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2.第862章 靈魂殘屑

「誰？！」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魂千陌的心神一顫，即便未見聲音的主人他也能立即分辨出來。

很強！強到恐怖！

未等魂千陌定神，他眼前的畫面陡然一花，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面具下的深藍色瞳孔淡漠的盯著他，好似盯著一隻螻蟻。

「區區六星斗聖都能如此自傲，這大陸千年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蕭玄眼中透露著鄙夷，發自內心的說出了這句話。

放在他們那個時代，六星斗聖連當炮灰都有些不夠格，八星斗聖才能勉強達到參戰的門坎。

而現在，只是區區一個六星斗聖就能如此目中無人，足以見得如今大陸的戰力拉胯到了什麼地步。

「不過以我現在的狀況，貌似也沒資格鄙視你們呢。」

蕭玄緩緩抬起手，眼神逐漸冰冷。

她本是出於歷練蕭炎才一直沒有出手，先前覺得蕭炎都能應付，不過這個六星斗聖對於現在的蕭炎來說確實是有些超綱了。

蕭玄知道蕭炎的實力遠超本身表現出的境界，然而斗聖這個級別每上一層差距就會呈數倍的拉開，六星斗聖和四星斗聖的差距，已經是很難靠手段無視的了。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出手了。

「死吧。」

淡然的一句話，讓魂千陌連個反應時間都沒有，瞬間被無間冥心炎所吞噬，不過眨眼便是化為了灰燼，看的旁邊的魂魔等人皆是宕機，眼瞳顫抖著，驚恐的看著蕭玄，盡顯不可置信。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什麼看？你們也給我死。」

蕭玄輕撇了撇嘴，緊接著額魂魔幾人也是瞬間被燃盡，這回魂魔是真的連一點靈魂都不剩下了。

而除了曜天火和蕭炎這兩個知道蕭玄底細的人以外，其他人皆是被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

僅僅是一瞬間，一個六星斗聖和四個四星斗聖皆化為灰燼，這至少也是七星.不！八星斗聖才能做得到！

彩鱗等人震驚的看著蕭炎，她們可還記得曜過這女人是蕭炎的朋友，蕭炎又是從哪認識的這種逆天？

而剛剛趕來的葯沉也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在震驚之餘也是對這個女人的身份立即有了猜測。

古元蕭炎曜天火.還有剛剛蕭玄施展出的無間冥心炎.

短短几秒，葯沉就猜出了蕭玄的身份，內心頓時放心下來。

之前她就一直擔心這個女人會不會對蕭炎不利，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同時也明白為什麼蕭玄要戴著面具隱藏身份。

一旦她復活消息傳了出去，整個八族都定然會為之震動，無論是對蕭炎還是對蕭玄都不是什麼好事。

而這邊，蕭玄微微挑了挑眉，看著手中逐漸散去的無間冥心炎。

蕭炎的異火，確實是好用的很，當初蕭玄也強行用實力融合了三種異火，深深的明白融合異火的強大。

不過這也，太耗費能量了。

蕭玄微微攥起拳，原本八星斗聖後期的實力，只是稍微沒有收斂就消減成了八星斗聖中期。

（看來以後戰鬥要注意一下了。）

蕭玄眼中透露著無奈，就這副身軀，面對同等級別的想盡興戰鬥都沒辦法。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的崩塌速度再一次加快，令蕭玄輕挑了挑眉，側眼看著因吸收天妖凰脈而力量逐漸增長的鳳離，只是微微感知了一下便得出了結論。

這女人，沒救了。

「這女人和你們應當有血緣關係吧？」蕭玄轉頭看向凰天和鳳凰，淡淡道：「你們自己做決定吧，留不留她？」

「可以留？！」

鳳凰神情一震，就連凰天眼中也透露出了激動之色，鳳清兒和九鳳眼中也顯現出了欣喜。

如果能在保全天妖凰島的情況下護住鳳離，他們自然是願意！

然而蕭炎和只是看了一眼的葯沉卻凝起了眉，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果然，蕭玄的下一句話，直接將凰天等人剛剛升起的希望擊的粉碎。

「可以留，但沒什麼意義。」蕭玄負手而立，悠悠道：「這個女人的自我意識已經消失了，現在的她連殘魂都算不上，你們可以放任她將這地下的能量盡數吸收補足靈魂，然而就算靈魂不足留了下來，也不過一副靈魂的軀殼，與活死人沒什麼區別。」

肉體的根本是靈魂，而靈魂的根本就是自我意識，無論殘魂虛弱到了什麼地步，無論過去了多少歲月，只要意識尚存，那就還有復生的機會，就比如蕭玄這種情況。

然而此時鳳離，完全不具備這個機會。

「另外我聲明一句，待到她吸收完空間的能量，這處空間定然會崩塌，我能做的只是延緩，讓你們趁此機會將其他人轉移出去，至於這個女人你們也可以帶出去，不過之後她唯一的作用就只是充當武器了。」

此話一出，凰天等人的臉色瞬間呈灰白色，蕭炎也緩緩閉上了眼。

他知道的，從他感受到鳳離的靈魂后，他就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所以才會主動站出來，甚至連留下鳳離的選項都沒說出口。

這對於凰天他們而言，太過殘忍了。

有希望，但這希望卻與絕望劃了等號。

過了數秒，察覺到空間崩潰的越來越快，凰天終於是再一次陷入了決絕，聲音無比哀痛。

「動手吧。」

「凰天？！」

鳳凰情緒猛地激動，憤怒的瞪向凰天，後者悲愴的做出了回應。

「只是讓她作為武器存留於世，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鳳凰無語凝噎，淚水從眼角止不住的滑落，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如果鳳離能夠留下來，哪怕沒有任何實力，甚至沒有軀體，他們都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然而，如果留下來的鳳離只是擁有巨大力量的，沒有自我意識的武器，那還不如放她自由。

見凰天已經做出了決定，鳳凰也無法再反駁，蕭炎在彩鱗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服下丹藥后朝著鳳離走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蕭炎的動作，所有人都明白他要做什麼，卻沒有一人阻止，包括鳳凰在內。

沉默的看著蕭炎走到鳳離面前，靜靜的看著她舉起無間煉獄尺，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不忍。

「姐姐.」

鳳凰的聲音無比悲涼，高傲凜然的她在這一刻，終究是無力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空洞的眼神獃獃的望著鳳離。

自己，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不論是曾經，亦或是現在.

「等等！」

寂靜而又絕望的場中突然響起了阻攔聲，令所有人心頭一顫，而本欲揮下無間煉獄尺的蕭炎也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向了出聲的葯沉，眼中流露出了希冀之色。

他知道的，他了解自己的老師，如果一點希望都不剩的話，葯沉是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出聲阻攔的。

果然，葯沉輕捏著下巴，紅寶石般的眼眸流露著光彩。

「咱剛才就覺得那女人的靈魂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剛剛突然反應過來。」葯沉看向凰天和鳳凰，輕聲開口，「先前那個和紫妍在一起的丫頭，靈魂里就帶著這個女人的靈魂殘屑。」

和紫妍在一起的丫頭？

凰天和鳳凰皆是一愣，先前的場面太亂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葯沉在說誰，這時鳳清兒立刻開口。

「是棲鳳！」

棲鳳？！

凰天和鳳凰二人陡然一震，而後立刻反應過來，凰天皺著眉低聲輕吟。

「那時候棲鳳的父母死在了太虛古龍手中，棲鳳雖然保下了性命，但靈魂也受到了波及搖搖欲墜，那個時候正是鳳離給她補足了一部分的靈魂，所以棲鳳才能活下來。」

正因為如此，棲鳳只是一個僕人，卻擁有能夠解開禁地封印的許可權，這許可權並不是來自於棲鳳本人，而是棲鳳林魂內所蘊含的鳳離靈魂殘屑。

這時葯沉再次開口道。

「若是咱沒猜錯的話，那丫頭靈魂里殘餘的靈魂殘屑，應該還保有那女人的一部分意識。」葯沉的話，讓凰天等人眼神逐漸變得激動，「意識這東西是很重要，但卻意外相當頑強，若是將那部分靈魂殘屑移出來併入那個女人身上，說不定她就能恢復自我意識了。」

「當然，記憶肯定是會缺失的，應當也就是定格在那女人將靈魂殘屑分給那個丫頭的時候吧。」

待到葯沉的話說完，凰天等人的神色瞬間被無上的喜悅所充溢。

記憶缺失？那算什麼！

只要鳳離能夠保全意識，記憶而已，他們在重新與她建立就好！

說都沒有想到，鳳離曾經因憐惜救下的女孩，如今竟然會成為拯救她的鑰匙！

「我去把棲鳳帶過來！」

鳳凰一秒鐘都不耽擱，原本因絕望而癱軟的身體瞬間來了力氣，然而她剛站起來，凰天就已經從原地消失。

不過短短几秒，凰天就再次出現，而原本正在療養的棲鳳也被她一同帶了過來。

「族長，這是？」

棲鳳的表情有些發懵，她原本正照看著紫妍，凰天突然出現在她身旁，二話不說將她帶了過來。

而後棲鳳看了眼場內，意識到這裡是天妖凰族禁地，隨後便看到了禁地中心的鳳離的靈魂，眼神頓時呆住。

「鳳離大人.」

「棲鳳！」

鳳凰反應過來，立刻來到棲鳳面前向她講明了現在的狀況。

雖說棲鳳體內的靈魂殘屑是鳳離的，但這麼多年已經幾乎和棲鳳融為一體，但若是強行剝離的話棲鳳的靈魂定然會受到傷害。

而棲鳳在聽完鳳凰的話后，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立刻點頭應下。

「如果能救鳳離大人，就算將我的一切獻出我都心甘情願！」

在父母死後，是鳳離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之後還一直悉心照料自己，雖然名義上是僕人，但對於棲鳳來說鳳離就和自己的養母沒區別了。

而自己的母親有難，身為孩子有什麼理由不竭力相助？就算是付出這條命也理所應當！

「棲鳳.」

鳳清兒眼神感動的看著棲鳳，而葯沉則是直接拽著棲鳳走向了鳳離的靈魂。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要浪費時間，儘快，小炎子你也來搭把手。」

「是！」

蕭炎鄭聲應道，立刻將無間煉獄尺收了起來，在葯沉的命令下開始分離棲鳳體內的鳳離靈魂殘屑，凰天和鳳凰對於靈魂之事確實是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看著，同時內心也是不斷在祈禱。

但很可惜，蕭玄不給他們祈禱的機會。

「喂，你倆別在那愣著。」蕭玄拍了拍手，指了指崩潰的空間，「我不想耗費太多力量，你兩來助我維持這片空間不要崩潰，當然，我是無所謂。」

「好！」

不過半秒，凰天和鳳凰就點頭應聲，彩鱗等人也一同來幫忙。

反正現在的事情他們都幫不上什麼忙，那就儘力去做自己現在能做的事情。

至於鳳離，就只能拜託蕭炎和葯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