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96第 96 章

皇後娘娘有了身孕一事,很快就由後宮傳到前朝,第二天就有不少命婦呈了賀貼到天啟宮後殿,以示全家人對皇後有孕的喜悅之情。

隨手翻開一張賀貼,大概就是全家聽聞皇後有孕,喜不自禁,食不下咽,睡不安眠,只好呈上賀貼表達喜悅之情,又說了一堆祝福的話,最後叩拜太后皇帝皇后云云。

帖子內容雖不一樣,但是要表達出來的東西卻相同,那就是咱老百姓,今兒真高興。

曲輕裾心裡明白這些人都盯著自己的肚子,若是她生下皇子,那便是嫡長子,日後即使別的妃嬪生下孩子,也無法撼動長子的地位。

想到自己這個只有十六七歲的身體,已經孕育了另一個小生命,她就覺得心情有些複雜,然後忍不住多用了一碗飯。

兩宮皇太后已經讓人賞了一大堆能用不能用的東西下來,尤其是韋太后,以一種恨不得把天啟宮後殿塞滿的氣勢,賞了一堆又一堆的東西下來。這讓曲輕裾開始懷疑韋太后私庫裡面,還有沒有東西剩下。

「皇後娘娘,晉安長公主讓人呈了賀禮進宮,」黃楊拿了一張禮單進來,呈到曲輕裾手上,「長公主殿下還說,待明日賞花宴上,再與您好好聊聊。」

曲輕裾翻著禮單,上面的東西都避開了容易引起麻煩的東西,可見晉安長公主既有意親近,卻又擔心沾染上麻煩。把禮單放到一邊,曲輕裾笑了笑,「你去回了傳話的人,就說本宮記著呢,讓晉安公主明日早些來。」

晉安長公主與她,原本就是五分情義五分互相利擁,如今這個相處方式,倒是首選。晉安長公主雖是個女子,但是曲輕裾卻覺得此人行事非常果斷。當初與北祿伯和離,她幾乎是斬釘截鐵,並沒有做柔弱之態,到了後來反而保住了皇家公主的名聲,又為自己兒女奪得了爵位,其實即便長公主與北祿伯不分開,她的兒女也不定有現在這麼高的爵位。

到了後來,晉安公主有意向賀珩示好,便直接的疏遠了老大老三一家,此舉看似魯莽,實則才更易取得賀珩的好感,任誰也不喜歡兩面三刀的人。到了最後,晉安公主這步棋也走對了,如今她成了先帝所有女兒中最風光最受新帝看重的長公主,即便她現在沒有駙馬,可是京城中誰人敢小覷她?

有這樣能耐的女人,難怪連慶德帝那樣偏心的帝王,也能被她哄得不顧祖制,硬是封她為長公主,便是曲輕裾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能有她做得那麼好。

「皇後娘娘,誠王妃呈來賀禮。」

「皇後娘娘,忠義公夫人呈來賀禮。」

整整一個上午,曲輕裾就在看各種禮單中度過了,她嘆了口氣,光是有資格給她送賀儀到天啟宮的命婦便已經不少,不知直接送到庫房中的賀儀還有多少。

「皇後娘娘,瑞王妃呈來賀禮。」

瑞王府的禮來得比較晚,曲輕裾都準備用午膳了才被人送了進來,她隨手打開單子一看,倒是有些吃驚了,這些東西真是秦白露給自己準備的么?什麼千年人蔘,天山雪蓮、百年首烏等藥材,還有什麼養身手鐲,其他價值不菲的東西更是塞了不少。看完單子后,曲輕裾覺得秦白露不會對她這麼好,一定是哪裡不對。

「這禮單是誰送來的?」曲輕裾合上手裡的單子,皺著眉頭道,「本宮與秦白露素來不對盤,她何時能這般好了?」

「皇後娘娘,如今您是皇后,瑞王妃哪裡還能與您爭輝?」黃楊笑道,「這禮單是由瑞王府的管家何福兒親自送來的,想必不會有錯的。」

「如今皇上正派查江南舊案,瑞王送這麼多東西來,想必是別與用心吧,」曲輕裾才想起如今朝廷上正在查江南的案子,瑞王府給她送這麼多東西來,是想,讓她吹枕邊風?

這真是好笑,她一個正受皇帝看重的皇后難不成會為了這麼點東西,就傻傻的去替瑞王一家子求情,那不成了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么?

事情涉及到前朝,曲輕裾身邊伺候的人都識趣的沒有接話,這也是曲輕裾滿意他們的地方,想必世界上沒有誰喜歡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不該說的話。

天啟宮御書房中,賀珩看完關於江南一案的奏章,面色微沉的用手指點擊著案頭,沉默良久后才道:「宣忠義公覲見。」

田晉珂到天啟宮時,賀珩已經把御案上的奏章看完了,見到他進來便道:「田愛卿不必多禮,朕今日叫你來,是為了商議瑞王一事。」

田晉珂猶豫了一下道:「江南一案已經證據確鑿,微臣不知皇上此言何意。」

「先帝生前最為喜愛朕的三弟,所以朕無心要他性命,可是這些案子列出來,實在是觸目驚心,朕身為天子,豈能縱容此類事情發生,」他嘆了一口氣,「忠義兩難全啊。」

聽皇上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田晉珂哪會不明白他的用意,當下便道:「瑞王之罪雖是難恕,但是這些案子多為手下之人不收斂造成,與瑞王並無直接關聯。微臣以為,瑞王有罪,但是罪不至死。」

「那你說,朕該怎麼定瑞王的罪?」賀珩看著下方的田晉珂,似笑非笑道,「他好歹是朕的兄弟,朕實在不忍心讓他後半生太過凄涼。」

田晉珂心頭一跳,額頭冒出細汗,皇上如今年紀,便有這這般的威懾與心性,實在讓人震驚:「微臣不知。」

「罷了,朕也不為難你了,」賀珩也不堅持這個話題,他語氣突然變得輕鬆起來,「如今皇後有孕,她一向與尊夫人感情深厚,日後尊夫人若是沒什麼大事,就多來宮裡陪陪皇后。」

田晉珂聽到皇上提及此事,自然高興的應下了,畢竟外甥女如今還很年幼,他這個做長輩的既高興她有了身孕把后位坐得更穩,又擔心她不知事會因有孕而胡思亂想擔驚受怕。

「既然如此,朕便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吩咐的,退下吧。」賀珩淡笑道。

田晉珂見皇上面色溫和,似乎並沒有受江南案子的影響,便放心的退了出去,待出了天啟宮大門,他才有些不解的想,皇上難道真是召他來問瑞王之事的?

可是,怎麼總覺得那裡不對呢?

瑞王府中,賀淵端著酒杯輕啜著,他懶洋洋的看著旁邊滿臉苦色的高鐸,笑著道,「怎麼,本王都不憂心,怎麼你反而比本王還不安?」

「王爺,如今江南一案的證據已經被呈到皇上那裡,若是皇上因此要您性命,您也沒有辦法啊,」高鐸嘆口氣道,「不如我們再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賀淵嗤笑一聲,「他要殺便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今他是皇帝,別說拿住了江南一案的證據,就是什麼也沒有,要清算我也一樣容易。」

「可是王爺可曾想過一府老小,還有淑貴太妃如今還在宮中等著您接她出宮,您若是出了事,他們又該怎麼辦?」高鐸嘆息道。

「放心吧,賀珩雖有心清算我,但是他那樣的偽君子定不會留下不好的名聲,這府中眾人的性命定能留下來,」賀淵垂下眼瞼,仰頭飲盡杯中的酒,「更何況如今皇後有了身孕,他哪裡還捨得大開殺戒。」

這事怎麼又牽扯到皇後身上去了,高鐸有些不解的看了賀淵一眼,見他臉色不好看,不敢跟著他一樣直呼皇上名字,便道:「既然如此,王爺您何不趁此機會,把自己保下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賀淵不甚在意的把手裡的杯子一扔,「你也不必替本王費神,本王心裡清楚,你退下吧。」

高鐸看了眼滾落在地上的酒杯,無奈的退了下去,待出了主院大門,就見瑞王妃正站在門口,他便低頭行了個禮。

秦白露沒有搭理他,只是看著主院大門后,彷彿院子里的人與她有仇般。

「王妃?」如畫見王妃臉色不好,便小心勸道,「秋日裡涼,不如我們回院子里去吧。」

「如今他竟是連後院的事情也不願我插手了,」秦白露苦笑著說完這句話,隨即面色變得有些猙獰,「祝賀皇後有孕的賀儀,竟是問也不問我這個王妃便送了出去,我這個王妃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主子,您別惱,我們回去吧。」如畫忙伸手拉了拉秦白露,這裡是主院大門口,若是讓王爺聽見了可如何是好?

「哼,」秦白露哼了一聲,扶著如畫的手不甘的離開了,不離開又能如何呢,如今王爺根本就不來她院子,也不讓她進他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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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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