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銀票
聽著皇甫傑的話,歐陽東亭不以為意,他低聲開口,「那是你的兄弟至親,你心裡著急,這是可以理解的。」
「謝歐陽兄大人大量。」
皇甫傑說完之後,他轉而看向夏傾歌的方向。
誠如歐陽東亭所說,讓皇甫霖陷入危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一無所知,這麼去搜,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有危險的。
現在,或許只有夏傾歌能幫他們。
因為,夏傾歌的手上有靈雪獒,據傳,靈雪獒是極喜歡毒的,若是夏傾歌肯讓靈雪獒出手,那想要找到皇甫霖身上的毒物,也就不難了。
只是,皇甫傑也知道,皇甫霖和皇甫寧都與夏傾歌不睦。
之前在凌霄閣門口針鋒相對,那也只是小打小鬧,這陣子,皇甫霖沒少給夏傾歌夫妻倆下黑手,甚至是下殺手。
夏傾歌能活到現在,靠的是本事,她對皇甫霖只怕早恨之入骨了。
為了比試,夏傾歌肯為皇甫霖診治,更肯說這一番話,已經算是心胸寬廣了,這個時候藉助靈雪獒的力量,幫著皇甫霖,根本不在比試的範圍之內,只怕夏傾歌不肯。
抿著唇,一時間皇甫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多行不義必自斃,或許,這就是走錯了路,將自己的退路堵死了的人要付出的代價。
心裡正想著,皇甫傑就聽夏傾歌道。
「我這裡有靈雪獒,倒是可以幫著將毒物找出來,只是,靈雪獒並不能分辨那到底是什麼毒,接下來,可能還需要大家一起研究探討。若是能確定是什麼毒,那我們也算離成功救人更進了一步。」
聽著夏傾歌的話,皇甫傑的眼裡不禁露出一番喜色。
「多謝戰王妃仗義出手。」
有夏傾歌的靈雪獒幫忙,那尋毒這事對於他們來說,就簡單多了。心裡激動,皇甫傑一邊說著,他一邊沖著夏傾歌拱手行禮。
見狀,夏傾歌淡淡的笑笑,對上皇甫傑的眸子,她毫不遮掩的搖頭,而後開口道。
「之前,皇甫霖和皇甫寧還對我下毒,想要殺我呢,若不是雲長老發現的早,現在估計我也是倒在台上,被人診治的人。所以,對於皇甫霖,我著實沒有什麼好感,為他診治,救他性命,甚至於不斷出謀劃策%……其實這都不是我的本心。」
「……」
「皇甫公子也不必謝我,你就全當我為是為了贏得比試,贏得一個菩薩心腸的好名聲好了。你也可以想,若是換做在其他地方,我可以毫不猶豫的火上澆油,送皇甫霖一程。我不是虛偽的人,這些我都承認。所以,皇甫公子這謝,我可當不起。」
淡淡的說著,夏傾歌雲淡風輕,彷彿她所說的那個狹隘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坦誠,磊落。
那樣子,讓人看著通透明媚,又覺得舒坦。連帶著那股子狹隘,都帶著幾分柔柔的暖色,讓人不厭惡。
皇甫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他心裡也有盤算。
不論皇甫寧和皇甫霖都對夏傾歌做過什麼,也不論這次皇甫霖是否能痊癒,甚至於不論皇甫家以後會不會對夏傾歌出手,找她的麻煩……
他都會盡量與夏傾歌和夜天絕交好。
人的路,總歸是要自己走的,即便皇甫家是他的出處,卻未必能夠成為他的靠山,他的倚仗。以後的路,以後的天,都是要靠他自己打拚的。想要來路通達,他得知道是非黑白。
至少從夏傾歌的心性來看,她是個可交之人。
皇甫霖如何想,夏傾歌都不在意,她緩緩閉上眸子,以神識意念和雪球交流。
之前在禁咒之地,遇見了神秘人,雪球吞了丹藥之後就一直很安靜,夏傾歌能與它交流,卻並沒有見它出來過。
也不知道,這次這小傢伙能不能給面子,出來幫她一把?
雪球吞掉的丹藥簡直是人間極品,它從中獲益良多,而且那股能量,它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消化掉。這也是為什麼,這陣子它那麼安分的原因。不過,夏傾歌有所求,它自然是要出來了。
只見一道白影閃過,雪球就出現在了夏傾歌的腳邊,而後一個跳躍,鑽進了夏傾歌的懷裡。
眾人都是第一次見靈雪獒,不免眼神炙熱,內心激動。
不過,夏傾歌也激動。
因為夏傾歌明顯感受到,雪球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有了不小的變化。它的身子似乎更胖了一些,通體的絨毛也變得更雪白透亮了不少,而且它的身上,還有一股濃郁的葯香味兒,她就是這樣抱著它,都有一股神清氣爽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抱著一個天然的葯罈子似的。
心裡想著,夏傾歌的眼神也不禁更炙熱了不少,靈雪獒是難得一見的神獸,而那丹藥更是極品,兩者相遇,倒是便宜了她了。
只是,以後她怕是要努力些練功了,否則有自己這麼個功夫渣的主子,雪球也夠沒面子的。
夏傾歌的心思,自然逃不過雪球。
許是感受到了夏傾歌的心緒變化,雪球得瑟的搖了搖自己的小短尾巴,它的小腦袋也在夏傾歌的懷裡蹭了蹭。
那樣子,萌的不得了。
夏傾歌見狀,寵溺的揉了揉它的頭,之後才道,「去吧,去看看他的身上可有毒?」
雪球聽著夏傾歌的話,一下子從它的懷裡躥了出去,而後直接撲向了皇甫霖的身上。雪球雖然不算太重,可是,能和夜天絕爭風吃醋打鬥一夜的神獸靈物,又豈是簡單的?雪球落在皇甫霖的胸前時,特意加重了力道,衝擊不小。
若不是中毒太深,皇甫霖真可以疼醒。
不過,雪球可不管那麼多,在皇甫霖的身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之後,它的一雙小爪子就不斷在皇甫霖的胸前亂抓。
這樣子人,讓人不禁眼睛發亮,周圍議論聲四起。
「靈雪獒識別毒的能力很強,它緊盯著皇甫霖的身前亂抓,難道,毒真的還藏在皇甫霖的身上?」
「皇甫霖怎麼會將帶毒的東西,藏的那麼貼身?」
「今日進入凌霄閣的人,可都是要經過檢查的,只有藏的貼身些,才可能躲過盤查,不知不覺的將帶毒的東西帶進來。你們說,皇甫霖不會是帶了毒,想要下毒害人,卻不成想自己中了招,害人反害己吧?」
「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之前戰王妃不也說了,皇甫霖和皇甫寧對他下毒,那毒……」
「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們說,戰王妃難道就猜不出來,皇甫霖身上的毒很可能是要下給她的?她又是出人,又是出靈雪獒的,她這麼拚命救的,很可能是一個想殺她的人……你們說,她會不會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是個坦誠的人,也是個心善的人,更是個有仁心的醫者。哪怕心裡對皇甫霖再恨,可是這會兒,皇甫霖是個病人,她就會出手。這就是醫者仁心,是醫者的德行。戰王妃是個大氣之人,更是大氣之醫。」
周圍,議論聲不斷,不過最終卻多半成了對夏傾歌的讚美。
而且,大家的認知也幾乎定了型,那就是皇甫霖是為了害夏傾歌,所以才會將有毒的東西,帶到了自己的身上,以便尋找機會。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雪球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它幾乎抓爛了皇甫霖的衣袍,才將一個小錦囊抓了出來。
之後,雪球又將錦囊叼到了鬼醫尊使和雲長老、水長老那邊。
鬼醫尊使見狀,不禁蹙眉,不過他還是伸手將錦囊接了過來。抬手將錦囊打開,只見一張銀票迅速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這銀票與普通銀票也沒什麼不同,只是,若是對氣味敏感的人,能夠聞到上面有一股淺淺的香味。
鬼醫尊使眉頭緊蹙,他很確定,這香味就是毒。
在自己的手腕處輕點兩下,鬼醫尊使封住自己的血脈,之後才拿著銀票反覆看了又看。他猜,這毒應該是浸入到銀票之中,而後通過銀票滲入到皮膚里,讓毒一點點發揮作用的。
可是,皇甫霖如何會將一張銀票,放在那麼貼身的位置,從而加速了毒的浸入和擴散?
這下毒之人算計的,未免太准了些。
心裡想不通,鬼醫尊使不禁看向皇甫鉞、皇甫傑,他疑惑的開口。
「你們可曾見過這張銀票?」
皇甫傑聞言,不禁搖頭,「我大哥手中有銀票,這是很正常的,這銀票也沒什麼不同,我也沒什麼印象。」
「嗯,」鬼醫尊使點頭,轉而看向皇甫鉞。
皇甫鉞臉色微微泛白,他眉頭緊鎖,「這銀票我應該是見過的。」
「應該?」
「是,」皇甫鉞點頭,「前幾日,我在落腳的客棧里遇見一位邱家的小姐,她當時哭哭啼啼的橫衝直撞,還暈了過去,我便將她抱回到了房間里,讓她歇息。當時,大哥也在。後來,那小姐醒了,她的家人也找了過來。她的家人留了銀票以作感謝,大哥說等再見是要將銀票還回去的,所以才會將銀票拿去收好。這……應該就是那一張……」
皇甫鉞避重就輕,將事情的經過做了諸多美化,至於他對邱素鳶的心動,還有他和皇甫霖的爭執,他都隻字不提。
皇甫鉞不說,鬼醫尊使也不多想,只是,他準確的抓住了一個重點。
「邱家?哪個邱家?」
這銀票是邱家人給的,那邱家就與皇甫霖中毒,有著脫不開的干係。能拿出這麼精妙的毒藥,想來也是來頭不小的。可是,他從未聽說有一個邱家,在滄傲大陸有多厲害。
皇甫霖和皇甫鉞所在乎的邱家,到底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