下沉。

當這一切停止的時候，身處於符文陣中的十二始皇驚訝的現，他們早已身處於一個從未見過的神秘之所。

在聖巢中生活了兩百多年，十二始皇從來不知道，原來在聖巢之中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此刻，除了西德里克還面色如常之外，其餘始皇都驚奇無比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個極為曠的地方，在符文陣完全降至底部之後，一個一米高的圓柱體漸漸從莫亞的腳下升起，而前方巨大的弧型牆壁上，如~般的符文正在不斷閃爍，並漸漸組成一幕幕規模龐大的星際圖。

隨後，一陣陣轟鳴聲響徹個密室，十二根巨大的圖騰柱從密室的各處升起，而當圖騰柱完全升起之後，分別從底部彈出一個一人高的水晶棺。

「躺進。」莫亞收回了額頭上的黑白觸鬚憊的說道。

已經完全醒的西德里克第一個進入其中，而其他始皇雖然心有惑，但見到西德里克進入后，也紛紛躺入自己圖騰柱下的水晶棺之中。

見所有人都已經準備緒，莫亞肋下的六根黑色觸手猛的竄出，如閃電一般在面前的圓柱體表面不停的點擊個個閃亮的符文不斷閃爍，頓時，整個聖巢都開始顫抖起來，外壁處不斷有腐朽的石塊凋落，而飄散於整個聖巢中的查納能量則立即積聚起來，凝化成水晶狀，對聖巢進行一次全面的修補。

進行到這裡。可以說亞地準備工作已經完全就緒。接下去完成整個計劃就是時間問題了。而他地使命將從這裡開始。

「就要離開了呢……傢伙一定會很惱怒吧……」看了看四周已經進入覺醒程式地十二始皇。莫亞腳尖一點。身形猶如絲毫不受重力影響一般漂浮而上。通過穹頂來到了聖巢地大殿。

在全部凹陷進底層地符文陣邊緣輕輕一按。頓時。流光亮起。一個半透明地保護膜覆蓋在大殿地面上。將聖巢地核心之處完全保護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后。莫亞非常確信在哪怕十二大公爵聯手。也沒辦法將這層保護膜轟開。它已可以完全保障十二始皇能夠在不受任何打擾地情況下。完成這次最後地覺醒。

「該去見見他了吧。畢竟……我還欠他一個解釋。」

莫亞收回了觸手。正想離開之時。卻現穹頂處。一股驚人地氣息正在飛逼近。

「亞瑟？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這麼快的就衝破防禦？」莫亞的黑色長如靈蛇般瘋狂飛舞，濃郁的黑色氣息自他的身上爆出來成如火焰般的黑色煙雲，籠罩全身。

『呼』的一聲，一片巨大的陰影自穹頂的孔洞中落下時，狂暴的氣息撲面而來聖巢內形成一股駭人的氣浪。

「總算找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自巨蟲近五米長的巨大龍翼下出現，隨著龍翼的緩緩收起克如寒星般閃亮的眼眸死死鎖定莫亞。

「是你？」

莫亞的聲音中透露出他內心的驚奇，他萬萬沒有想到股龐大氣息的源頭，居然是他所熟悉的瑞克，而在他的認知中，不久之前的瑞克顯然還沒擁有這股力量。

「很意外是吧，說實話，我也很意外。不過這隻能說明，是上天要我來阻止你，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命運。」

瑞克全身包裹著晶鎧，一步一步的走近莫亞，而在其身後，形如飛龍的巨蟲已然開始積蓄氣息，形成如水晶般的戰鬥擬體。

「你欠我一個解釋，現在，該是你說明的時候了。」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我和你的緣分其實在伊索城最後一次見面時，便已經結束了。」莫亞低著頭，六根黑色的觸手緩緩自肋下鑽出：「你該去過你的生活，至於我……我已經找到了我的新生。」

「你的新生？你的新生就是放棄自己的種族，背叛自己的同族嗎？」瑞克憤怒的咆哮，他無法接受莫亞的這種背叛，或說，他無法接受莫亞放棄自我的事實。

「你不懂，你只是把你的思想強加到我身上罷了。」莫亞嘆息著搖頭，他看著瑞克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我現在是那美克人，是那美克人中最尊貴的傳承。給予我種族新生，這就是我的使命，也是我最想要做的事！」

「這麼說……你已經不準備再回頭了？」瑞克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已經無法抑制住內心奔騰的情緒。

「從我覺醒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已經無法回頭。」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瑞克猛的抬頭，眼神中燃燒著炙熱的目光，他雙手猛的一甩，頓時，電光撕扯，兩

長的戰刀出現在其手中：「我只能打倒你了。」

「哼！」

莫亞冷哼一聲，身影突然化做一道黑芒，突襲至瑞克身前。

雙刀閃電般在身前交錯，瑞克在擋住莫亞突襲的下一刻，身形便騰空而起向後一個空翻，而與此同時，近十米高的晶體狀戰蟲擬體飛撲而至。

『轟！——』

巨大的衝擊力的地板寸寸龜裂開來蟲擬體的巨大攻擊力足以摧毀山巒，但是面對莫亞，十米高的戰蟲擬體居然被六根纖細的觸手死死捆住無法動彈。

如火焰般的黑色氣息瞬籠罩戰蟲擬體，它那幾乎無法摧毀的晶體身軀居然在黑色火焰的包裹下如蛛網般裂開，星星點點的晶體碎片如雨點般墜落，猶如鑽石一般爍著璀璨的光華。

但就這時，巨大的十字光華從天而降，莫亞如鬼魅般縱身飛退，但依然被這華麗的光華所擦到，被遠遠的震開，而聖巢堅硬無比的地面在這一擊之下，頓時被撕開了一道十字型的巨大裂縫。

「該死！」

莫亞咬牙去身上已經破損不堪的黑色長袍，他望向幾乎支離破碎的地面，只見紅色的查納能量正在飛修補著受損之處，而他最為關注的保護膜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波及。

「你不該激怒我，我根本明白，我沒有與你為敵的意思，如果我想做什麼，我早就可以殺掉你。」莫亞額前的白色觸角一閃，只見無數符文方程式在其身前閃爍，當光芒熄滅時，一柄晶瑩剃透的水晶長矛出現在其手中。

「你在組建軍隊，你讓個聖巢充斥著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能量你還在讓你的十二位始皇完全覺醒。你所做的這些，讓我無法相信你沒有惡意。」瑞克持刀逼近，而受損的戰蟲擬體也在吸收著查納能量修復傷處。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離開而已。」

「離開？」對峙中的瑞克突然一愣，他似乎無法理解莫亞所說的話。

「對，離開。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星球，回到我們自己的世界，這就是我想要做的！」莫亞抬起長矛，指著巨大的聖巢說道：「這就是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工具現在，我們將乘坐著它再次離開。我所要做的，僅僅是如此而已！」

「離開？離開需要組建軍隊？你不覺得你的謊言太過幼稚了一些嗎？」

「幼稚？這只是你的看法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是站在你的立場上揣測而已。」

「那麼……告訴我果你的解釋能夠讓我相信的話。」瑞克放下了刀，他選擇暫時相信自己的摯友。

看到瑞克放下刀亞也拋掉了手中的長矛，走近瑞克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解釋是對於你的認知來說，或許我的解釋會讓你感覺太過荒謬，所以我一度曾打算默默的離開，只是……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執著到這種地步。」

「你到底瞞著我在做些什麼！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暗中徘徊在我的身邊，你為什麼這麼做！」瑞克激動的揪住莫亞的衣領，長久以來積鬱在心中的情緒終於全部爆出來。

「那一直都是巧合，只能說，是你我命運中的羈絆而已。在這一段旅途中，我覺醒了我應該去完成的使命，而你，也找到了自己今後應走的道路，不是嗎？」

「覺醒？什麼時候？」瑞克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

「就在你孤身迎戰帝亞哥海狼軍的時候，那時的我正在帝亞哥的旗艦上，而在那裡，我見到了鋼之暴君，從他那裡感受到的氣息，使我真正想起了我是來自哪裡，我真正的使命是什麼。」說到這裡，莫亞突然頓了頓，大笑：「如果我沒有那次的遭遇，或許我現在的目標真的是統治世界也說不定呢。」

「你的使命……究竟是什麼？」

「這個故事很長，不過我們現在還有時間，所以我可以向你解釋。」莫亞將手指向天空：「在兩百多年前，聖巢降落在這個星球之上，這便是第二次衝擊，而之後便生了百年戰爭，這些都是你所了解的事。但是你不了解的是，聖巢其實是來源於你的世界之外的另一個星球，另一個文明，而我們，其實也是那個文明的一份子。」

「第二次衝擊？」瑞克不解的看著莫亞。

「對，這並不是我們的文明第一次降臨地球。第一次衝擊是生在一億六千萬年前，當時個世界上似乎還沒有人類存在。」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避難。」

「避難？」

「對。」莫亞努力尋找著措辭，試著解釋道：「我們的文明和人類不同，我們擁有鮮明的等級制度，而傳承是作為掌控文明的最高掌權而存在的。但是，傳承卻並不是只有一個。」

「內戰？」瑞克很自然的聯想到了人類，在人類世界中因為權利而燃起的戰火也從未停息過。

「可以這麼理解，但我們的文明中，這卻僅是一次智慧與力量的競賽而已。而作為這個競賽的核心，便是傳承和追隨著他的十二氏族。」

十二氏族很明顯就是十二始皇，而

蟲人對莫亞的稱呼，瑞克有一些明白了，問：「這麼敗？」

「沒錯，我們這一支是失敗，而按照族規們必須離開那美剋星，所以，還是卵狀的我們被送到了這個那美克人曾經來過一次的星球。只不過，接下去生了很多意外罷了。」

「既然你們是來避難的失敗，你們為什麼要攻擊人類？」瑞克想起了百年戰爭結束后，始皇對於人類文明的清洗，這已經絕對不是一次避難了，而是裸的入侵。

「那得怪你們人類的佔有慾，還有你們對這個星球的侵蝕度遠遠過了我們的預計。另外當時的我並沒有孵化，所以沒有得到引導的十二氏族只是根據本能在保護自己而已。只不過，對於當時的人類來說，他們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令你們無法理解。」

「人類侵蝕這個星球？」

「沒錯，人類的本就源於第一次衝擊，如果沒有第一次衝擊，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人類，而我們那美克的後代，將會成為這個星球的統治。但可惜，第一次衝擊似乎使你們的種族得到了一個進化的契機而一舉在萬物的生存競賽中脫垠而出，成為了萬物中最強大的存在。只是，你們的進化本來就是意外們的種族在先天上並不佔有優勢，所以你們通過開智力來擺脫生存競爭外力開改變自然法則。沒錯，你們確實做到了破壞自然法則的結果，是毀滅性的。」

「我不太明白你說的……」瑞克些懵住了亞此刻說所的東西，他完全無法理解。

「那是為你沒有見過上一個時代的景象，整個世界都被灰色的建築佔據，天空中永遠籠罩著灰濛濛的霧氣，就連雨水都是腐蝕性的酸雨。如果你看到，你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個可以生存的好地方。」

「所以，始皇摧毀了這個文明？」

「對，因為它不該存在。十二氏族，只不過是讓世界重新回到它應走的軌道而已，當然，其中確實攙雜了一些私心。」

「那麼你呢，自始至終，都站在一個那美克人的立場上在說話，難道你忘了，你也是人類中的一員！」

「不，我曾經是，但在已經不是了。我已經把我的生命與傳承分享，現在，我早已不屬於人類，我所走的道路，也是傳承應走的道路。」

「你要離開這個世界？帶著你的軍隊？」瑞克終於明白莫亞組建軍隊的用意了，但是他更明白的是，這一次旅程對於莫亞來說，或許將是生命中的終點。

「我將開始我生命中最精彩的時刻。」

「可是……可是對於這個世界，你難道沒有一絲留戀？」

「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我唯唯諾諾、沒有力量、沒有權利，我不希望我的一生永遠只能看著你的背影，這不是我想要的。你，沒有權利阻攔我！」

「……」

瑞克愣住了，他終於明白了莫亞決心離他而去的原因。每個人都有追逐自己夢想的權利，人，永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永遠只想一相情願的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他人，卻不去思考，自己所賜予的究竟是否是對方所需要的。

他也是一樣，他貪戀於與莫亞之間無憂無慮的那段快樂，他希望把這份快樂永遠的留在身邊，他並沒有真正站在莫亞的立場上去考慮，他只不過是按照自己的希望，想去為莫亞安排人生而已。

「我明白了……」瑞克低下頭，此刻，他終於明白，那份轉瞬即逝的友情早已消散，心中的執著，只不過是自己對夢想中畫面的期盼，而這終將無法實現。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瑞克看著莫亞，他知道，這將是兩人生命中最後一次相逢。

「馬上，等十二氏族覺醒完成，我們便會離開。」說到這裡，莫亞突然頓了頓：「不過，我只會帶走那美克人，至於那些未完成品，就看你的意願了。」

「我的意願？」瑞克不明白。

「如果我們真的全部離開，你覺得失去了隱憂的人類世界會容忍你的存在嗎？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其實，你也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人類了。」

「……」

瑞克啞口無言，他不敢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他知道，莫亞說得是對的。

「我想，你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亞瑟和其他大公爵已經來了，我會下令停止戰鬥，當然，你也需要去和他們解釋一下，順便談談你們的未來，畢竟，那十二個人，才是你真正的同族。至於接下去你們要怎麼做，我想你會想出一個答案的。」

十二位始皇、十二位大公爵，兩之間有著驚人的相似，而接下去，當莫亞帶著他的人真正離開，瑞克該何去何從，抹殺阿爾曼斯荒原上的蟲人部落回到人類世界？

或是代替十二始皇，成為阿爾曼斯荒原的統治，在這片海洋的另一端，默默凝視著曾經養育過自己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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