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老六比我更適合那位置!
「老六對獎勵不看重,在他眼中,正是將大業的事情,當成了自家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拚命。
前些日子才破了應昌,就馬不停蹄的攻下了童家鎮,眼下水師還在圍剿海匪。
這種時候,您還拉偏架,換做是兒臣,也會想不通。
您想想,這兩年,老六做的事情還少嗎?
哪一件不是響噹噹的大事?
要是換做別人,這些事有幾個能如此利索的辦妥了?
就算是兒臣,也自問做不到這麼好。」
朱遠章沒說的啞口無言,最終嘆聲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咱沒做錯,錯的是不該從奉天殿走下來,索性就當做不知道,任由他了,也免得大家都覺得咱拉偏架!」
其實朱鈺很明白,這種時候,需要有一個人來唱白臉,這是他跟老朱打配合時候用的,雖然簡單,但效果很好。
只不過,這一次的是不一樣,宋廉等人一次而在再而三的欺上門,換做是誰,都該有所表示了。
可朱鈞還是為了大局,選擇輕飄飄的放過,甚至眾人連道歉都沒有,都沒有在意。
氣氛頓時有些沉默,朱遠章看著案牘上擺放的詩句文章,說道:「你覺得咱老六是天才嗎?」
朱鈺皺眉,「不是嗎?老六向來就聰明,只是他從來不喜歡顯擺,這一次要不是宋廉等人把他逼的沒辦法了,也不至於如此。」
朱遠章道:「是嗎?可這是不是也天才的太過了?縱是李顏希,也沒有這種才能!」
「父皇是覺得六弟此前是在藏拙?」朱鈺有些生氣的道:「何至於此?為了什麼?
難道在父皇眼裡,六弟就是為了留在京城,為了那個位置嗎?
其他人或許有這想法,但是老六絕對不可能!
要是如此,他何必救我?
豈不是自找麻煩?
他又何必嶄露頭角,以他的才能,找一個地方就藩很難嗎?
他又何必出頭呢?
父皇,您誰都可以懷疑,唯獨不能懷疑老六。」
朱遠章看著眼前的文章沒說話,好半晌才道:「不是老子多想,實在是有些被嚇到了。
那混賬東西,一次性丟出這麼多東西,任誰能不多想?
不過想想也是,他那性子,要真有想法,咱還真的不能留他在京城。」
「您這話未免也太讓人心寒了,而且父皇,若是老六真有這想法,兒臣願意讓位!」朱鈺很是認真的道:「他比兒臣更適合做這個位置!」
朱遠章猛地回頭,看向他,「你說什麼胡話?」
「兒臣沒有說胡話!」朱鈺深吸口氣,「兒臣這身體,堅持不了幾年了,父皇比兒臣還清楚,又何必裝作不知道呢?」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了,只是一直沒點破。
「墜馬的事情,兒臣也有了一些頭緒,想必父皇也是知道一些的,就是不敢確定是誰。
但這些人中,絕對不可能是老六。
老六很好,孝順,現在也越來越懂事了,能打仗,能做文章,還能治理天下。
他比兒臣更適合。」
朱遠章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朱鈺腦袋上,「你以為這太子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
就算你沒了,咱還有大孫,輪得到別人?
你少給咱胡說八道。
咱可告訴你了,你做不做太子,別人說了不算,咱說了才算。
咱想讓誰當太子,誰就是太子,明白嗎?」
朱鈺苦笑一聲,「兒臣明白,但兒臣以為,此亂世,不僅需要賢能之人,更需要能開拓進取之人。
英雄他守成有於,進去不足啊!「
朝中都是勇將驕兵,他如何鎮的住這些人?
待到天下一統,他也還小。
「給咱閉嘴,咱不想聽你廢話!「朱遠章突然暴怒,猶如發怒的猛虎一樣,雙目死死的盯著朱鈺,「今日之事,咱全當沒聽見,日後你若是再說,別怪咱揍你。
老子還沒下去,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言罷,他一甩袖子,氣呼呼的離開。
朱鈺抿著嘴,神情凝重,他扭頭看向擺放在那裡的兩張桌子,嘆了口氣,讓人把上面的文章收了起來。
以前,他只是有這種想法,而今,卻是不一樣了。
他傻嗎?
的確很傻。
父親猶在,根本輪不到他。
但是沒辦法,他子嗣單薄,若是自己一走,孩子們就難了。
當然,他也可以託付給朱鈞,但......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不過,今日之言,卻是不能隨便說說了,父皇的態度,比他想象中更加的強烈。
而此時,朱遠章回到奉天殿,將宮人統統驅散,然後將眼前能看到的東西統統打翻。
一通發泄之後,他心中的火氣才壓下去不少。
他的確早就知道朱鈺的身體不可能康復,但他沒想到,朱鈺居然會這麼說。
他聯想到朱鈺前後的態度,內心不禁生出荒唐的念頭。
莫非這小子在培養老六,目的就是為了接班?
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可更多的是難受。
老大墜馬的事情,他的確查到了苗頭,但是那人很隱蔽,切斷了線索。
以至於,不敢確定是誰。
誰在他眼裡,都有嫌疑,可唯獨不可能是老六。
他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內心突然生出一種孤寂。
可惜啊,天下未定。
這也讓朱遠章有了一種緊迫感。
先秋闈,秋闈之後,咱要開戰!
他想通了,要儘快一統天下,等天下一統之日,就是自己讓位之時。
不管老大願不願意,就算架也要把他架上龍椅。
到時候,名分定下,他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無濟於事!
而此時,坤寧宮中,笑聲一片。
那一篇水調歌頭和秋聲賦,讓眾女都是眼前一亮。
特別是那些個公主,都滿是不可思議。
「這真是老六做出來的文章?」
「不會吧,他居然能創造新字體,讓宋克這等書法大家都折服?」
「哎喲,公主,奴婢那裡敢說假話啊,上百雙眼睛都看著呢,陛下和太子都在呢,誰敢說假話啊!」那太監苦著臉道:「您是沒到現場看呢,那些人看著吳王殿下的文章,一個個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