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糜鹿大軍
為了儘快攻下五丈原,赫連璝不但命人在渭水上修了一道浮橋,而且帶著主力到南岸重新紮了營,這北岸的老營便留作了屯積糧草用。
四千留守老營的夏軍虎視眈眈地盯著運糧入營的民夫,守將元尉在交接時忍不住對押運使抱怨道:「為何這麼晚才到?」
押運使應道:「別提了,路上接連遇襲,幸好就是小股人馬,糧草損失不大,但行程卻被耽誤了。」
這時不遠處一個牽著騾子,拉著糧車經過的民夫突然倒地抽搐起來,元尉立即過去喝問道:「怎麼回事?」
「小心他咬人!」跟上來的押運使脫下民夫的鞋子往他嘴裡一塞,對元尉說道:「該是羊癲瘋又犯,這廝在路上就犯過一次,過一會兒就好,先把他抬到一邊吧。」
聽押運使這麼一說,元尉不疑有他,讓士兵把民夫抬走後,秩序很快恢復如初。
噗!兩名士兵把發羊癲的民夫往不遠的乾草堆里一扔,也懶得管他死活,轉身走了。
兩名夏兵一離開,徐七便停止了抽搐,他剛加入嘲風不久,便「很不幸」地被夏軍抓來做民夫,又「很不幸」地隨著運糧隊進入渭水北岸的這座敵營。
「真是太不幸了!」徐七喃喃低語一聲,翻身閃入了黑暗之中。
五丈原上,正在巡營的楊禹突然輕咦一聲,小九聞聲望去,立即忍不住叫道:「郎君,敵營失火了!敵營失火了!」
可不,從塬上可以清楚地望見渭水北岸的敵營一些帳篷被大火引燃,此時夜風正緊,火借風勢,風助火勢,有的帳篷在猛烈燃燒后,竟被大風卷上半空,像巨大的孔明燈一般,蔚為壯觀。
渭水南岸的赫連璝大營在發現北岸老營著火后,也立即變得喧囂起來,所有夏軍都知道,北岸老營是他們的屯糧之所,要是存糧被大火燒了,那幾萬大軍就斷糧了。
赫連璝也是驚駭莫名,他一邊大罵留守北營的元尉,一邊命朶布加強戒備,自己則親率上萬大軍趕往北營救火。
「小九,趕緊擊鼓聚將。」楊禹見敵營火勢衝天,連忙喊道。
轟轟的戰鼓聲很快響徹五丈原,衛長安和趙晟、曹長青、吳同等將領在鼓聲響起時,便紛紛趕到楊禹大帳。
楊禹也不廢話,立即說道:「諸將聽令,機會難得,命爾等立即點齊兵馬,隨我下去反攻敵軍南營。」
「喏!」
五丈原上,無論是兵還是將,此時都激動不已,紛紛集結起來,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亢奮異常。
軍隊集結好之後,楊禹大聲道:「趙晟,你率三百青壯留守,其餘人馬隨我下塬,破敵摧寨,就在今夜,將士們,拿出你們吃奶的勁來,給我殺!」
「破敵摧寨,就在今夜!」
「破敵摧寨,就在今夜!」
「破敵摧寨,就在今夜!」
四千人馬,士氣爆棚,隨即楊禹迅速殺下五丈塬,向敵軍南營殺去。
夏軍南營里,朶布縱馬來回奔走,厲聲呼喝著,命令那些忐忑不安的士兵加強戒備,氣氛很緊張,場面也有些慌亂。
夏軍的南營建得很簡陋,幾天前赫連璝率軍過來后立即猛攻五丈原,根本不及大修營寨。
朶布有感營寨簡陋,若死守營寨反而被動,於是他大喊道:「世子傳回消息,敵軍姦細混入北營,只是燒毀了一些帳篷,我軍糧草安然無恙,大家不要驚慌!不要驚慌!」
拿話安撫手下將士后,朶布接著道大喊道:「五丈原上的敵軍以為我們的糧草被焚,想趁亂來襲營,咱們正好主動出擊將他們全部殲滅,免得他們退回塬上死守,到時咱們反而要付出巨大的傷亡。世子有令,今夜殺敵一人,賞千錢,生禽楊禹者,賞百金,大夏的勇士們,隨本將出營殺敵!」
朶布不愧是老將,經他這麼一說,夏軍慌亂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一個個聽說賞金豐厚之後,士氣大漲。
朶布見機不可失,留三千人守營,自己親率七千人馬出營,向來襲的楊禹一方迎去。
朶布率軍出營不遠,便看到來襲的敵軍,雙方相隔一里左右,朶布突然感覺不對,身邊的偏將也緊張的叫起來:「將軍,不好,南面有騎兵來襲!」
楊禹這邊也聽到了南邊傳來沉悶的蹄聲,而且越來越響,迅速接近,大地也開始顫抖起來。
楊禹也嚇了一跳,南面是秦嶺山脈,哪來的大股騎兵?
相隔里許兩支軍隊此時都不禁驚疑不定,不等他們作出反應,只見數以千計的糜鹿狂奔而來,比戰馬還快,而且它們彈跳力驚人,一躍數丈,在奪路奔逃的糜鹿群之後,不時隱隱有幾聲低沉的獸吼,小九一聽那聲音,不禁激動地叫道:「郎君,是虎豹驚了糜鹿!」
奪路狂奔的糜鹿群此時衝到夏軍南營,低矮簡陋的營寨要麼被它們一躍而過,要麼被它們迅速衝垮,營中守軍大亂。
「神兵天助,殺敵!殺敵!」
楊禹適時大吼,剛剛還驚疑不定的士兵,此時個個像喝了三斤老酒,紛紛激動地大喊起來,跟著楊禹向敵軍拚命地殺去,吶喊聲一時響徹雲霄。
與之相反的是朶布的幾千人馬,北營大火未息,糜鹿群又忽然如神兵天降,一下子便衝垮了他們的南寨,也瞬間衝垮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軍中早有傳說,說楊禹在隴右時曾驅使神龍,大敗西秦大軍,原來都是真的,楊禹竟然真的能驅使百獸襲營……
數千夏軍雖未被波及,卻一下子崩潰了,任朶布如何喊叫,手下的士兵卻只顧奪路而逃,再也沒人理他。
楊禹率軍迅速殺到,輦在敵軍背後狂砍,殺得敵軍丟盔棄甲,屁滾尿流。
渭水的浮橋上,擠滿了奪路而逃的潰兵,你爭我搶之下,落水者不計其數。
楊禹率軍衝到橋頭后,無路可逃的敵軍紛紛跳進渭水,此時正是豐水期,落水者很難倖免,屍體幾乎使渭水斷流。